第34章 一叶障目.酸涩

“在想什么?”见她走神,那人抬手在眼前轻晃。

易棠停止拍打。

抬眼细看,眼前人的山水长眉舒展,鼻梁高挺,一双狐狸眼微弯,揣着笑瞧她,眼神凝在她的脸上,满是调侃。

分明她才是主动的一方,怎能让他看轻。

“三郎…叫呀,你不叫是不是厌烦妾身?”

话语音调倏尔抬高,誓要讨回方才被占的便宜。

说完她掀开薄被,挤进谢年祈的怀中,强忍下陌生触感,在其腰间狠狠掐了一把。

两人相倚却未有进一步动作。

谢年祈勾唇讪笑。

常年出入暖春阁查案。

这个他熟悉,比她懂得多了。

“哈…娘子快动。夹得好舒服…怎么这般会吃。嗯…水真多,腿再张大些,三郎好好疼你。”

荤话从那张好看的嘴吐出。他揽住易棠的腰,让她陷入怀中,复而摇晃床榻,纱幔因此剧烈晃动。

鼻尖蓦然撞上结实胸膛,酸得易棠直皱眉,热着脸佩服这人的脸皮厚如城墙。

他却改变主意,捏住易棠的下巴亲吻,唇舌搅弄出水声,许久才喘着粗气呻吟。

“娘子好美,哈…好紧,放松些,夹死我了。”

薄唇覆上她的颈侧,面上神色却如往常淡漠。脖颈处的酥痒触感促使易棠从迷离中缓过神来,稍微偏过头,方知晓自身处境有多离谱。

那位闻名京城的活阎罗,此刻曲起一膝坐于榻上,一手搂着她,另一手摇晃床榻。

若不是他面容冷静,仅凭声音还以为哪个南风楼小倌在伺候人。

床幔晃荡不止,冲动消散,帐中人的思绪回笼。

反应过来两人究竟在干什么,她的脸愈发红热。

脖颈的肉紧绷起来又松懈,酸劲一路蔓延至耳根,烧出一片红霞。

谢年祈看在眼里,倏尔轻笑,俯身贴近,又任由易棠躲避。

碍于她未经历人事,他耐心地等她躲得差不多了,整个人似虾米蜷在角落,才上前将人压倒。

蜷缩起来的人刚压下心跳,突然被迫舒展开身子,露在外边的肌肤瞬间红如熟透的水虾,引诱着人拆吃入腹。

繁星斑驳,黑夜是最好的帷幕。

床帐内的两道呼吸交缠又分离,此起彼伏,**掺杂轻慢哼声,同温柔交织在一处。

帐篷外的谍人窥探这满室旖旎,确认无误才转身离开。

深夜沉寂,只余下风过树梢的轻响。

远离人烟的帐篷内忽而响起女子的咒骂声。

“谢年祈!手给我放老实!信不信我剁掉这只咸猪蹄子!”

那声音透着几分羞愤,亦有无奈,更多的是无法抗拒的沉沦。

男子放肆的笑声紧随其后,充满了得意与宠溺,在夜里格外清晰。

“我猜…卿卿不会。”

夜风轻轻拂过,带走帐篷内的余温,吹散无法宣之于口的秘密。

某人的心扉终究被吹动了几分。

次日狩猎。

山林枝叶茂密,遮挡日光投下阴影,鸟兽虫鸣藏在山崖深处,仍旧被嘈杂人声覆盖。

西树林,箭矢划破空气,“嗖”的一声将野鸡钉在树干。

旁边的马匹载着不知谁家的公子,哒哒去往另一个方向。

凌乱的马蹄声搅扰树林宁静,这边一箭,那边一斧子,颇有屠尽山野生灵的势头。

此处出没的野兽多数性情温和,年轻的少爷小姐少有动手杀生的时候,在此造作只是图个安全。

奈何这一隅山地的猎物终究有限,用不了多久,活物被杀得只剩躲在土里的野兔山鼠。

为避免争夺猎物起冲突,众人分散开来。

凤阳阁已经解禁,此次狩猎魏征鸣既到,宋芸自然也在。

两人多习武,一入山野就如放虎归山,马鞭甩得飞快,径直赶往北面。

圭山北林多鹿群,运气好还能碰到箭猪山虎。那二人不知何为恐惧,好不容易相聚只一心比较武力和狩猎数量,谁也不肯让谁,硬要在场上分出高下。

易棠坐在马背,手中把玩一根细长草茎,谢年祈因着她的关系,只是牵引着马,缓缓穿行于林间小道。

周围的人越来越少,他转头看马背上的人。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照亮白皙面容,映出柔和光晕。分明是轻松的氛围,那人却噘着嘴,没有一丝愉悦模样。

知道他在看,她未理会分毫,佯装没发现一般四处张望,无意间露出脖颈边的青紫痕迹,嚣张地提醒他昨夜究竟有多过分。

谢年祈见此景悄然勾唇,想也知道是昨夜过火,惹她气恼了。

日光和煦,风过梢头。

身后传来马蹄声,二人循声望去,苏瑗骑马而来,颔首代替行礼。

“三郎、易掌柜,大家分开狩猎,我和友人走散,找了很久才看到二位熟人,可否一道同行?”

话说到这份上,哪里还有拒绝的余地,两人点头算作答应,二人行变成三人行。

易棠继续甩转草茎,未曾想苏瑗突然翻身下马,笑颜如花,细声道:“三郎独自一人该多无趣,我和你一起步行。”

直觉出不对味,易棠僵了一瞬,眼睛不自觉瞟向谢年祈。

那人神态依旧,冲苏瑗笑了笑,随即偏正视线与其并肩行走,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嚯。

当真是个花心大萝卜。

当下别提多诡异。

一男一女走在前边,身后各一匹骏马,男子的那匹骑着另一个搭档。

马上的那位甩掉草茎,扯过一片新叶,趁一次停顿的空隙翻身下马,远远跟在二人后边。

周遭静下来,前边不时传来低语笑声。

苏瑗左一句谢哥哥右一句三郎,不是拧不开水壶就是谈论儿时竹马绕青梅。

两人自小相识,家世相符,说起话来颇有一番默契。

苏瑗的每一句话谢年祈耐心回应,举手投足间尽显风度,言谈之间也是温文尔雅,与昨夜的放肆判若两人。

易棠缀在后边,手中新叶揉得稀烂。她本非爱计较的小人,但那些话语仿佛带有某种魔力,催人莫名烦躁,难以忽视前方的两人。

他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交谈,都像无形的刀刃,在她的心口划出一道道浅淡伤痕。

一阵风过,易棠晃了晃头,试图驱散心中杂念。

都是虚幻剧情,两个纸片人,有什么好上心的?

这般细想起来,心口便一阵抽搐,酸涩感缠绕心头。

她与他之间本就存在鸿沟,更没有明确承诺,一切不过是他靠近,而她从未拒绝,那人也就当她是随便之人,才有昨夜那般行径。

光照在林间,拉长人影,溶于落叶和漫漶树影,显得格外孤寂。

易棠停下脚步,静静盯着自己的影子。

自己究竟如何想谢年祈,心里的酸胀是因喜欢而起?依赖?还是仅仅因为孤独而寻求慰藉?

小道蜿蜒曲折,心绪亦如此,一时难以平静。

她轻唤系统,尝试分散注意寻回一些真实,系统却无应答。

周遭除了前方的呢喃细语再无更多人声。

风吹树叶的窸窣声清晰地提醒着易棠,穿越到此间滞留许久,她是多么孤立无助。

之前困惑迷茫有系统提示推动,遇险同样有谢年祈阻拦恶徒,如若抛开二者,她在京城还真是寸步难行。

想到这里,独自行走的人霎时清醒过来——若想真正完成任务,仅凭谢年祈和皇城司可不够,她得自己发展壮大。

似要映衬这心思,天空轰隆一声雷,下起瓢泼大雨。

雨水兜头而下,顷刻间打湿衣裳,冰冷触感迫使易棠猛地回神。

抬头望向灰蒙蒙的雨幕,稍一愣神的工夫,已经看不到谢年祈和宋芸的身影。

她趁地上的脚印还未被雨水冲刷,循着痕迹往前赶。

此地离主帐篷不远,既已下雨,两人又备了坐骑,这点时间恐怕早就接近住的地方。

雨水顺着发梢滑落,滴在泥泞小道上,溅起水花。

穿过密集树丛,脚下的泥土变得黏糊,她终于看到模糊人影。

是谢年祈和苏瑗。

那人一手执伞,一手负在身后,与苏瑗保持距离,克制而守礼,不似同易棠在一起时诸多逾矩。

竹伞倾向贵女,隔开所有雨滴,他的左肩让雨浇了个透却恍若未觉。

那只多次拉扯易棠的大手掀开门帘一角,护着娇俏女郎进入帐篷。

周遭看热闹的人将此景收进眼里。

一对璧人郎才女貌,抛开名声不谈,单论家世才学,若说门当户对,只怕无人能及。

大雨模糊视线,冲刷某些不该有的心思。

易棠默然钻回自己的帐篷,换衣时忽然意识到,自己在这书中本就是个旁观者,原身一个炮灰角色和谢年祈本就无交集,只是因她到来才泛起些水花。

易家掌柜和皇城司副使的关系如同这雨中泡影,亦如镜中花水中月,稍一搅弄便晃荡破碎。

衣桁前的人弯唇苦笑,既然只是过客,就该有路人的自觉。

她铺展开湿衣,坐在火堆旁,驱散身上的冷意,心跳逐渐平静下来。

外边的雨势渐弱,传来嘈杂人声,狩猎的高官显贵陆续归来。

易棠只是静静听着,暗自盘算接下来的打算。得快些找到回去的方法,这个世界过于虚幻,她真是越来越沉浸于此。

想得正入迷,帐篷帘子被轻轻掀开,来人周身裹满寒气,走了进来。

他浑身湿透,发丝上的水珠滴答落进毛毯。

心硬如易棠见此景也是疑惑。

有这么冷吗?

初夏时节的大雨,怎么让他淋出腊月寒冬的感觉?

谢崽每次都很让人意外。

还没上垒(哒哒敲黑板划重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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