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千夏看着手心里的糖果,有些不解地望着他。
江予白见状,唇角微微勾起,声线里满是温柔的笑意,“不记得了?”
他说,什怡的草莓糖意味着误会,她怎么会不记得呢?
南千夏一瞬间意识到他是什么意思,可还是不明白误会存在的点在哪里。只是回复,“记得。”
他的笑继续扩大,继续将手伸向她,“记得那还不拿着。”
南千夏拿起那颗糖果握在手心,歪着头看他,似乎在等着他的解释。
可等她接过糖后,江予白依旧没有将他的误会和解释说出口,似乎觉得她一定能懂。
南千夏感到手心的糖果散发出灼人的气息,她似乎再难以忍受,犹豫过后还是问出了口,“江予白,什么意思?”
彻底放松的江予白闭上眼睛,微风吹得头顶的树叶沙沙作响,他满脸惬意,“这个嘛,等过几天再告诉你,你只用知道这颗糖代表什么意思就行了。”
“难道你不记得了?”南千夏在这疑问句里听出了笃定的意思,江予白居然这么自信她会记得吗?
虽然这样想着,她还是依旧回答,“记得。”
闭上眼睛的人儿听到回答满意地点头,干净的声音里染上了慵懒,“记得就好。”
南千夏将草莓糖认真地揣在口袋里,既然是误会,那她选择等他口里的过几天。
长久以来沉闷的心情在一瞬间变得轻快起来,千夏望着江予白柔和清晰的脸庞笑弯了眉眼。
盈满笑意的眉眼只一瞬间就消失在南千夏的脸上。
她陷入了另外一个漩涡里面,她抬起的眼眸里隐藏了些许忐忑,他所要等待的的误会里面包含了张珍珍吗?
还是说...…没有?
这个想法让南千夏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心又剧烈地跳动起来,胸膛的躁动好像急切需要一个答案,一个不需要等待的答案。
手伸进口袋里捏住了那颗小小的草莓糖,似乎那就是她所有勇气的来源。
她不安地瞄了一眼江予白,她怕他会生气,可是...…
自己呢?
南千夏不断地深呼吸了几口空气,感觉到体内不断叫嚣得血液,她的嘴唇竟有些微微颤抖,“江予白,我还有个问题,你现在能告诉我吗?”
“你问。”江予白没有她的不安与紧张,只是闭着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后随即又闭上。
她紧张地吞地口唾沫,将掌心的草莓糖拽得越来越紧,“你和张珍珍...…她怎么会知道你在那里?”
她原本是想问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可是却又害怕得到的答案会让自己难过,所以临到嘴边立马换成了一个模糊的问题。
这样就算得到清晰的答案,也能找一个借口来安慰自己了。
南千夏苦于自己内心的胆小,连一个答案都要想千万种方法去逃避。
江予白听到她的询问,睁开眼朝她看去。
座椅上的女孩儿低着头,一手牢牢抓着自己的外套。
覆盖过来的黑暗让他已经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是觉得闪烁在莹润眼眶下的睫毛格外的好看,像蝴蝶一样。
“我对她一如刚遇见时一样,躲之不及,只是迫于和我要告诉你的那件事有关所以才会由着她在我身边。”
江予白格外认真地解释。那蝴蝶挥舞频率太过迅速,让他有种下一秒就会出现蝴蝶飞走的幻觉。
他想留住蝴蝶,希望它能不受任何外界的干扰,自在地在天地间振动翅膀。
果然,听到他的回答,激动的蝴蝶开始镇静下来,渐渐停住了离去的姿态。
答案出现了,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她不需要再去找借口来安慰自己了,江予白的一字一句都是最好的安慰。
他和张珍珍没有关系。
太好了。
南千夏的眼眸突然间盛满了泪水,和刚才等待中的泪水不同,此刻的泪水是欣喜和激动的产物。
她微微偏头,躲开了江予白长久的视线,将眼中的泪水逼下去后才敢转头面对江予白,“那要结束了吗?”
虽然她不明白为何他要这样,且要等上几天才能告诉她,这让南千夏心里隐隐有些担忧。
江予白抬头望向天空,长抒一口气,语气是连他都不确定的猜想和忧愁,“或许吧...…总会结束的。”
但仅仅是不确定,也让南千夏吃了一颗定心丸,江予白做任何事总有他的理由,既然他说等几天,那她就等。
她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和院子里截然不同的轻松气息相比,此刻的南家屋内是一派严肃。端着茶杯的孟正玄一脸忧愁地盯着低头沉思的南国兴。
“国兴啊,你大可以放下心来,我这腿已经完全没事了,你就让我跟着你出海吧。”孟正玄不死心地一遍又一遍哀求。
去医院看望好几次孟正玄的南国兴,怎么会相信他口中的没事,可是孟正玄的处境又让他不忍拒绝。
渔村人家的生活和大海息息相关,如果剥夺了他出海的权利,那他拿什么来支撑全家的生活开支?
更何况,远在江南的孟婉知还要上学。
虽然他也知道医生的警告不是开玩笑,但若不是迫于生活,谁想冒着生命危险去赌一把。
南国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帮他,“可是正玄…...”
“老南你别担心,所有的后果我都能承受,可如果不出海那我家就真的完了,算我求你了老南!”孟正玄急切地打断他,再次述说自己面临的真实境况。
南国兴和吴萍对望了一眼,双方的眼里皆是不确定的担忧。
看着一辈子没求过人,双眼充满了希冀的孟正玄,南国兴长舒一口气,“正玄,这不是个小事,你等我考虑两天。”
听到这话的孟正玄激动地站起来连声应着,“好好好,你考虑。”这模样活像南国兴已经答应了他的请求。
“天色也不早了,那我就先走了。”
“那我送你。”
孟正玄摆摆手,“不用,我自己行。”
南千夏不知道大人在屋子里聊了什么,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就让踏出屋门的孟正玄和刚来时截然不同,像是从头到尾换了个人似的。
眼看孟正玄艰难地踏出南家屋门,江予白快速起身上前搀扶住他,“姨父小心。”
“予白来了,你是...…”
“我是来接您的。”
孟正玄越过他的身体,想要躲开他伸过来的手,但视线触及到江予白脸上认真的神色,又只好作罢,任由江予白搀扶着他。
孟正玄敛了神色,乐呵呵地点头,转头冲南国兴炫耀地开口,“行了老南,你就别送了,我有我大侄子接。”
“行了你,知道是你侄子。那行,我就不送了,你们路上小心。”
“知道了。”
江予白扶着孟正玄,却不忘回头道别,“南叔吴姨,我们走了。”
南千夏在一旁目睹靠在一起的二人缓慢离去的身影,脑中突然升起一个念头,如果江予白永远待在源溪该有多好。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南千夏有些惊疑。
他是要走的人,永远这个词不属于他。
那她呢?可能在心底的最深处是舍不得源溪的,可是这个世界不止有源溪,还有江予白从小生长的京城。
她也想亲眼去看看那个属于他的世界。
更何况,她还要带阿爸阿妈离开,她不希望他们继续处在不时爆发危险的世界,她希望他们平安一生。
“南千夏啊南千夏,以后可千万不要再有这样的想法了。”依旧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千夏在心里默默地告诫自己。
眼瞅着天色黑下去许久还没回家的两人终于到家,许令慈放了心。
她赶忙去扶住孟正玄,因为担心,忍不住责备起来,“你说说你,都这样子还跑什么跑,老老实实在家待着不行吗?”
受责怪的孟正玄没有丝毫不开心,安抚地拍了拍许令慈的手让她不要担心,“我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别担心。”
看着江予白进了屋,孟正玄脸色有些不自然,“还有,你别让予白来接我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许令兹搀扶着他进屋,“予白他担心你,孩子是好意。”
“我知道他是好意,但是我总不能一辈子都靠着你们生活。”孟正玄坐在沙发上,把拐杖放在一边,”老南说他考虑两天,但我能看出来他已经答应我和他一起出海了,你去看看院子里的渔网有哪些是好的。“
许令兹闻言看向他的左腿,语气里满是担忧,”可是你的腿…要不要等等再去,家里还有钱,不差这一天两天的。“
孟正玄拉过她的手握在掌心里,“别担心,我腿已经没事了。就算我们能坚持但也不能苦了予白,他来这里已经受了挺多苦了。”
感受着手心传来的阵阵暖意,似乎这个冬天会很顺利地迎来春暖花开。
丈夫宽大的手掌就像她的港湾,为她抵挡了生活中的许多苦难,她虽然担心却也只好同意,“好,那我去外面看看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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