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个大矿坑是钻石矿?”许暮芸呆望钻石电子秤上的蓝钻,随后把目光移向窗外硕大的矿坑。
“准确来说,是蓝钻矿。”谢辰泽介绍说,“世界上最大的蓝钻是库里南原矿,3106克拉,被切割成不同的钻石,其中最大的一枚叫‘非洲之星’,镶嵌在英国王室的权杖上。”
许暮芸:“……”
英国王室权杖代表无上的荣耀,必是全世界最珍贵的蓝钻,谢辰泽手中这块蓝钻原矿,呈椭圆形不规则状,切割后的蓝钻,将比权杖上的蓝钻更大。
超越英国皇室权杖的蓝钻,不能以价格形容。它代表身份、地位和权利。
“马达加斯加政府希望我公示,以提升该国蓝钻的国际地位,我已联系保利拍卖行,承接这块蓝钻原矿展览,将会在京北国际艺术展览馆展出,你给它取个名字吧。”
近几十年,中国经济发展有目共睹,事业中心逐步向内地靠拢,长期待在京北,不只为许暮芸。此次由国内拍卖行承揽,在京北展出,与政府合作,实现双赢。
“取名字?我?”许暮芸戴上Haylie递来的白色手套,用双手拖住沉甸甸的蓝钻原矿,矿石太重,双腿陡然一弯,险些摔倒,被谢辰泽单手抱住,揽在怀里。
“嗯,现在它属于你。”
“不如叫它‘晨泽暮云’,清晨的‘晨’,白云的‘云’,清晨的雨露和傍晚的云霞,寓为美好的一天。”思索一番,取两人名字谐音,期盼两人往后生活,能像这枚蓝钻的名字,长长久久每一天,都如此岁月静好。
“好名字,就叫‘晨泽暮云’。”谢辰泽接过珍贵的蓝钻,交给Haylie,“Haylie,记下来,拿去申报。”
谢辰泽指向沙发上的小型软包手提箱。Haylie戴上白色手套,裹上油纸,把独一无二的蓝钻原矿放入其中的海绵,再盖上三层海绵,合上手提箱,把自己的手和箱子铐在一起,在两名武装人员护送下离开。
“展览结束,我会送去以色列,找人打一副头冠,可以在婚礼上戴。你将是全世界最美丽、最高贵的新娘。”
婚礼,新娘。许暮芸沉浸在昨日的温存和方才的恍惚,忘记他和谢辰泽尚未举行婚礼,不知蒋家裁缝铺的礼服是否做好。
经过Bemainty蓝钻矿场,许暮芸不由得多看两眼,旁边有个村落,一幢幢平房由青砖搭建而成,其中一座白色帐篷格外耀眼,上面的LOGO她依稀记得。
“这是景云医疗的LOGO吗?”许暮芸指着白色帐篷问道。
“嗯,非洲生活条件艰苦,建立医疗救助站,可以为受伤矿工及时救治,平时也给矿工和家属做简单的身体检查和基础医疗诊断。所有景云能源矿场,几乎都配备景云医疗的医疗救助站,Chambishi铜矿场接手不久,正在建设基础设施,救助站尚未来得及建。”
黑人矿工们热情地向他打招呼,流露出纯洁不染世俗的笑容,是真正发自内心的快乐。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她看到谢辰泽不为人知的善良。
拥有资本家的冷酷无情,兼具一颗温柔的心。在旁人眼里,他是谢辰泽。在她眼里,他是温泽,十一年来从未变过。
听说谢辰泽夫妇来到Bemainty蓝钻矿场视察工作,为感谢他借出珍贵的蓝钻原矿,提升马达加斯加蓝钻的国际地位,环境部森林司司长带领数名雨林巡逻队员前来接待,邀请他们前往Vohibola。
这是马达加斯加最后一片原始雨林,不对外开放。
阳光穿透葱郁的红木林,在腐叶上映出光亮的斑点,变色龙伪装成树木的红褐色,爬在树干上警觉地观察不速之客,河道旁番茄色的番茄蛙酷热难耐,鼓胀白色肚子,吐出舌头,静待飞虫从眼前掠过,好收入口中,享用美味佳肴。几只狐猴在密林间的树枝上跳跃,俯瞰下面的同宗异类。
一处溪滩边,支起两座军绿色营帐,插在帐前的火把冒出青烟,散发出淡淡的天竺葵气味,昆虫避之不及。抽水泵连接清澄的溪水,通过过滤器把溪水杂质过滤,从橡皮管里流出清澈干净的水。不远处一个圆形石砌围炉内燃着火苗,三只狐猴蹲在围炉前吃释迦果和山竹。
此处是当地雨林巡逻队的观测点,附近几只狐猴长期与人类接触,颇通人性,见老朋友来访,丢下果子,熟稔地跳上一名巡逻队员的肩,亲昵地用头蹭。
另一只黑头白耳,全身雪白,后腿和前爪呈黑色,拖着一条长长的黑尾巴的狐猴,直立后腿,两只前爪招财猫似的摇摆,向许暮芸挥手。
环境部森林司司长介绍说,这里狐猴爱干净,长期与人类相处,只要不扯它们尾巴,不会主动攻击,大可安心住下,营帐内有防蚊灯、食物和水,巡逻队员会在各出入口保护,防止偷猎者打搅他们的假期。明日上午,有巡逻队员前来接他们回去。
四周布满奇怪的树木,有长得像大章鱼的龙树,像个大土豆的猴面包树,有粗糙难看的象腿树,还有许多她叫不出名的植被。许暮芸不敢离开营地太远,在附近转悠,发现附近的树干、草丛、腐叶堆里有窸窣声,四处逃散,不敢靠近营地半步。
“谢夫人放心,虫子怕天竺葵,晚上睡觉前,把天竺葵放在围炉里烧,保管不会有小东西靠近。” 环境部森林司司长笑着说,“祝两位假期愉快。”
起初有些害怕,在杳无人迹的雨林里,随时可能窜出一头猛兽,把她扑倒。转了几圈,发现除昆虫和几只温顺的狐猴外,并没凶猛的动物,拿出手机到处拍摄。
穿防晒服坐在溪水边,水里不时泛出涟漪,突然两条大鱼跃出水面,一条小鱼在两条大鱼的口中无助地扑腾,同时沉入水下,片刻后,水面归于平静。
对面溪滩上,两只番茄蛙吐着舌头,当飞虫划过,迅疾收回长舌,饱餐一顿。狐猴坐在树干上采摘释迦果,把吃剩下的丢在腐叶地上,没过一会儿,残果周围聚集许多红头蚂蚁,分食残渣。
原始雨林表面平静,暗藏危机,唯有强者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她逐渐理解外人对谢辰泽的评价,说他商业手段狠绝,不近人情。身处食物链顶端,人人倶他畏他,周围环狼伺虎,稍有不慎,行差踏错,将成为他人口中的猎物。
在外人面前,他只能是谢辰泽,用冷酷的外表与不近人情来伪装自己,不能显露分毫温泽的本性。
夜晚是动物出没时间,许暮芸坐在围炉前取暖,吃从树上采摘的山竹,把释迦果和红毛丹分给围在她脚边的狐猴。
身处大自然的幽静,依偎在爱人的怀里,鸟儿在树梢欢唱,与可爱的小动物分享吃食,没有旁人打搅,岁月静好。
谢辰泽撸起袖子在旁烤鱼,只有两条很小的鲤鱼,放在菜市场,都没人看得上。这是下午他花两小时,用鱼叉亲手戳到的。
眨眼间天色暗沉,月上树梢。许暮芸换下衣物洗澡,手持橡皮管子,打开净水过滤器阀门,水流轻缓,勉强能用:“又是橡皮管子?”
“你不是说要做原始人吗?”谢辰泽脱下衣物,过来调节水泵,随着马达声的轰鸣,水压增大,过滤器蓄水池的水位上升。
都说现在社会好,她倒觉得与相爱的人,在热带雨林里,光风霁月,有种说不出的自在。在他面前宽衣解带,已不似先前那般害羞。
“别偷看我洗澡,给我转过去,听见没,不然打你啦!”一只狐猴捧着释迦果,在不远处的围炉前,直勾勾地看着两人,许暮芸做抛物手势吓唬它,对方机灵得很,不为所动。
“你管它做什么?”谢辰泽在她身上涂沐浴露,清冷的唇盖住羞红的薄唇。
只是一只狐猴,看就看了,也不会宣扬出去。许暮芸宽下心,沉寂在热吻中,无暇顾忌那只明目张胆偷窥的狐猴。
整整半个小时,面前的男子只为她搓揉一处地方,如这片雨林般潮湿,一条腿挂在臂弯里,仅靠一条腿支撑重量,为维持平衡,双手勾在宽厚的肩膀,潮湿的雨林水流如注,滋润周围的树木。
听到她奇怪的叫声,狐猴手中的释迦果掉落在腐叶上,用好奇的眼神打量,模仿她的叫声,怎么叫都学不像。
狐猴的模仿划过耳畔,对方虽是动物,极有灵性,被偷窥的禁忌浮上心头,刺激隐埋心底的烈火,许暮芸抽出一只手关上水阀,跃在他身上,双足裹缠腰间,舌尖的搅动未落下半分。
不顾湿漉漉的身子,两人进入军绿色营帐,卧倒在棉花毯上,恣意缠绵。
狐猴跟过来,还叫来一只同伴,在帐外观摩学习。
随着男子的起伏,眼角余光瞥向两只表情认真的狐猴,禁忌感随心而生,充斥在全身沸腾的血液里,畅快的欢愉尽情挥洒在棉花毯上,从未体验的快意浮上心头,以迷离的眼神和满足的微笑,应对两位观众。
与在赞比亚Chambishi铜矿有截然不同的感受,昨日寂静无人,今日多了两位小动物观众。心头的燥热将双颊映红,是羞愧之色,也是急切的期盼。
期盼暴风雨猛烈地降临在原始雨林,洒下甘露,滋润雨林中的每一片土地。
狂风大作,吹灭围炉里的篝火,两只狐猴躲进营帐避雨,被满满的爱意浇灌,心满意足地望向两只可爱的小家伙。
想到不久后即将拍摄的《深瞳》,她隐约感受到迪娜在迪扎的注视下的心境。
这种感受很特别,沉浸其中的快意,明明白白地映在那张潮红的脸上。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