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吗？上次我们一起看戏，中途我不是发现张嫂不见了，出去找嘛。那时候，其实她是被一帮地痞流氓给缠住了，听上去像是张叔欠了不少钱。当时，那些人还对张晚出言不逊，我气不过，刚准备上前，不知道张晚从哪里冒出来，把我给拉住了。不过之后，还是我打发他们走了。张晚让我不要追问究竟发生了何事，但我怎么可能坐视不管！”
“你的意思是，要我们一起帮忙查出张嫂一家是被什么人缠上，为什么被缠上，以及怎么不再被缠着，对吧？”
“正是。”厉青川打了个响指，“言礼真是总结到位。”
“那有查到什么线索吗？”顾南卿问，“或者你有什么打算吗？”
厉青川站了起来，下巴微抬：“我自然是已经做好了周全的计划。”
“首先，你们看我这身行头，就知道我必然是要‘微服’调查了。地痞么我来跟，上次尾随他们去到了一个钱庄，想必就是他们的老巢。我势必得进去打探打探，弄清楚究竟欠了多少钱，又为何需要这么多钱。”
顾南卿和温言礼见到厉青川挺直腰杆、摇头晃脑的样子，偷偷相视一笑。
“然后是，言礼！”
温言礼瞬间挺直了背，做了个敬礼的手势：“在，老大！”厉青川点了点头，顾南卿抿着笑意。
“你呢，就去码头，借着这个替自家公司盘货啊去找一下张叔，他在那里做工嘛。你看能不能从他嘴里套出话来，比如是不是家中有了什么难处，还是哪里什么问题，才需要很多钱……又为什么还不上被追债之类的。”厉青川伸手解开大的包裹，“为了你去码头呢，我特地给你准备了一件外套，帮你扎扎台型。”一件英纺纯羊毛的灰色西式外套展了开来。
厉青川上下打量了一下温言礼：“还好你今天穿的也搭这个，”他拎着西服肩膀处抖了两下，“愣着干嘛，快穿上啊。”温言礼起身，赶紧套上了。
“来来，走两步。”厉青川手环在胸前，扬了扬下巴。
温言礼整了整衣襟，在房间里走了起来，几步之后立定，转了半面，手臂一弯装作整理袖口的样子。
“不错，不错，大小也正合适。”厉青川撑着下巴，在温言礼身边转了一圈，瞥了眼顾南卿，后者故意做作地假装鼓掌。但温言礼这台子还没搭好，就突然一垮，转身回来，皱着眉看了眼厉青川，说：“总觉得，差了点什么……”他低头四下摸了摸西服外套。
顾南卿和厉青川同时歪头。
厉青川复又上前，从包裹里拿出了怀表，是他日常贴身带着的那枚，塞进温言礼的手里。
“这样好像有那感觉了，”顾南卿坐着作揖，“温老板。”
温言礼装腔，摆了摆手，复又有点不知所措了：“你说怎么才能问出张叔私下做了什么啊？他怎会平白无故告诉我呢？要是人不在码头，怎么办”
“欸，温老板，你拿他做工不够积极唬唬他就是了。人不在么，他手下的人不可能不熟悉他，也不敢不告诉你的。在外面么，就更好办了，不是？”厉青川按响了指关节。
“那我呢？”顾南卿探头看了看另一个包裹。
厉青川解开剩下那小一点的包裹：“我这边带了墨锭，你拿到附近那个当铺换点现钱，到时我们就直接给张嫂。先有一点儿是一点儿。”他手撑在台面上，语气柔缓，“你精通这方面的知识，必能言之有物、妙语连珠、辩才无碍。”
顾南卿接过包裹，看他没有接着说下去的意思，问：“就这？”
“就这，”厉青川收手起身，打了个响指，“啊！”凑到顾南卿眼前，用手指着那包裹，“这可是徽墨定制，上头不仅纹路精美，还有我家的‘厉’字，你可要放大胆子，谈个好价钱的！”
“遵——命——”顾南卿拉长了声音回答道。
“晚上八点，照旧这里见面。”厉青川起身，转向门外，“现在，行动。”话音刚落，起步便走出了包间。
温言礼和顾南卿也跟在了后头，三人一块儿下了楼。温言礼穿的是厉青川给的外套，盘的是厉青川的怀表，却仍要调笑厉青川：
“厉师傅！哟！您看，您是不是方便载我一程啊？”
“去去去。”厉青川转了个半身，回头看着在几阶楼梯之上的顾南卿，“南卿，自己当心点。”
“你才是要当心点。”
“都别逞强啊。”
顾南卿要去的谢记当铺离汪怡记最近。
“都说了，是厉少爷亲手交给我，让哥几个来换钱的。”
“说了不收就是不收。若是真如你所说，那么您找别家也当得出去。趁我们还好说话的时候，快走。”
“我们偷鸡摸狗来的东西倒能换几个钱，现如今人厉少爷亲手交给我们的东西倒不能当了。怎么了，有厉家的印怎么了，这就不能当了吗？大清早亡了！”
“您这么说，想必您也不愁在哪儿当了。不如您去别家、哎呀，总之！咱们这儿是容不下这尊佛。”
“还佛呢，就一个扳指，再值钱能有多少啊。人厉少爷又不是冲头（傻瓜），那么贵重能随随便便地就给我了？”
“这个也不是价钱上的事情，但吾也不好帮侬细讲（我也不好和你细说）。退一步讲，你也没办法证实是厉少爷亲手交给你的。”
“屁，你就是瞧不起老子。这就是那个厉家少爷在汪怡记门口亲手给老子的。”
“那你有什么字据证明吗？要是有字据担保，还有的商量。不然免谈。
“送客！”
-未完待续-
大家的春节假期余额是不是严重不足了？
小白也在回沪的路上了。
《惊鸿变》每周六更新，下个周末再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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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二章-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