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边这个名字好像有点眼熟，李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神的瞬间忽然听到老师的声音，“李念，你来翻译一下这句。”伴随而来的还有指节敲击黑板的清脆响声。
这节课是英语课，老师明显发现他走神了才提醒他。
李念赶紧站了起来，他定了定神，认真看着黑板上的句子，一字一句道，“If I had known things would turn out this way, I wouldn't have done that back then.”
如果我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那当初我就不会那样做了。
“翻的不错，”英语老师满意的点点头，右手做了个下压的动作示意他坐下，“这句话我们需要关注的点在于时态……”
李念不敢再分心，强行把散乱的思绪收拢，认真做起了笔记。
注意力一集中，就感觉时间过得特别快。下课铃声响的时候，李念还在奋笔疾书，他的英语学的不算好，可以说没什么语言天分，所以只能靠勤来补拙。
英语老师没有立刻下课，而是拖了一会儿堂，“我再讲两分钟，一班有位同学写了一篇很好的英语作文，可以作为范例给大家参考，我特意复印了几十份，英语课代表上来给大家发一下。”
前座的同学依次把复印的作文向后传，李念拿到之后的第一感觉是这手字写得是真好，笔力适中，清晰大气，字母之间偶有勾连但并不显得多余，反而有一种书写流畅之感。
他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内容，就听到大家已经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这个作文是一班的谁写的？”
“这字写的还挺好看的。”
“哇这个句子看起来有点复杂。”
“这还用说，肯定是年级第一的作文。”
“之前老师也发过她的作文，我感觉笔迹挺像的。”
李念陷入了沉思，他记得年级第一的名字，路边边，那天还和赵轩宇两个人在成绩榜前聊天，当时他问赵轩宇认不认识路边边，赵轩宇怎么回答的来着，哦对了，他说认识。
只是当时在李念的脑子里，年级第一距离自己还是比较遥远的，就像一班和五班，听起来离得不远，但其实一个在二楼左侧，一个在四楼右侧，如果不刻意去安排，可能三年都未必能遇得上。
一个没有见过的但又能时常听到名字的人，就像生活在二次元里的人物，但此刻，这个人仿佛在李念的世界活了过来，跳进了三次元，变成了他的同事。
赵轩宇到底是什么人，明明他和路边边看起来像两个完全不搭界的人，难道也是他找的路边边，像找我一样，那路边边为什么答应和他合作，难道路边边也缺钱，没听说过她家境不好啊。
李念心中的疑问一个一个的蹦出来，像沸腾的水翻涌着不停冒泡，他按耐住不断涌动的思绪，给赵轩宇回复了消息，“晚点面谈。”
两个人还是照旧约在食堂，毕竟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赵轩宇打饭的时候还不忘给李念带了个鸡腿。
这种来自朋友的惦记和关心，让李念心中一暖，他拿出一本笔记递给赵轩宇，“这是我最近整理的笔记，还有下次月考的预测重点，你拿回去看一下。”顺便还把那250块也给了赵轩宇。
赵轩宇有点吃惊，“专门给我写的吗？”他接过来翻了翻，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突然伸手轻轻给了李念的肩膀一拳，“够意思啊哥们，我就说你怎么突然要看我的卷子。”
李念也笑了起来，“刚好最近在补习资料，所以就顺便做了一个给你的定制版，难点和重点的内容大同小异，只是改了一下细节而已。”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赵轩宇知道这事干起来没那么简单。
“谢啦，”赵轩宇把笔记收了起来，“我会认真看的。”
李念点了点头，这才转到另一个话题，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你说的路边边应该就是年级第一的那个路边边对不对？这个名字还挺特别的，学校里应该没有重名的人。”
“就是那个路边边，”赵轩宇咬了一口鸡腿，边嚼边说，“她的语文，英语和历史成绩都很好，数学和化学也不错，但是她不喜欢讲需要计算的东西，所以只做文科的业务，其中英语的补习资料卖的最好。对了，你的英语成绩好像一般，我送你一份她编的补习资料吧，好评如潮，你值得拥有。”他边说边打开手机，在待办事项里把这件事添加进去。
李念也挺好奇路边边编的补习资料是什么样的，于是欣然接受，又问道，“她也和我一样，是你找来的吗？”
赵轩宇默默地想，路边边虽然是老大找来的，但我也参与了一部分，因此愿意代领这份殊荣，“可以这么说，我和她初中是一个学校的，所以认识挺久了，她初中的时候就是全校第一，上了高中还是全校第一，简直是个遇强则强的大魔王。”
话还未落音，他忽然觉得后颈一阵凉意袭来，人还没转过头，后脑勺就挨了一巴掌。
“赵轩宇，你又在讲我坏话。”路边边的嗓音清亮，叫人名字的时候穿透力很强，她正单手端着饭盒站在赵轩宇背后。
赵轩宇捂着脑袋抱怨道，“鹿姐，冤枉啊，我明明是在夸你。”
路边边留着一头短发，身上穿的也是普通的校服，如果李念在路上遇到她，只会觉得她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现在知道了她就是路边边，难免好奇地多看了两眼，嗯……还是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路边边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打量，抬起头扫了他一眼，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李念莫名地呼吸一窒。赵轩宇慢半拍地想起来给两个人做介绍，他先指了指李念，“鹿姐，这是李念，我们的理科业务员，李念，这位是路边边，江湖上都尊称一声鹿姐，是我们的文科业务员。”
路边边微一点头就算打了个招呼，李念也故作镇定的朝她点了点头。
“先走啦，我朋友还在等我。”路边边又敲了一下赵轩宇的脑袋，“多吃点，吃饱了好好干活。”
赵轩宇冲她做了个鬼脸，惹得路边边又伸手做势要敲他，赵轩宇吓得连忙抱住脑袋。
眼看路边边走远了，赵轩宇才小声跟李念抱怨道，“你不要看路边边小小一只，她可不是个好惹的，我每次看见她都脑瓜子嗡嗡的。”
李念看他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忍不住笑着应和道，“看得出来。”
赵轩宇又开始跟他分享八卦，“听说她那个班里有个奇葩，好像是叫什么朱玮，特别爱针对她，老是阴阳怪气把她气得够呛。后来鹿姐潜心修炼嘲讽**，不到一个月就学得比那个朱玮更加阴阳怪气，然后她就再也改不回来了。”
“朱玮？是朱元璋的朱，王字旁的玮吗？”李念忍不住确认。
“是啊，你也认识他吗？”赵轩宇假装不经意地问。
“……认识，”李念迟疑了一会儿，选了一个比较稳妥的说法，“我和他打过篮球。”
“这人听说人品不怎么样，你和他打球有没有吃过亏？”赵轩宇关心道。
李念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一时不知该做何回答，只能假装低头扒了一勺米饭，含糊地说，“……还好。”
“那你们下次打球的时候也叫上我呗，”赵轩宇又说，“你们一般几个人一块儿打？”
李念赶紧摇了摇头，“我下次找周信和你一块打吧，朱玮他们脾气比较大，不太好相处。”
赵轩宇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也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顺水推舟道，“行啊。”
李念松了口气。
赵轩宇决定换个角度试探一下，“最近我们班在跟一班约篮球赛，我想跟鹿姐打听一下她们班篮球的主力，结果你猜她怎么说，无可奉告，还让我自己去球场上蹲。”
李念倒是跟一班交过手，因此主动说，“他们班球打的好的人不多，能上场的大概有七个人左右，所以只有两个替补，我记得有一个小个子的控球后卫传球很厉害，但忘记他叫什么名字了。另外有个叫韩嘉的人你要注意，他球打的很脏，经常故意犯规，尽量不要跟他有直接的身体冲突，免得受伤。”
赵轩宇目光一闪，“我对韩嘉这个名字好像有点印象，他之前是不是在球场上把人撞倒后还踩了对方的脚腕，直接把人家弄骨折了。”
“是的，就是他，”李念的神情有些凝重，“你如果和他碰上，一定要非常小心。”
“难道裁判都不管吗？”赵轩宇有些愤愤不平。
李念摇了摇头，“他是专门训练过的，做的很隐蔽，而且就算裁判看出来了，也不会罚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