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是吗。”阮卿不甚在意的扯起嘴角,从袖袍中拿出一串珠花放在书案上。珠花上簪着藕粉海棠,缀着一颗饱满圆润的珍珠,看着简单而精致。

裴一远视线滑过桌面重新落回阮卿身上,鸦黑的睫毛压在眼敛上显得有些侵略性,“是啊。”

“有将军这般将才,真是百姓的福音。”阮卿如是说。

二人回了裴府,裴一远的书房显得有些厚重,紫檀为主多雕狮虎。

裴一远原在书案便大概是处理军务,忽听人报了些许事情,眉头渐皱,对阮卿道:“你在这吧。”

阮卿倚在塌边随手拿了一本诗集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闻言淡淡应了声示意知道了便不做搭理。

直至天色渐暗,裴一远自外面行来,侍女将晚膳一一摆开。

“这就入夜了。”阮卿捻了一小筷子饭望着外面暗下的天色发着呆。

“你猜刘岷什么时候会来?”裴一远搁下碗筷,勾起笑问。

阮卿弯起蜜色的唇:“你怎知他会来。”

“今天放在那的那朵珠花不是这个意思吗?”裴一远直言道,“难道我猜错了?”

阮卿轻笑,垂眸细细舀了勺汤试了味道,略淡,但还算不错:“没有。”她道,“我猜,应该快来了。”说完她放下勺子,发出轻微的碰撞声,抬眼又道,“毕竟话本子里不都爱写夜访吗?”

话音落下,裴一远还未言,一个梳着总角发的丫鬟走进来通道:“将军,有人找。”

“你猜是不是刘岷?”阮卿弯起眼望他,“我猜是。”

“很可惜,我也猜是。”裴一远道,“让他进来。”

不多时,一个气质温润的男人便出现在书房里,他穿着一身藏蓝色长袍,神色捉急,不是刘岷是谁。

他手里攥着一朵珠花,匆匆走进来,嘴唇翁张却半天未说出话来。

“刘大人是来,找在下闲聊的?”裴一远拉开一张椅子,“若未曾用饭,不若一起吃?”

“不必了。”刘岷摇头,手心松开,将珠花放到桌上,“敞开天窗说亮话吧,各位都是明白人,二位今日见到我夫人了吧。”

他并未想要个回答,自顾自往下说:“我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她失心疯了,还请二位勿要当真。”

“嗯。”阮卿将筷子架在筷托上,卷起绢布试了试唇角,“多谢大人提醒,刘大人可还有事?若是无事,夜深露重,还请回吧。”

闻言刘岷微愣,他看了眼裴一远的脸色,却见他没有反驳的意思,他咬紧牙关,道:“这朵珠花可是二位留下的?”

阮卿看了一眼:“为何这般问?”她抿唇一笑,“我未曾带过这般样式的簪花。”

“阮小姐此言差矣……”

“刘大人不妨有话直说。”裴一远打断道,“难不成是你家失了窃,疑心我二人?”

“不不不,大人误会了。”刘岷咬牙,叹道,“我便直说了吧,那宝珠可是在二位大人手上?”

裴一远嗤笑一声:“这么大的罪名我可担不住啊。”

“下官没有这个意思,我便直说了吧。”他叹了口气,“宝珠其实刘昊献给我的……”

按他所说,他和宝珠认识是在一年前,刘昊那日进京带着宝珠献给他,知道何蓉不容妾室还特地给他置办了宅子让他金屋藏娇,他一直对这事深以为耻,从未碰过宝珠。

“她是个苦命人,糟了灾到了这。”刘岷叹气,“我只将她当亲妹子。”他说,“若她在二位这我倒也更放心了,还请二位照顾好她。”

“是吗?可是何小姐说你和这个宝珠恩爱非常,甚至不惜处死了邱氏啊。”阮卿蹙着秀气的眉头道。

“断然无此事!”刘岷铿锵道,“邱氏活得好好的,哪来处死之说?”

活着?

阮卿和裴一远隐秘地交换了一个视线,裴一远轻笑一声开了口:“随意听言罢了,冒昧大人了。”他道,“今日大人前来可是来找宝珠的?”

“确实如此,如果不会影响将军的话。”

“哪来的话,你的人你想带走怎么会影响到我?”裴一远唤来侍女去找宝珠,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先来坐会?”

刘岷连连摆手,裴一远也不强求,自顾自夹起几筷子菜吃着:“你就吃饱了?”他看向好整以暇坐在一边阮卿。

“嗯。”

“你才吃几口。”他指着阮卿还剩下几乎一整碗米饭的碗。

“……我不饿。”阮卿抿唇,喝了一口茶。

她倒是喜欢裴家的茶,不知是哪里的品种,回甘很香,比起御前茶水也不遑多让。

“那你晚上饿了怎么办。”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阮卿皱眉,不想理他了。

“行吧。”

一会侍女去而复返,却不见宝珠的身影:“少爷,小姐,宝珠姑娘不见了。”

“什么?!”刘岷瞪大眼睛,往日温润的形象也顾不着了。

但此时阮卿和裴一远也无暇顾及这些,宝珠的失踪却是他们未曾料到的,裴府武将世家,连小厮都会些手脚功夫,宝珠这么大一个人,无声无息的不见了真是偌大的荒诞话。

“上上下下都找过了,侍卫说今日没见到宝珠姑娘。”侍女着急的眼睛有些发酸,她知道宝珠身份特殊,这般失踪了上下担责是大事。

“你先莫急。”阮卿沉声道,“今日早晨去给宝珠送饭是谁去的。”

旁边一个侍女站起来说是她:“但是奴婢今日去的时候宝珠姑娘没有开门,只说让奴婢放到门口就好,奴婢以为她是怕人,就……就走了。”

“那放在门口的早膳呢?”

“还在那里。”前来通报的侍女道。

裴一远猎鹰般的视线直直看向刘岷:“刘大人,你怎么看?”

“宝珠在裴府失踪,将军却问我如何看,将军是否弄错了什么?”他分毫不退地瞪着裴一远。

他的官职比起裴一远来只会高不会低,让他三分也不过是他在皇帝面前得脸家中势大自己理亏,现在这般那三分也不必让开了。

“急什么。”阮卿悠悠起身,“你若是有空,不若回去想想怎么处理好你的夫人,让刘家上上下下口供和你的话一致,再来治将军府的罪吧。”

“阮小姐这是何意?”

“刘大人觉得是何意就是何意。”她眯眼一笑,冲裴一远行了个礼,“宝珠今日失踪,那小女也不必再留在将军府了,二位告辞。”

说完她便不再停留离开了裴府。

裴府和阮府隔得近,不过是三个街口的距离没多久便到了。

阮卿从偏门入了府,年芳院内一个衣着华贵的男人执着一把折扇负手而立。

“二皇子,你能不能好好站。”她喉头一哽。

“本王站的不好吗?”

“风流倜傥。”阮卿拱手道。

二人入了屋内,阮卿温上一壶茶,分坐榻上两边。

“本王今早前来听闻你不在府里,晚上来结果也等了半日。”二皇子倚在榻上悠悠哒哒扇着扇子道。

“被绑走了。”阮卿淡道。

“你?还是你昨天找的那个女人?”

“都被绑走了。”

“……”

“真是令本王叹为观止。”他称赞道。

“听说你昨夜在裴府,怎么样,看到什么了?”

阮卿斟上一壶茶,在蕴出的雾气后凉凉抬了眼:“他试探我。”

“试探?他没直接抓了你?”

“二皇子说笑了。”

二皇子食指左右摇晃了一下:“非也,传闻他刚到边疆时有个副官暗里通敌,其实还没做什么,被他发现了苗头。”

“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

“什么。”

“他把那个副官一片一片剜了,取下人头挂在城墙上数月有余。”二皇子笑了声,“他说叛国,一律按顶罪罚。”

“哦?二皇子觉得我要叛国?”阮卿挑眉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谁知道他怎么想呢。”二皇子笑道,“你啊,别把自己玩死了。”

阮卿道:“不会。”

“我今日前来是与你说正事的。”他道,“弹劾阮家的折子最近忽然冒出来了,皇帝那边的意思我还没摸清楚。”

阮卿敛下眸子,指腹轻轻在茶盏表面摩挲着,半晌忽然勾起唇角:“这就是裴一远的手段?”

二皇子有些意外地抬起眉:“我还当你二人关系颇好呢。”

“说笑了,点头之交罢了。”阮卿搁下茶,不知是不是裴府的茶味道更出众,再喝起屋里的茶就显得索然无味了。

二皇子也不再语,对此表示明白:“行吧,我先走了,我相好还等着我呢。”

“上次那个琴艺卓绝的琴娘?”

“那是上上次。”二皇子摆摆手,“你早点歇着吧,连轴转这么多天本来身子就差。”

阮卿有时候也很佩服二皇子流连花丛的速度,速速将人送走了之后泡了个热水澡便上了床,二皇子有句话说的很对,再不好好睡一觉她大抵要发疯。

她总算睡了近日难得的好觉,没有诡怪的梦境也没有突如其来的人,一直到了清晨,外面雾蒙蒙的,她将才要唤望月进来洗漱,一个梳着平髻的女子匆匆而入。

“小姐,刘方皓回来了。”

刘家二公子?没死?

裴一远: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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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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