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推开玻璃门，坐在前台的陈苒下意识瞄了眼门口。

门口站着三个女生，穿着校服但不是汝阳的。

三个女生一步步走向陈苒，陈苒放下手里的薯片，“你们……”

陈苒认出中间那个是宋知妍，“宋知妍？”陈苒警戒起来，声音淡淡道：“陈婉银不在这儿，你回去吧。”

宋知妍嘴角扯起一抹弧度，淡笑道：“我不是来找陈婉银的，我是来找你的。”

陈苒懵了，“我？找我做什么？”

宋知妍不和她废话了，从书包里拿出洗好的照片，摆在她面前说：“如果陈婉银看到这些照片，她会怎么想？”

她自顾自地说：“你在她心里好姐姐的形象应该要崩塌了吧。”

陈苒看着那些照片，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问：“你哪来的照片？”

“十月十三日那天我碰到你了，然后……”宋知妍莫名其妙地笑了下继续说：“然后你干了什么我都知道了。”

陈苒瞳孔猛然缩小，随后疯了似的撕掉那些照片，一边撕一边说：“你不许跟陈婉银说！你也不许去找她！”

宋知妍没回应她，她目的达到了转身走出了门。

撕完照片的陈苒瘫倒在地上抱着头，浑身不停的颤抖起来，此时的她已经崩溃到了极致，为什么偏偏被宋知妍看到了，要是真的被陈婉银知道她会是什么反应，她不敢去猜测也害怕那一天的到来。

半个小时后，陈苒把店里收拾好把垃圾丢到外面的垃圾桶，又去了趟超市买了点菜。

晚上陈苒接陈婉银回来，陈婉银换完鞋看到餐桌上的菜，“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你怎么还亲自下厨了？”

陈苒从厨房拿出两个碗筷，陈婉银站在她旁边顺势摸了她的额头，没发烧啊。

“也没发烧啊，今天到底怎么了？”

陈苒盛好饭递给她，“没事我就不能下厨做饭了？”

陈婉银直唤她大名，“陈苒，你今天很不对劲啊？”陈婉银猜测她情感上出现了问题，“是不是梁骁驰惹你生气了？”

“还是他做错了什么事？”

陈苒知道她在想什么，“哎不是不是都不是，你别瞎猜了，快吃饭。”

陈苒又拿新婉给她盛了一碗汤，在汤里夹了个鸡腿，“快尝尝我煲得鸡汤怎么样？”

陈婉银接过，吐槽道：“哪有人大晚上煲汤喝得啊。”

陈苒说：“我就大晚上煲汤喝怎么了？大晚上煲汤犯法吗？”

陈婉银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快点喝掉，待会儿就凉了，还有鸡腿必须吃掉，不许再夹回给我。”

陈婉银淡淡地“哦”了声乖乖地听话喝汤了。

凌晨，陈苒的手机在漆黑的房间闪烁，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你把照片撕了也没用我还有备份的，我暂时没兴趣给陈婉银看，但你要注意哦，或许在未来的某天陈婉银就会知道了呢。我很好奇，到时候的陈婉银会是什么反应呢？是愤怒还是不可置信呢？我拭目以待哦。

十月底，天气降温。

许靖在出门前特意加了件外套，走到楼下看到等她一起上学的高赫南和殷丛砚。

高赫南把包子从口袋掏出，“还烫着，快吃。”

许靖：“哦好，谢谢。”

来到学校，许靖可谓是粘桌就睡，可能是天气变冷的缘故，天气越冷反而更好睡了，她今天也算穿得够厚，衣服里不断地冒热气丝毫不觉得冷，瞬间困意袭来睡着了。

班上也有不少同学像她一样正呼呼大睡。

吴芳华来到教室单手用英语书敲了敲讲台，“一个个的怎么都在睡觉？要睡回家睡去，这里是学习的地方。”

说完零零散散就几个起来的人，吴芳华继续苦口婆心的说：“我知道这几天天气变冷了，你们就好睡了，不要跟森林里的动物一样到了冬天一个个就准备冬眠了。还有哈天气变冷要多穿点衣服啊，别感冒了。”吴芳华皱眉，指了角落还在睡的几个人，“那几个还不起是不是？真的要回家睡是不是？”

陈婉银用手肘推还在熟睡的许靖，“起来，老师来了别睡了。”

许靖还没睡醒，迷迷糊糊的说了句：“来就来呗，别烦我，我还要睡觉。”

吴芳华挨个把没醒的叫起来，到了许靖这儿，吴芳华先是敲她桌子，没醒。然后揉她头，想把她给揉醒，还是没醒，佁然不动。

吴芳华说：“这都没醒，睡眠质量是真好。”

吴芳华没折了，总不能大冷天的一盆冷水泼醒吧？

眼看要放弃，高赫南说：“老师，其实你挠她痒痒，她就立马就起了。”

吴芳华质疑：“真的假的？”

“真的，”高赫南说：“小的时候幼儿园做游戏那会儿有小朋友挠她，把她挠得满草坪滚。”他又说：“挠她腰那儿她最敏感了。”

眼下，也就这儿法子行得通了。但谁挠呢？

吴芳华看了眼高赫南，高赫南立马领悟到，“老师，我可不行，男女授受不亲。再说了我要是真挠了，她会打死我的。”

吴芳华满脸愁容，她都想放弃了，但她前些天刚向许向峰担保过不让她上课睡觉了。她第一次觉得叫醒一个人怎么就这么难呢？时间眼开一分一秒的过去，“来个女孩子挠一下。”

无人回应，吴芳华随便点名，“陈婉银你是她同桌，就你来挠吧。”

高赫南说：“老师，这不妥吧。”

吴芳华要烦死了，什么妥不妥的，“都是女孩子，哪有什么妥不妥的？”

“都是女孩子……”高赫南不可置信，“啥？！陈婉银是女生！”

吴芳华：“陈婉银是女生，你有什么好惊讶的？”

这下不止高赫南一个人来问：“老师，你怎么知道陈婉银是女生的？”

陈婉银被一群人盯着，好不自在，比开学还不自在，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吴芳华彻底被问烦了，“什么我怎么知道的，开学那些资料都是我整理的，我怎么会不知道你们什么性别，看都看的出来你们是男是女。”

一群人愣着那儿，吴芳华揉揉太阳穴说：“陈婉银叫醒她。”

“哦好。”陈婉银轻轻挠了她腰侧，人被挠醒，半眯着眼坐着。

吴芳华下令：“许靖今天你站着上课，给我清醒清醒。”

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整个年级都知道了陈婉银是女生，不少女生不敢置信这么帅的帅哥竟然是女孩子。

陈婉银的窗户边上一个男生说：“你真的是女生？”

陈婉银已经解释过无数次了，她累得不想去回答，有时间回答他还不如多刷点题。

许靖买水回来，看到不知道他是第几个来问的了，她都快被烦死了，更何况陈婉银呢。

那男的说完见陈婉银不说话，他伸手就想推她肩膀，“问你话呢？”

许靖把水瓶往他那丢，“没看到她不想说话啊，瞎吗？她是不是女生老师不是说过了吗？还来这儿问问，你的行为已经打扰到她了你不知道吗？”

男生说：“我就问问怎么了？这么多人都可以问就我不行？”

争吵声响遍整个走廊，围满了人。

许靖：“那是你倒霉，在你问的时候遇到了我。她是男是女又怎么了，你是她妈还是她家亲戚啊，这么在乎她的性别？还有我再说最后一句，人家是男是女都很帅很美，哪像你啊再怎么变都是个□□样。”

最后，男生被气走了，许靖因为影响秩序被喊到办公室了。

吴芳华喝水顺顺喉顺遍也顺顺心，“许靖，你一上午要惹多少事啊你？”

“我上午不是只惹了这一桩事吗？哪有你说得那么多。”

吴芳华：“好我说不过你，事情我也大概了解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没有。”

“那好，明天一千字检讨交给我。”

这也太顺畅了吧，许靖问：“没了吗？”

吴芳华说：“没了，你还想要什么？处分吗？你这也就是个小小的警告，没那么多流程。”她又说：“你维护班里的同学是没错，但方法要用对啊，你可以选择告诉老师，老师会帮你解决的，不要一个人再那瞎骂把人家男孩子骂哭了。”

“这就骂哭了？”

吴芳华：“……”

“好了，总之一句话骂人可以，把握好分寸，你以后不要在骂那么狠了。我在这工作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一女孩把男的骂哭的。你也是怪稀奇的。”

许靖：“老师还有别的事吗？没事我就回教室了。”

“最后一件事，晚上早点睡，别拿上课的时间来睡觉，认真听课。”

“好。”

回到教室已经上课了，许靖坐下，小声道：“谢谢了哈。”

陈婉银记笔记的手一顿，“你怎么知道是我说的？”

许靖跟她分析，“当时就我们三个人完全在场，我和他在吵架，你不就是目击证人了么？老师肯定会找看到且知道全程发生过什么的人，除了你还能有谁？”

许靖：“难不成是那个哭哭啼啼的男生说的？他没歪曲事实就已经很不错了。”

“嗯，我也要谢谢你，”她歪头凑过去说：“谢谢你每一次都来保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