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啦——"三颗纽扣应声而飞,在车厢里划出几道银线,最后不知滚落到哪个角落。
林溪整个人撞进江承屿怀里,鼻尖擦过对方裸露的胸膛。江承屿的心跳声近在咫尺,又快又重,震得他耳膜发颤。雨水拍打车窗的声音,卡车呼啸而过的轰鸣,全都远去了,只剩下这一声又一声的心跳,像是某种原始的鼓点。
"没事?"江承屿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
林溪抬头,发现江承屿的下颌线绷得极紧,喉结上下滚动。车厢里太暗,他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能感受到那只扶在他腰间的手,温度灼人。
"没事。"林溪想直起身,却发现自己的领带还缠在江承屿的皮带上。他伸手去解,指尖却不小心擦过对方的小腹。江承屿的呼吸明显一滞,肌肉瞬间绷紧。
"别动。"江承屿突然说,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林溪停下动作,抬眼看他。一道闪电划过夜空,刹那间照亮了车厢。他看见江承屿的眼睛黑得吓人,里面翻涌着他读不懂的情绪。雨水顺着车窗流下,在他们之间划出扭曲的光痕。
雷声轰然炸响,震得车身微微颤动。林溪的手还停在江承屿腰间,掌下的肌肤滚烫。他突然想起十年前那个雨夜,江承屿浑身湿透地站在他宿舍楼下,手里拿着一把没撑开的伞。
"心跳这么快,"林溪轻声说,手掌缓缓上移,按在江承屿心口,"江总怕打雷?"
江承屿的呼吸一滞。他低头看着林溪,目光落在对方微启的唇上。雨声,雷声,全都远去了,只剩下掌心下那颗疯狂跳动的心脏。
"比不过你。"江承屿突然俯身,咬住林溪的耳垂,声音低沉,"你当年说谎时的心跳。"
湿热的气息喷在耳廓,林溪的脊椎窜过一阵战栗。他想起那个被反复提起的误会,那个他们浪费了十年的谎言。江承屿的牙齿轻轻磨蹭着他的耳垂,不轻不重的力道,像是惩罚,又像是某种压抑已久的渴望。
"我没说谎。"林溪的声音有些抖,"是你没看完整张照片。"
江承屿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松开林溪的耳垂,转而扣住他的后颈,强迫他抬头:"那现在呢?"他的呼吸灼热,"现在你在说谎吗?"
林溪望进那双黑沉的眼睛,里面翻涌的情绪几乎要将他淹没。雨水在车窗上蜿蜒而下,像是无数透明的蛇,将他们困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
"你想听什么?"林溪反问,"想听我说这十年我恨你?还是想听我说..."他的声音低下去,"我一直在等你发现真相?"
江承屿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他的手从林溪的后颈滑到脸颊,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颧骨:"我想听你说,"他的声音低哑,"你现在的心跳为什么这么快。"
林溪的呼吸一滞。江承屿的拇指停在他的唇角,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按压着那片柔软的皮肤。车厢里的空气变得稀薄,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吸入对方的味道——雪松,雨水,还有某种独特的冷冽气息。
"因为..."林溪刚开口,又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江承屿近在咫尺的脸。他看见对方眼中的自己,嘴唇微张,眼神迷离,像是某种无声的邀请。
江承屿的呼吸明显粗重起来。他低头,鼻尖擦过林溪的,两人的唇几乎相贴:"因为什么?"
林溪没有回答。他抬手揪住江承屿散开的衬衫领口,将他拉得更近。呼吸交错间,他轻声说:"因为你。"
这个距离,他能感受到江承屿的呼吸瞬间停滞。下一秒,一个近乎粗暴的吻压了下来。江承屿的唇滚烫,带着压抑多年的渴望,重重碾过他的。林溪的背抵在车门上,江承屿的手垫在他脑后,防止他被金属硌疼。
雨声,雷声,全都远去了。只剩下唇齿交缠的声音和彼此紊乱的呼吸。江承屿的吻带着惩罚的意味,牙齿时不时磕碰到林溪的唇瓣,带来细微的刺痛。但很快,这个吻又变得温柔起来,像是十年积攒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又怕伤到怀中的人。
林溪的手滑进江承屿敞开的衬衫,掌心贴着他滚烫的背肌。那里有几道疤痕,是当年车祸留下的。他的指尖轻轻描摹着那些凸起的痕迹,每一道都像是刻在他心上的烙印。
江承屿突然松开他的唇,额头抵着他的,呼吸粗重:"十年了。"他的声音沙哑,"我他妈等了十年。"
林溪的指尖停在江承屿背上的某道疤痕上:"我知道。"
"你不知道。"江承屿咬住他的下唇,轻轻拉扯,"你不知道我每次看到你,多想这样。"
林溪的手滑到江承屿胸前,掌心下那颗心脏跳得又快又重:"现在你做到了。"
江承屿的眼神一暗,再次低头吻住他。这个吻比刚才更加深入,像是要把十年的空白全都补回来。他的手从林溪的衣摆下探入,掌心贴着腰线缓缓上移,每一寸肌肤都引起一阵战栗。
雨似乎下得更大了,敲打在车顶的声音密集如鼓点。林溪的助听器发出细微的电流声,但他已经听不见了——他的世界只剩下江承屿的呼吸,江承屿的心跳,江承屿的唇舌在他口中肆虐的感觉。
"林溪。"江承屿突然停下,鼻尖抵着他的,"跟我回家。"
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林溪看着那双黑沉的眼睛,里面翻涌的情绪几乎要将他吞没。他想起那面墙上的陶瓷残品,那本被反复翻阅的校刊,那块被珍藏十年的瓷片。
"好。"他轻声说。
江承屿的瞳孔微微扩大,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脆地答应。下一秒,他猛地坐回驾驶座,发动车子。迈巴赫在雨幕中疾驰,雨水在挡风玻璃上形成一片模糊的瀑布。
林溪看着窗外飞逝的光影,突然笑了:"闯红灯了,江总。"
江承屿的手紧握方向盘,指节发白:"闭嘴。"
林溪转头看他。江承屿的侧脸在街灯下忽明忽暗,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喉结上下滚动。他的衬衫还敞开着,露出大片胸膛,上面有几道红痕——是林溪刚才不小心抓的。
"你心跳还是很快。"林溪轻声说。
江承屿没回答,但油门踩得更深了。车子在雨夜中飞驰,像是一头挣脱牢笼的野兽,朝着家的方向狂奔。雨水拍打车窗的声音,引擎的轰鸣,全都融入了这个疯狂的夜晚。
林溪的指尖轻轻敲击着座椅扶手,节奏与江承屿的心跳奇妙地重合。十年的误会,十年的针锋相对,在这个暴雨夜,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迈巴赫驶入地下车库时,雨声骤然消失。车厢里突然安静得可怕,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江承屿熄了火,却没有立刻下车。他转头看向林溪,眼神黑沉如墨。
"现在,"他的声音沙哑,"你还想听我的心跳吗?"
林溪解开安全带,倾身向前。他的唇贴在江承屿裸露的胸膛上,感受着那剧烈的心跳:"比打雷还响。"他轻声说。
江承屿一把将他拉近,两人的呼吸再次交融。车库的灯光昏暗,在两人之间投下暧昧的阴影。十年的等待,十年的渴望,全都融化在这个未完成的吻里。
"上楼。"江承屿抵着他的唇说,"这次,我要听清楚你的每一下心跳。"
上午十点整,江氏集团战略会议室的玻璃门被推开。林溪走进来时,原本嘈杂的会议室瞬间安静了几秒。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裤,领口敞开着,没有打领带——昨天那根已经报废在江承屿的车里。
董事们的目光在他和江承屿之间来回游移,带着探究和几分了然。江承屿坐在主位上,西装笔挺,领带系得一丝不苟,仿佛昨晚那个在暴雨中失控的男人只是幻觉。但林溪注意到,他今天穿的衬衫扣子一直系到最上面一颗,严严实实地遮住了锁骨上的红痕。
"林先生来得正好。"财务总监起身相迎,"我们正讨论非遗项目的下一步计划。"
林溪微笑颔首,在长桌末端落座——那个位置通常是留给旁听人员的。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叠文件,却"不小心"将一张设计图滑落在地。纸张轻飘飘地落在江承屿脚边,图案朝上——那是破碎的校刊封面设计,裂纹处用红笔标出了精确的修复方案。
江承屿低头看了一眼,瞳孔骤然收缩。他弯腰捡起图纸,手指在纸面上摩挲了一下,像是在确认那些裂纹的真实性。
"这是什么?"他的声音很平静,但指节已经泛白。
林溪慢条斯理地整理着面前的文件:"新作品的设计稿,不小心弄丢了。谢谢江总捡到。"
会议室里的空气凝固了一瞬。董事们交换着眼色,有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江承屿盯着那张图纸看了几秒,突然站起身,走向墙角的保险柜。
"会议暂停五分钟。"他头也不回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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