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葫芦的蜕变

所有人都为了驸马忙得不可开交,生怕出了岔子,像姜蔚琬这样的闲杂人等,本来他天天早出晚归就见不着,这下关起来就彻底忘了。

小厮去给姜蔚琬房间开锁的时候,姜蔚郅正从小黑屋回来,他原本走路都踉跄,见到这一幕直接冲到小厮面前,揪起他的衣领吼道:“你们凭什么关她!有什么事情冲我来!凭什么关她!啊!”

“你眼瞎啊!我是来开锁的,钥匙还在手里拿着呢!”

姜蔚郅苍白干裂的嘴唇,经此一吼裂开了六七个口子,一股铁锈的腥味在口腔里扩散开来,本来那碗米粥就顶着胃,现在加上血腥味,姜蔚郅再也忍不住,在小厮面前吐了出来。

小厮懒得与他纠缠,扯开他拽在自己衣领上的手,开完锁便扬长而去。

姜蔚郅顾不上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狼狈,赶紧推开门看婉婉的情况。

婉婉原本坐在被窝里,无聊地背着药材顺口溜:“屋有七叶一枝花,毒蛇绕着不进家。不怕全身痛得凶,吃了元胡就要松......”他听到外面有动静,便下了床往这边看。

姜蔚郅看见婉婉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蹲下来抱住婉婉,婉婉还好好的,太好了,太好了.....按理说他的身体已经干得不行了,但眼泪还是流了下来,在婉婉的背后,一大颗,又一颗。

婉婉全然不知情的样子,他看起来和往日并无不同,“哥哥,你采买还顺利吗?”

姜蔚郅整理着情绪,装作无事:“采买?”

“刘婶说,他们派你出去采买了。”

姜蔚郅吸了吸鼻子,“对啊,是去了,很顺利。”

婉婉抱怨道:“他们真讨厌,偏偏让你这个时候去,这几天好像来了一个贵客,我每顿都吃得很好,刘婶给我送了好多好吃的,可惜哥哥都没有吃到。”

“我在外面也吃得很好哦。”

“那我留的点心不给你了。”

“给我吧,好妹妹,婉婉最好了,哥哥也想尝尝。”

姜蔚琬打从看见姜蔚郅那个半死不活的样子起,就知道刘婶在骗他,姜蔚郅也在骗他。他明明看见了哥哥哭红的眼睛,听见了他吸着鼻子啜泣,又强装无事的样子。

但依然,他害怕听见哥哥的遭遇,害怕戳破哥哥的骄傲,害怕和他一起承担。只要姜蔚郅说没事,就是没事。

姜蔚郅吃婉婉给他留的点心时,才想起来把吐完的嘴角擦了擦,他一边细细嚼着,一边把所有能想到的脏话全都骂了个遍,还只能在心里骂,离得这样近,不能让婉婉听见,怕脏了婉婉的耳朵。

但其实说到底,还不是他没用,他太弱了吗?或者再说到底,是那个畜生成俍出卖了他们两家出逃的消息,有朝一日,必要将他千刀万剐......姜蔚郅若再见到成俍,一定会和他拼命,一定会。

最近,每天都有人往姜蔚郅的房间里送东西,一开始是把饭菜送来,有酱牛肉、萝卜丝饼、八宝粥、梅花酥等等,等姜蔚郅的身体好些了,就有人把香油和玉势一起送来,后来姜蔚郅就常去书房或者卧房伺候,伺候地多了,偶尔也有人送木炭来,再后来,婉婉最爱吃的龙眼也送来了,婉婉喜欢把龙眼核吐在哥哥的手心里。

这些东西不贵,代价要一个姜蔚郅。由此开始,哪怕是在姜蔚郅的心里,姜蔚郅此人也不复存在,只剩下姜葫芦。

这么日复一日,转眼便临近春节,天气更冷了,外面凡是有水的地方都结了一层冰,与之相对的,周栾的卧房格外暖和。因为有了姜葫芦的配合,原本闲置的卧房使用频率提高了不少。

姜葫芦规规矩矩地躺在被子里,发丝散落着,双眸紧闭,静谧又美好,若是没有旁边的周栾,旁人会以为这样华丽的卧房的主人是他。

已然日上三竿,姜葫芦此时头脑还昏昏沉沉,好像怎么都睡不够,半梦半醒间,难受地蹭着脚丫子。

周栾问道:“你乱动什么?”

姜葫芦喃喃道:“冻疮,痒。”

冻疮这东西就是,若是冷还好些,在暖和的环境里就会奇痒难耐,京城相比广陵原就要更冷些,姜葫芦又从未挨过冻。

“知道了,下次给你多送些木炭过去。”

至少周栾的员工福利还不错。

“多谢公子。”

话毕,姜葫芦又难受地蹭了蹭脚,脚趾不小心勾到了周栾的小腿,但这点肢体接触对他来说已算不得什么了,他仍觉得昏沉,往周栾身上暖和的地方挪了挪,继续睡了。

周栾扒开厚重保暖的床帐,朝外面使了个眼色,春和心领神会便出去了。周栾再拉好床帐,转过身来看着他,又长又密的睫毛,圆润的鼻尖,皮肤似乎变得更细腻了。周栾心想这个葫芦难训,但也值得,自己的眼光真是好,训人也有一套。

姜葫芦一开始虽已放弃抵抗,但种种反应实在令他不满,嬷嬷已经教给了他十八般武艺,但他不是牙关紧闭,就是一声不吭,或者僵硬得像块木头,自己有什么新奇的要求,他也不答应。周栾也为此发愁过,想过要不再关他两天或者再送个什么首饰。

但一来,再给姜葫芦关小黑屋他已经舍不得了,二来他渐渐发现,只要用他妹妹威胁他,他就会百依百顺,四肢缠上他的身体,再用声音取悦他。

他原本不屑拿人家妹妹要挟,但早知这葫芦的滋味如此美妙,他不介意早点做个小人。

“公子,姜片来了。”春和端着托盘在外禀报。

“进来吧。”

周栾掀开被角,把姜葫芦的脚抽出来一只,上下看了看,不对,又把脚放进被子里,换另一只,上下看看,仍是无处下手。

周栾看着站立在一旁的春和,怕吵醒了小葫芦,小声道:“冻疮,长什么样?”

春和改为一手举着托盘,一手指着姜葫芦的脚跟:“回公子,这样红肿的硬块就是。”

周栾拿起托盘上的姜片看了看,春和以为他不知如何使用,适时道:“怎能劳烦公子为下人做这些,让小的来吧。”

周栾却把拿着姜片的手往里收了收,不让他代劳,继而在姜葫芦的脚上细细擦了起来。姜葫芦刚接触到凉凉的姜片,不自觉地把脚往被子里缩,又被周栾轻轻拽了出来,随着摩擦逐渐升温,冻疮上火辣辣的。

周栾擦完给他盖好被子,“他原本也不是下人,他不一样。”

春和沉默腹诽:“........那我天生就是下人呗。”

其实春和身上也有冻疮,周栾在书房往往都是一个人爱清净,就让春和在外面待着,春和又是个实心眼,生怕公子责罚,不知道找个暖和的地方待着。周栾以为他不怕冷,也就懒得管他。

周栾起身,春和一件件给他穿好衣服,半见色的中衣,篾黄色的外袍,葵扇色的披风,层层叠叠。周栾降生之时正值夏季,聂湘台生产完已是周身无力,待她疲惫地睁开眼,便见到产房外一棵金黄的栾树,顶头的树枝在夏日的微风中轻轻摆动着,阳光下亮闪闪的,如一树摇曳的金子,那样的绚丽、旺盛、夺目......

聂湘台便提议给孩子取名为栾,周父欣然同意,至于他们是否本意相同,不得而知。

聂湘台自小便给周栾穿各种黄色的衣服,黄色明艳,周栾彼时又有父母兄姐疼爱,十分神气,于是长大后,周栾也喜欢把自己打扮得黄灿灿的。

穿戴好了,周栾便往书房那边走,书房里的炭火早就烧起来了,房间里暖烘烘的,周栾刚进门,便敞了衣襟,动作间也是有意地弄乱头发。他研究起机枢来并不多么刻苦,只是觉得,这种稍微凌乱的形象,更有醉心机枢之人的样子,简而言之,他又在装。

虽然装,但他的计步小车最近很有进展,按他自己的步子,足轮一圈为一步,足轮和立轮共轴,足轮转一圈,立轮也转一圈,立轮九齿,下平轮二十七齿,立轮转十圈,下平轮转三圈,旋风轮再与下平轮共轴,下平轮转三圈,旋风轮也转三圈。如今还差一个中平轮,以旋风轮三齿,中平轮一百齿的比例计算,要使四个齿轮互相啮合,中平轮又要刻上许久。

好在他最近耐心见长。十九岁的少年耐不住性子,憋久了总有一团火在心里,从前心烦的时候只能去摔刻刀,摔木料,书房里旁的东西都是宝贝,摔的时候还要小心些,不能砸到上面,一身的劲儿使不出来,现在只要把姜葫芦叫来,怎么撒野都行,做上一回,感觉整个人都平和了。

姜葫芦在床上睡饱了,望着天花板不由自主地回想着。

第一次向周栾(审核)的时候,即使在事先每天都??他还是疼得要命。一开始是被小厮按着,后来反正横竖结果都是一样的,何必让别人看了去,他便强忍着??自己动手。

但到了??又是完全不一样的,静止不动的(删减)根本比不了??周栾简直就是畜生,也根本不拿他当人看。

从周栾卧房出来时,鲜血混着(审核),他蹲不下去,靠在一处墙角无声地大哭了一场。他好不容易才挪回来,侧身躺在他和婉婉的房间里。周栾吩咐聂叔送了金疮药和退烧药过来。

第?次是他病愈以后,周栾还是很?但不如??,或许是不想每次都()坏了他,这样就要再等个几天才能(),也或许是真的有那么一点心疼他。为了减轻可怜的??的负担,周栾竟然让他yong?......身心的(审核)让他(删减)又是撕心裂肺地大哭一场。

第(次,紧接在(删减)之后,或许是因为前一天的(删减)没来得及??,周栾也没有那么?,而是(过审过审)一般地慢??,竟然真的没有那么t了,但姜葫芦还是(审核)。

后来,他没有再哭了,因为他终于承认,在这件事上,他无论内心多么抗拒,身体还是不知??的获得了(删减)?感,有时候那种?甚至能把他所有的理智全部淹没,让他c沦,让他主动s取,让他??和周栾一起被瞬间chou出。他恨自己,他的身子为何如此x(见),他想他应当是像他的母亲,所以生性银()d。

姜葫芦本不愿意和周栾一起guo()夜,他不在身边,婉婉晚上一个人会不会害怕,会不会睡不着?他在周栾提出留宿时,挣开周栾shi放后疲惫的手,跑回了他和婉婉的房间。他跑便跑了,周栾饶过他一次,却没有饶他第二次。

周栾见他又跑了出去,自己只裹了一件中衣就追了过去。周栾甚至闯进了姜葫芦他们的房间,当着婉婉的面喊道:“你这么喜欢这间屋子,本公子不介意晚上在这,跟你们兄妹两一起睡啊!”

审核你还想让我删什么,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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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员工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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