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说这席兰心和杜宇合伙开酒馆,屈居与煎饼铺内,主打一个外卖。生意却越干越红火,这让覃书淮想起初中班主任说的一句话,优秀的人干什么都是优秀的,就连,扫地,他也是优秀的。

资本逐渐积累,覃府总算可以开府了。只是这两人赚了大钱后,在府中开始横着走路,一会儿嫌这儿不够大气,一会儿嫌弃大家住的太近,没有**。

后来两人包下了隔壁的铺子,每天总是最早扯酒旗的,生意非常红火。心情好,看万事都很开心,两人也逐渐看对了眼,在酒谱子里郎情妾意的。回家后又装作苦大仇深的样子,一点好脸色不给对方。

覃书淮两次因为他们脸色不对,想说说这事,都被覃夫人骂没有眼力见,只得郁闷地憋下。

九方舒专门查探了一番族谱,覃书淮的生日在十月,打算实现当时在船上的愿望。提前两个月就开始悄悄准备了起来。

孟济楚自打话都挑开了,经常来覃家蹭饭。原来覃善时当初进京打算投奔覃止家时,路上遇到被偷袭的孟济楚。就有了柔弱书生,冒死隐瞒受伤武将去向,两人一见如故,脾气相投,相见恨晚的场面。

覃家和孟家如今是统一战线,跟随晏相,秉持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即使默默无闻,也感念“安求一时誉,当期千载知”的宏大抱负。

在孟济楚的帮扶下,覃善时的青云路,扶摇直上,覃家也逐渐在开封站稳了脚跟。

后来,宫市制度,赈灾之事查明,宁安王府和查府倾颓。覃家兄妹进谏有功,赏赐无数,着,进宫谢恩。

覃书淮此时没有那么紧张,只是跪着说了些感谢皇恩,陛下英明的话。还有,打碎了一个白玉杯。

她立马匍匐在地,翻来覆去地说对不起。

二皇子本就不满,立马起身训斥:“大胆,宫中的物品,怎么容你如此不小心,难道覃娘子这一会儿就,居功自傲了吗?”

这帽子扣的大,覃书淮不敢支声。皇帝却愣了一会儿,像是看到了自己女儿,醒过神来,直说:“罢了罢了,小小杯子,无关痛痒。”

覃书淮因此不小心,整个晚宴都将心提到嗓子眼,堵得一口饭难以下咽。走的时候不小心又撞上了宫柱,嘴里一个劲儿的道歉。惹得皇帝更加怜爱,不管二皇子在一旁如何煽风点火,对覃家的赏赐有多加了些。

覃善时只觉得这次入宫像是一场梦,一会儿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一会儿竟然又得到如此惰赏赐。果然人人都说圣心难测,难测的很啊。

刚回到府上,孟济楚就像狗皮膏药一样,定时定点出现在这里。此时,他正坐在一推箱子上放,看见覃善时回来,兴奋地说:

“这是公爷家送的,那个是侯爵府的,我还没看,这个,是隔壁王家的烧鸭……”

好家伙,这些人消息简直惊人。前脚官家加的赏赐还未到,这些人的贺礼已经快摆不下 了。

覃善时脸一黑:“不收不收,全都退回去,如今收到官家赏识,更不嫩行这朋党之事。”

一旁的席兰心和杜宇面露难色,这两人之前想必也拦过了,现代社会的经验告诉他们,无功不受禄,为官不受贿。

孟济楚连忙拦住:“诶,别动别动。这些鸡鸭鱼也不贵,别人说好友相赠,情谊所在,和拒之礼?再说,今日谢恩的又不只你一人,就你不收,不是针对别人嘛。大事上清醒,小事上糊涂,你与这些乡绅贵族闹僵了,日后为政不易,怕是掉脑袋更易。”

他跳下那些箱子,走到覃善时旁边:“珣哪,不要这么死板,人情世故,在所难免,难道你希望刚上任团练使就遭人排挤吗?一腔壮志,当时宫中冒死敢言,又算什么!”

众人觉得不无道理,纷纷沉默,孟济楚转而一笑道:“这些东西,你现在大有用处。科举成绩出来,祁家友人在榜,却无钱庆贺。我看你这府的后半截也该开了吧。开府宴是必须的,顺便帮那祁家友人办了这鹿鸣宴,一宴两得,双喜临门,又不普涨,何乐而不为?”

“我已经帮你接下了,接下来就看你们覃府的咯。”

孟济楚一顿鞭策,在场无人不感慨,这为官,真正当起来,才发现大有学问啊。

至于这开府,首要是招揽些仆人。作为现代,拒绝压迫,拒绝剥削的好青年,众人在这个问题上困扰了许久。

最后还是覃夫人一声令下,入乡随俗,招些品德高尚的,勤劳勇敢的,在府中平等相对,不就好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洗扫也是一门学问三。

这覃府近来如日中天,应聘的人也不少。只是,毕竟是小门小户,门槛低,来的人也各色各样。

一人男人膀大腰粗,抡圆了胳膊要报名:“我一顿饭,能吃八个馒头,两碗粥。包饭,我就不要钱,我能干,嗯,我能绣花。”

一女人婀娜多姿,在覃善时面前卖弄风骚,还不等她开口,覃书淮先撵了出去,还大郎,大郎的叫,真不吉利。

还有专门来凑热闹,要口饭吃的乞丐,捣乱的时候不忘偷些零钱的小孩,竟然还有个老婆婆也来,拄着拐杖,头发稀疏花白,张口只剩两颗牙,说是自己死之前会对覃府歌功颂德,优待仆从,为他们挣下身后名。

难怪这hr总是冷脸,是见惯了世间百态,心中毫无波澜啊。

拼拼凑凑,早先德才兼备的标准早就被抛在脑后,腿脚利索,吃不垮他们家,能干活的,就进。也勉勉强强凑了一府的人。

覃善时有公务要忙,席兰心和杜宇钻在酒铺子里不出来,覃夫人要调教下人,宴席的重任只能放在九方舒和覃书淮两人身上。

两人也从未参加过类似的宴会,覃书淮觉得要办就办最好,那就得照着宫宴的标准来,敝人有幸去过两回,差不多看明白了。

酒,起码五十盘,点心一百道,乐人三十人……

“覃娘子,您这样算下来,少则上千贯,多则要上万贯了,您看合适吗?”

数字一出来,两人都吓了一跳,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钱,九方舒问:“这个价钱怎么来的,您给细说说。”

那人长着半口的金牙,取来算盘,一笔一笔念道:“四司六局,咱厨司专事烧菜,台盘司送菜,涨设司铺设,茶酒司迎送。再有果子局,菜蔬局,蜜煎局,油烛局,香药局,排办局……要想做好,样样不能马虎。”

覃书淮悻悻起身,这一场宴席,就要把钱给败光咯:“我们再想想,这局,覃家有些负担不起。”

走远了那人还在喊:“五千贯,再便宜没有了。”

刚出四司六局行老的底盘,一司客迎上来:“娘子要办开府宴和鹿鸣宴,我们酒楼只要三千贯,就能做好。”

九方舒不耐烦将那人撵开:“这么多钱,要不,别办了吧?”

两人并排走来路上,旁边稻田金黄金秋佳节,正是丰收的日子,风吹麦浪,送来田间劳作农家的汗水味。

旁边的榆树枝丫上挂着两三个背篓,摇摇晃晃,突然冒出一个小头,肥嫩的小手拿着课本,一字一句认真诵读。田里劳作的人累了,就靠在榆树下,听背篓中的孩子诵读,听着流畅,不禁朗声大笑,这也是黄发垂髫,另一番怡然自乐。

九方舒顺着覃书淮的目光看去,微微叹了口气说:“这祁家公子,也是不易,自幼听说也是挂在这树上自学的论语。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中举天下知,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他们有书读,算是可以了,虽寒门难以出头,可九方舒连这样的机会也没有,想到天下还有无数这样的背篓读书少年,有无数个九方舒,覃书淮心一横:

“九方舒,这儿好像万州,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你想万州吗?”

“不想,那儿已经没有我想念的人了。”

“咱们一定要办,还要办得好,这鹿鸣宴,是他们应得的。如果你想读书,我也会供你的。”

九方舒笑笑不说话,他们两总是在相互照顾,不肯流露出脆弱的一面。其实她不愿卷入这麻烦的斗争,其实他很怀念从前。

白云慢慢飘过,远处游人高歌,偶有飞鸟戏风,蹿如蓝天不见。

“书淮阿姊。”

这几日忙晕了头,好久不见杨雁舒,穿一袭鹅黄碎花裙,淡色腰上黄束腰,远山眉若隐若现,花钿点缀于眉尾,白角长梳简单将头发挽在脑后。

“听说你们要合开两宴,这四司六局的行老与我家颇有交情,卖我一个面子,让你们少花费些。”

直接赶鸭子上架,覃书淮蹭着杨雁舒的面子,以两千五百贯拿下。他们覃府也享受到,我有嘉宾,鼓瑟吹笙的欢畅局面了。

临别时,杨雁舒将覃书淮拉到一旁,避开九方舒说:“听说你在宫中遇见孟济楚了?他还好吗?”

覃书淮还以为是什么事情神神秘秘,今日原不是来仗义出手的,她郑重其事地拍拍杨雁舒:“孟棠也会来开府宴,现在我邀请你,到时候自己看吧。”

对这小姑娘的心思真难猜,覃书淮摇摇头就要走,杨雁舒红着脸对她背影轻喊:“正式的请帖也好有啊。”

“放心吧。”覃书淮招招手,脸上不自觉挂着笑意。

“你们说什么了?”九方舒好奇问道。

“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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