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六章:白旗裂痕

削俸诏书

多铎府邸正堂。济尔哈朗派来的文书官身着六品官服,手持黄绫卷轴立于堂下。正白旗将领分列两侧,阿哈尼堪按刀而立,巴图鲁神色紧绷。

文书官(展开卷轴,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豫亲王多铎,失仪辱使,悖逆纲常,着削俸三年,闭门思过。钦此。"

满堂死寂。多铎冷笑一声,抓起案上青瓷酒杯掷地,碎片四溅。

多铎(指尖划过自己锦州之战留下的伤疤):"大凌河的箭伤还没好利索,皇上倒先惦记上本王的俸禄了。"

文书官面色微白,双手将卷轴小心收入锦盒,躬身道:"旨意已传,卑职告退。" 话音未落,便快步转身离去,靴底匆忙踏过散落的瓷片,发出急促的"咔嚓"声,很快消失在门外。

药庐,静淑正研磨药材,听见正堂方向传来瓷器碎裂声,手下一顿,药杵停在半空。她起身走到门边,望着正堂方向紧闭的院门,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血杏花棉布。

药庐夜话

深夜,药庐。静淑独坐灯下整理药材。多铎推门而入,带着一身酒气。

静淑(低头研药):"主子回来了。"

多铎不语,从怀中掏出半截枯杏花枝——正是静姝埋入土中的那截,如今绿芽已枯。他将枯枝放在药臼旁,枝刺扎进掌心,渗出血珠。

多铎:"你说的绿芽...终究是错觉。这世道,容不下新生。"

血珠顺着枯枝滴落,砸在药臼里。静淑想起埋枝那日,多铎说"等它发芽就带你回关外"。可如今,盛京的诏书、将领的密议,像一张网,把这点念想勒得稀碎。她只是个罪奴,连问一句"发生了什么"的资格都没有。

静淑(默默取过枯枝,用布裹住):"主子若累了,便歇息吧。"

多铎盯着她缠布的手指,突然道:"若本王死了,这截枝...替本王埋回土里。"

静淑手一抖,布包掉在地上。枯枝滚出,沾着血,像一朵歪歪扭扭的血杏花。

旗营密议

府邸西厢,正白旗将领密议。烛火摇曳,映出众人凝重的脸。

阿哈尼堪(压低声音):"主子若再抗旨,咱们正白旗都要陪葬!济尔哈朗那老狗,就等着抓咱们的把柄!"

巴图鲁(愁眉苦脸):"可若主子被削了权,咱们的抚恤银谁给?锦州战死的弟兄,家里还等着米粮过冬!"

牛录章京额尔克(突然压低声音):"听说两黄旗的索尼,在盛京告主子隐匿牛录丁口...这要是查实了,可不止削俸!"

满屋死寂。阿哈尼堪的刀“锵”地出鞘三寸,寒光映着烛火:"索尼若抓了静淑,用她逼主子交出丁口册,我们正白旗就全完了!天亮前,把药庐围了——不是伤人,是防着外人动手!"

巴图鲁迟疑:"可静淑是主子的人..."

额尔克咬牙:"正因如此!她若被当成人质,主子还怎么跟盛京周旋?"

烛火"噼啪"爆开,火星溅在桌上,像一滴未落的血。

第四节:遗诏

黎明前,多铎书房。静淑捧着药碗站在门外,听见里面纸张翻动的声音。

多铎(沙哑):"若吾死于盛京,正白旗众将即刻拥立我兄长多尔衮为旗主..."

静淑的手一抖,药碗差点摔了。她贴着门缝往里看,见多铎正将写好的遗诏塞进竹筒,封上火漆。

多铎(继续):"静淑...赐白身,放归科尔沁。"

门突然打开。多铎看见她,愣了一下,将竹筒塞进她怀里:"天亮就走,别回头。"

多铎(声音低哑):"若本王回不来...替本王看看关外的杏花。"

静淑抱着竹筒,指尖触到火漆未干的余温。她抬头望着他,月光下,多铎眼底的血丝像一张网,网住了所有未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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