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五章:血杏花烬

庆功宴上的裂痕

锦州城破七日后,多铎府邸夜宴。管事捧着盛京赐下的亲王金冠,正白旗心腹将领分坐两侧,烛火将众人影子投在墙上,如狰狞的兽。

多铎(抓起青花酒杯摔向金冠,瓷片划破掌心):"什么狗屁亲王!皇兄要的是锦州白骨,还是本王的头?"

满堂将领僵住——正白旗梅勒章京阿哈尼堪的酒碗停在半空,包衣牛录章京迅速低头掩去眼中惊色。

管事(捧裂冠颤声):"主子息怒...钦差明日就到..."

"明日?"多铎拔刀劈向梁柱,木屑溅到静淑藏身的屏风脚边。"本王现在就要他滚回盛京!告诉皇太极,他要的功劳,本王用命填的!"

静淑盯着他手臂暴起的青筋,那是昨夜她才缝合的旧伤——血珠正从线脚渗出,像极了棉布上那朵褪色的血杏花。

药炉边的密信

子夜,静淑房中。黄铜药炉煨着文火,血竭草的苦香弥漫。柳枝正帮静姝整理药材,忽见多铎浑身酒气闯入,惊得手中药碗落地。她迅速敛衽一礼,不待主子发话,便悄声退至门边,垂首退出房外。

多铎(将染血棉布拍在案上,刀柄的豹尾纹在火光下泛冷):"济尔哈朗的狗腿子敢动你试试!"

静淑瞥见他刀柄上未干的血迹,默默添了块炭进药炉。火光跃动,映亮棉布上那朵褪色的血杏花。

多铎(突然攥住她手腕):"跟本王去盛京。本王要奏请皇上赐你董鄂姓,你就是亲王侧福晋。"

静淑浑身一僵。

侧福晋?这三个字像冰锥刺进脑海。她看见的不是荣华,是盛京议政殿的刀光——多铎与济尔哈朗对峙时溅起的血珠。指尖不受控地发麻,仿佛那块血杏花棉布正在灼烧她的皮肤。原来他所谓的“护你”,是把她绑上他的战车,与整个大清的宗室为敌。那朵她曾以为能护住两人平安的花,此刻却成了烫手的烙印,终将成为绞杀他们的绞索。

静淑(声音发颤):"血竭草...要熬三遍才去毒..."

针尖扎进指腹。她看着血珠渗出,像极了棉布上那朵杏花。

枯杏花的证词

钦差抵达前晨。静姝在院中埋枯杏花枝,多铎立于身旁。

静淑:"这花埋进土里,来年会发新芽吗?"

多铎沉默。他想起十二岁那年,额娘阿巴亥被逼殉葬,也是这样的春日。宫人埋掉额娘的杏花簪,他却从土里抠出来,藏了十年。

多铎(踢散土堆):"本王要它烂透!"

"可它没烂。"静淑捧起沾泥的花枝,"你看——"

枯枝节处,一点绿芽破皮而出。多铎瞳孔骤缩,像被烫到般后退。

静淑:"主子心里的杏花,也该发芽了。"

裂帛声如惊雷

钦差宣旨时刻。多铎突然撕裂亲王补服,露出内衬血杏花棉布。

钦差(身着素面明黄绸褂,黑纽襻,惊骇后退):"豫...豫亲王这是?"

"本王的补服,要绣血杏花!"多铎将棉布按在胸前,刀鞘重重砸向案几,震得钦差黄马褂的金线崩裂。"谁敢说半个不字?"

风卷起棉布一角,露出静淑昨夜新缝的针脚——密密麻麻,像一道愈合的伤疤。

静淑(画外音):"血杏花护甲,亦护心。"

远处传来马蹄声,济尔哈朗的百人轻骑正奔向盛京。而多铎的刀鞘,仍抵在案几上,离钦差的喉结不过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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