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夜半歌声(五)

眼看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警局却始终没给少女失踪案的家属们一个交代,这些家属们一大早便来警局门口闹事了。

霍飞鸿驱车前来上班的时候,看到门口处聚集了很多的失踪少女的家属,他们个个满面愁容的看着警局。门口处聚集了很多的警探和安保人员,把守着门口。

霍飞鸿见车子驶不进去了,将车子停在了门口不远处,下了车子,走到了门口处。

警探同事们见到霍飞鸿前来,犹如看见了大救星:“飞鸿啊,你可算来了。”

受害者家属们纷纷看着霍飞鸿。

警探们指着霍飞鸿给家属们介绍:“这位是负责少女失踪案的警探霍飞鸿。”

这下,家属们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纷纷朝着霍飞鸿围了过来。

——“霍警探,案子现在有进展吗?”

——“凶手到底是谁啊?”

——“我们的女儿还能活着回来吗?”

霍飞鸿看着众人,和他们保证:“你们放心,我一定尽力追凶,尽快抓到凶手,找到失踪的这些女孩子们。”

失踪者家属们纷纷感谢:“谢谢您,不过,还要多久呢?”

“我尽快。”

打发走了失踪少女的家属们,霍飞鸿驱车前往竹林教堂。

此前霍飞鸿查出,第一例少女失踪的日期和竹林教堂重开的时间一样,原以为是巧合,但随着玛丽教堂刺杀以及小蝶粉丝闹事的接连发生,霍飞鸿的视线再次回到竹林教堂上。

阿泰得知霍飞鸿到竹林教堂调查,他也从医院赶来了教堂。

他二人担心打草惊蛇,佯装是来教堂祈福的香客。

神子引着他二人到神像前祈福。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霍飞鸿侧身小声和阿泰说:“你想个办法将他引开,我好查找线索。”

“你告诉他你是警探,明目张胆的查多好?”

“我担心打草惊蛇。”

阿泰想了几秒,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

神子的眼神直愣愣的看着阿泰手里的钱。

阿泰走过去:“我想求一个平安符,剩下的钱,就算我捐给教堂的。”

“好,你跟我来。”神子引着阿泰去后厅。

等到他们离开了,霍飞鸿赶忙起身,四处查看着。

霍飞鸿在教堂一角找到了思宛的一枚耳钉。另外,还在控制灯的开关旁边发现有一枚小小的五瓣猫脚印、在房梁上看到被钢丝勒过的痕迹。

顺着钢丝的痕迹,霍飞鸿按了按墙壁,瞬间,看似整齐划一的墙壁破开一条缝隙,霍飞鸿走了进去,他刚进去,瞬间,密室的门便关上了。

这是一间大约百平米的密室,密室内亮着灯,关押着此前失踪的十余名少女,她们蜷缩在密室的一角,瑟瑟发抖的看着霍飞鸿。

“你们是?此前失踪的女孩们?”

女孩们问他:“你是谁?”

“我是上海滩警局的警探,是来教堂查找线索的,不想真让我找到了。”

“是思宛告诉你,我们在这里的吗?”

“思宛?”

“是啊,她帮教父看英文文件,才从密室出去了,她临走时告诉我们,她会瞅准机会逃走,为我们搬救兵。”

霍飞鸿叹气:“此前她被人发现晕倒在大街上,但是这些天她一直在昏迷,我也是通过调查第一例失踪少女,发现和竹林教堂重开的时间是同一天,这才想到来教堂查看的。”

听霍飞鸿这么解释,少女们重新燃起生的希望,她们嘤嘤嘤的哭泣着,求霍飞鸿救她们出去。

霍飞鸿看着密不透风的密室,四处查看着,只见墙壁都是石头做的,根本打不开,估计神父在设计密室的时候,只设计了从外面进来的门的机关,没有设计从里面出去的门的机关。

霍飞鸿四处敲着,没有发现可以逃出去的暗门。

“我们被关在这里半个月了,四处都检查好多遍了,根本逃不出去,只能外面的人进来。”

霍飞鸿此前的想法得到印证,他此刻有些懊恼,虽然找到了失踪的女孩们,却无法带着她们逃出去。

外面的阿泰在神子那里求了平安符,本想和霍飞鸿一起离开,结果回到大厅时却没看见霍飞鸿。

神子一脸的惊慌失措:“你的朋友呢?”

“或,或许他已经回去了。”

神子看向门口,霍飞鸿的车还在。

神子警觉的看向密室入口,果然发现了地上的脚印。

阿泰注意到了神子的表情:“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就在他准备走时,被神父的一记闷棍打晕,随即,神父给神子使了个眼色,让神子将阿泰也关到密室去。

神子背起阿泰,打开暗门,将阿泰丢了进去,立刻将暗门关上。

“以后不要让任何人接触这面墙。”神父嘱咐神子。

“我知道了。”

竹林教堂的神父,是个马来西亚归国的华侨,五十多岁,对外称自己在马来西亚主理两家教堂,所以才拿到了重开教堂的文书,开了这间尘封了近三十年的教堂。

自竹林教堂重开之后,经常有人听到夜里有人唱歌,这也是大家纷传的“夜半歌声”,其实这是神父想的一个计策,那就是让人误以为竹林教堂闹鬼,这样来竹林教堂的人就少了。就算某天被人发现失踪的少女和教堂有关,自己也可以将责任推卸到“鬼怪”身上。

与此同时,医院内的思宛醒了过来。

今天阿泰陪着霍飞鸿去教堂查找线索,小蝶在医院照顾思宛。看到思宛醒过来,小蝶赶忙走近了床边。“你可算醒了?饿不饿?渴不渴?”

思宛面容憔悴,嘴唇干涸,但她挣扎着想坐起来。

小蝶见状,赶忙扶着她起来。

思宛握住了小蝶的手臂:“小蝶,快,快去救那些女孩。”

“女孩?什么女孩?”

思宛赶忙告诉小蝶,自己此前是因为到竹林教堂祈福,才被那里的教父和神子关押到了密室里,她在密室里看到了此前失踪的所有少女。

小蝶很是不解:“教堂关押少女干嘛?”

“那个教父是个假的,他此次回来,是想骗这些女孩去马来西亚的马六甲海峡,从事不法交易。”

“什么?”

“小蝶,快将这个消息告诉霍飞鸿,让他带人去救人。”

“可是,今天他和阿泰去了竹林教堂。”小蝶突然意识到危险,“你刚醒来,好好休息,放心,门口有两个警探在保护你的安全,我去教堂找他们。”

思宛很是担心:“不行,你会有危险的。”

小蝶从桌子上拿起包包:“可是,我担心霍飞鸿和阿泰,还有那些姑娘们。”说完,她匆匆离去。出了病房门口,小蝶嘱咐门口的警探们,一定要保护好思宛,等抓到了凶手,思宛就是指证罪犯的证人。

小蝶赶到教堂的时候,大厅内只有一个神子在祷告。

神子看到小蝶进来,警觉的站起身:“您好,您是来祈福的吗?”

“霍飞鸿和阿泰有来过吗?”

“霍飞鸿和阿泰?”

小蝶和神子形容了霍飞鸿和阿泰的身高以及长相,神子这才佯装恍然大悟一般。“哦,来过。不过,他们已经走了。”

刚刚进来教堂的时候,小蝶瞥见了藏在教堂隔壁偏院的车子,霍飞鸿的车子既然被他们藏起来了,说明霍飞鸿还在教堂内。

这时,神父从后堂走了出来。

神子见状,让开位置,侧身而站。

神父走近了,目光盯着小蝶:“真不愧是百乐门的舞后,长得倾国倾城,可以说是上海滩最美丽的女人。”

“霍飞鸿和阿泰被你们关起来了吧?还有那些女孩。您既然从事着这样一份神圣的职业,干嘛要做出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呢?”

“哦?你想救他们?”

小蝶看着神父。

神子已经跑到大门口,将大门关了起来。

小蝶丝毫不慌张的样子:“我今天来这里,警局的警探们都知道。”

神父也是一副不慌张的样子:“那又怎样?我定的轮船已经到了港口,今晚上我就会带着这些女孩前往马来西亚,等明天警探们找到教堂,这里早已经是人去楼空了。”

“你这样做,就不怕遭天谴吗?”

“遭天谴?赚了钱能过好日子,我从来不信天不信地,我只信我自己。”

小蝶怒视神父。

神父打量着小蝶:“我抓的那些女孩跟你一比,犹如白萝卜和珍珠,这样,如果你想救她们,你将百乐门的舞女们骗出来,我抓了十六个女孩,你拿十六个舞女来换。”

“呸,休想,虽然我很想救这些女孩,但是我舞厅里姐妹的命也是命。我是不会拿女孩的命换女孩的命的。”

“你们百乐门的舞女不就是陪男人喝酒跳舞的么,装什么清纯和高贵?”

“舞女也是人。”

“那你是不答应了?”

小蝶转动着眼珠想了片刻:“既然你说我是上海滩最漂亮的女人,这样,我一个人换她们十六个人,怎么样?”

神父冷笑:“你虽然漂亮,但是以一个人换十六个人,我还没傻到做赔本的买卖。”

“但是立刻找舞女过来,怕是她们会多疑的,等我跟着您到了马来西亚后,我给百乐门的舞女们写信,就说马来西亚的钱多么多么好赚,那样她们就会心动,去马来西亚了。”

神父听小蝶分析的有道理,同意了小蝶的提议。

到了傍晚时分。

密室的暗格里突然释放了许多的白色气体,女孩们和霍飞鸿、阿泰闻了之后,立刻昏迷了过去。

片刻后,几个以面具遮面的神子进了来,将昏迷着的女人们扛了出去。

大约一个小时后,霍飞鸿和阿泰才苏醒过来。

二人看着打开的密室门,发现身边的女孩们全都不见了。

“那些女孩们呢?”

“看样子是被转移了。”

“啊?”阿泰赶忙起身,四处看着。

霍飞鸿来到大厅,发现早已经空无一人。

霍飞鸿和阿泰在教堂隔壁的院子里找到了他的汽车。

两人驱车回到医院。

看到思宛已经苏醒过来,阿泰惊喜万分。

思宛见他二人回来,很是惊诧:“小蝶将你们救出来了?”

“小蝶?小蝶去了教堂?”

“是啊,去了七八个小时了,本来想着让门外的警探去救你们呢,可他们说,是你吩咐他们在这保护我,他们哪里也不能去。”

霍飞鸿震惊的站在原地。

阿泰推搡了霍飞鸿一下:“现在怎么办啊?小蝶也落入他们手里了。”

霍飞鸿没说话,跑出门外。

阿泰没跟出去,看到思宛苏醒过来,担心神父不会放过思宛,他要留下守着思宛,不让任何人伤害她。

霍飞鸿开车再次返回教堂。

仔仔细细的检查了教堂的每一个房间,在神父的屋子找到一页没有燃烧殆尽的信件,通过残缺不全的几个英文单词,霍飞鸿判断出,神父今天晚上带着这些女孩前往马来西亚。

霍飞鸿赶忙驱车赶往上海滩的码头,他知道,神父既然想运送人出去,必然不会在公家码头,所以他只去了两家私人码头,结果真被他猜准了,神父已经在十分钟前,押解着那些女孩和小蝶出了海。

霍飞鸿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此刻夜色已经全然黑了下来,海平面上波光粼粼。

霍飞鸿问码头上的船夫:“可有快艇或者快一点的轮船?”

船夫尴尬的解释:“这是个私人码头,没有您说的那些。”

霍飞鸿自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船夫见状,笑着接过。走到岸边,掀开一张苫布,只见是一艘崭新的快艇。

霍飞鸿赶忙上去,没等船夫告诉他怎么开,他便朝着大船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霍飞鸿驾驶着快艇疾驰在海面上。

大船上的神父站在船板上,用望远镜眺望着海面上的动静,很快,神父注意到了霍飞鸿,他怀疑自己看错了,将望远镜拿下来,又拿到眼睛处,仔细的辨认着,确认是霍飞鸿开着快艇追上来了。

这时,一个神子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过来:“神父,这是刚给您泡的咖啡。”

神父狠狠的抽了神子一个耳光。

神子手中的咖啡杯掉落在地上。

“你怎么下的药,他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神子慌慌张张的站起身。

神父拿着望远镜看着,霍飞鸿的快艇已经到了大船的边缘。

霍飞鸿朝着神父喊话:“赶紧停船,否则我立刻击毙你伏法。”

神父很是不屑:“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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