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飞鸿带着阿泰和小蝶前往新人出事的玛丽教堂。
此时,教堂里的修女们都在大厅祈福。
大厅内血渍已经被清理干净,湿漉漉的,还没有彻底干涸。
霍飞鸿走了过去。
其中一名看着年约六十岁左右,稍有些胖的修女走了过来:“您是?”
霍飞鸿将警探证件拿在手中:“我是警局的警探霍飞鸿,今天过来是想了解下中午发生在玛丽教堂的凶杀案。”
修女很是惭愧的双手合十:“在这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是我们的疏忽。”
阿泰走到霍飞鸿身边,指着湿漉漉的地面:“飞鸿,地面的血渍已经被清理干净了,我们是不是找不到线索了?”
霍飞鸿打量着地下。
小蝶走了过来,修女认出了她:“小蝶?”
“嬷嬷,这地上?”
修女和他们解释,教堂是净化人心灵的地方,所以那些血渍万万不能留。
虽然她们破坏了现场的线索,但霍飞鸿知道,这是教堂的规矩,所以也就没多说什么。
在修女的引领下,霍飞鸿仔仔细细的查看了教堂的每一处角落。尤其是凶手藏身的那个偏门,想看看凶手在逃走时是不是有遗留什么线索。
霍飞鸿去偏门和后院检查时,阿泰和小蝶在大厅等着。
其中一个年轻的修女神色有些慌张,似乎有话想说的样子。
小蝶见状,走近了她:“你怎么了?是不是看见了什么,或者知道些什么?”
修女欲言又止。
阿泰走了过来:“你别怕,有警局保护你们,凶手不敢来迫害你们。”
修女这才开口:“其实,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凶手,因为那是个女人,还是个孕妇。”
小蝶看向阿泰,阿泰会意,立刻跑去后院找霍飞鸿。
“你先等等再说,等霍警探到了再说。”
其实这个年轻的修女之所以刚才当着霍飞鸿和嬷嬷的面没敢说,是担心自己说出来没凭没据的话,导致教堂陷入舆论漩涡,但她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将自己知道的,告诉给霍飞鸿。
不多会儿,霍飞鸿、阿泰和嬷嬷回到了大厅。
修女将前两天有个怀孕的女人到教堂打探过新人将来教堂祈福的消息告诉给了霍飞鸿。
霍飞鸿问她:“你还记得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吗?”
修女点头:“记得。”
阿泰看向一旁的嬷嬷:“麻烦嬷嬷帮忙找一张白纸。”
嬷嬷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还是去后面找了,片刻后,拿出来一张白纸。阿泰接过后,递给了霍飞鸿。
霍飞鸿将纸张摊开在一旁的桌子上,他坐了下来。“你说,我来画。”
根据修女所描述,霍飞鸿很快便画好了画像。
小蝶在一旁看着,很是吃惊。
阿泰小声和她解释:“飞鸿的本事多着呢,这才哪到哪。”
小蝶浅笑,小声回他:“你可真是兄弟眼里出将军。”
“这是哪的话,飞鸿确实优秀嘛。”
霍飞鸿侧身看着他俩:“你俩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
小蝶和阿泰同时摇头说:“没什么。”
根据画像,霍飞鸿很快便查到了怀孕女人的真实身份。
当他们驱车赶到女人家里时,女人开门,见是陌生人,问他们:“你们找谁?”
霍飞鸿低头打量了下女人的肚子,似乎得有五六个月的身孕了:“昨天在玛丽教堂袭击那对新人的人,是你吧?”
女人一愣,随即哭出了声音:“没错,是我。”
阿泰问女人:“因为什么?”
女人引着他们到家中,将自己和准新郎的故事,和他们娓娓道来。
——————
原来,女人名叫徐翠之,是昨天准新郎张厚厚青梅竹马的恋人。
半年前,张厚厚在大街上邂逅了石家大小姐石萍,救了被小流氓欺负的石萍。为此,石萍对张厚厚一见钟情。
石萍问张厚厚可是单身?
张厚厚看着面前漂亮的女人,否认自己有恋人的事情。
这时,石萍的司机前来接她,张厚厚这才知道,原来石萍是有钱人家的女儿。
自此之后,张厚厚经常瞒着徐翠之去和石萍见面。
一个月后的某天,徐翠之发现自己怀孕了,和张厚厚提出结婚,张厚厚却欲言又止。徐翠之看出张厚厚有难言之隐,在她的一再追问下,张厚厚这才说出自己的想法,他想和徐翠之分手。
“分手”一词无异于惊天大雷。
徐翠之继续追问张厚厚:“我们俩的感情一直很好,你为什么突然要和我分手?”
张厚厚解释:“咱们同居这两年,我发现咱们的脾气并不是很合适。”
“可是,上个月我们还在商量着婚期,我已经给老家的爸妈写信,告诉他们,咱们要结婚的消息了。”
张厚厚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翠之,我真的想和你分手。”
“可是我已经怀孕了。”
“现在医院可以打胎,如果你不想去医院,我可以帮你找一些偏方,偷偷将这个孩子打了。”
徐翠之已经哭的泣不成声:“可是,这是我们的孩子,你是孩子的爸爸,你就一点也不想要他吗?”
张厚厚低沉的应声:“嗯,打了吧。”
徐翠之看着这个绝情阴冷的男人,哭着跑出了家门。
张厚厚并没有追出去。
徐翠之当初从徐州来到上海,就是来投奔张厚厚的,她在上海人生地不熟的,从和张厚厚同居的地方跑出来后,她无处可去,在街上流浪了几天。饿了就吃街上谁扔的饭菜,渴了就跟路人要点水喝。后来,她在街边的一个包子铺,找了个临时工作,虽然工资很少,但是管吃管住能解决徐翠之现在很大的问题。
徐翠之一直等着张厚厚回心转意,结果等了一个月也没见张厚厚找自己。
这天,老板看她身子不舒服,放了她一天假。
徐翠之在住处躺着,脑子却一直在想着张厚厚,她起身从包子铺的后门出了去,去了她和张厚厚同居的地方。
等她到了之后发现,张厚厚竟然和一个女人在屋子内,她躲在屋外偷听了会儿,这才知道,他们二人已经恋爱了俩月了。
徐翠之这才知道,原来张厚厚和自己分手,竟然是因为这个女人。
石萍今天来张厚厚这里,是接张厚厚去另外的住处的,石萍见张厚厚住的地方寒酸,想着自己家条件也不差给他交房租这点钱,所以石萍给张厚厚找了个公寓,安顿好一切,这才来接他。
徐翠之一直躲在屋外,眼看着张厚厚上了石萍的车,车子扬长而去。她慢慢走了出来,眼泪已经挂满了脸。她摸着肚子,实在不忍心将孩子打掉。
此后的几个月,徐翠之一直在打探张厚厚和石萍的住处,几天前,被她得知张厚厚通过了石萍父亲的考验,即将入赘石家,接任石家的产业。
徐翠之为自己以及肚中的孩子打抱不平,潜伏在教堂,准备趁着四下无人时,和他们二人同归于尽。
那天,张厚厚和石萍到教堂祈福,希望两人可以白头偕老。
躲在偏门处偷听的徐翠之抚摸着肚子,恨意袭头,手提木棍,朝着张厚厚和石萍走去,等走近了,首先朝着石萍砸去,等石萍倒地,她举起棍子对准张厚厚时,她犹豫了。徐翠之虽然以黑纱遮面,但张厚厚通过眼睛已经认出她就是徐翠之,二人对视了片刻,徐翠之咬紧牙关,朝着张厚厚砸去,将张厚厚砸晕后,她本想打死他二人,但此刻石萍家的司机进了来,徐翠之这才慌张逃走。
从教堂逃出来后,徐翠之立刻摘了自己的面纱,扔在了教堂附近的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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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昨天到今天,不过一天的时间,徐翠之却好像过了一年那么长。
她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漏了马脚,导致霍飞鸿找上门来。
听完徐翠之说的这些,霍飞鸿、阿泰和小蝶有些唏嘘,原来真的不是少女失踪案的凶手,只是普通的情杀案。
“你肯定新郎张厚厚认出你来了?”
徐翠之苦笑:“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不过,至于他醒来后为什么没有说出是我打了他们,或许是因为对我有歉意吧。”徐翠之低头抚摸了下肚子。
小蝶是女人,此刻深深的同情徐翠之。
霍飞鸿、阿泰和小蝶离开徐翠之家里时,让阿泰先送小蝶回百乐门,他则去医院看望石萍和张厚厚,将自己找到凶手的事情告诉给他们。
至于为什么没有将徐翠之抓起来,因为她已经怀孕六个月,就算要定罪,也得等她将孩子生出来后再定罪了。
霍飞鸿将事情的真相告诉给石萍的时候,石萍显然震惊到了。
同病房的张厚厚低着头,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
石萍看向张厚厚:“霍警探说的这些可是真的?”
张厚厚愧疚的点了点头。
石萍苦笑着哭出了眼泪:“我竟然被小三了。真是可笑,张厚厚,你就是个渣男。”石萍拔了手上的输液管子,抓起床上的枕头朝着张厚厚砸了过去。
张厚厚没躲,头发被砸的凌乱,他抬头看着石萍:“对不起,萍萍,不过,我是真的爱你,也是真的想跟你结婚。”
石萍匆忙起身,离开了病房。
石萍离开后,霍飞鸿也离开了病房。
等他回到警局,听曹局长的助理说起,石老板已经打电话感谢霍飞鸿破获了案子,但他们放弃追究凶手的责任。
霍飞鸿知道,石萍是因为自己无形中伤害了徐翠之,所以才放弃对她追究责任。
同时,霍飞鸿也得知了石萍取消了自己的婚礼。
三个人的爱情太拥挤,石萍不想做那个“中间人”。
晚上,小蝶从百乐门下班回去自己公寓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此刻的上海滩,电车已经停了。
唯有门口的黄包车在此等候着。
其实每天想接送小蝶上下班的富商数不胜数,这些富商们家里都有车。但小蝶不想和他们恋爱、结婚,所以均婉拒了他们。
小蝶裹着风衣刚出了百乐门门口,几辆黄包车师傅就拉着黄包车跑了过去。
小蝶瞥了眼众人,选了一位岁数稍大些的大叔,坐上了车子,大叔拉着车子疾走在夜色中。
夜晚的上海滩,微风徐徐,小蝶裹紧了衣服。
车子两侧的风呼啸着从小蝶耳边吹过。
小蝶觉得身后似乎有人跟着自己,她不时的回头,却什么也没发现。
大叔似乎感知到了小蝶的动作和担心:“小蝶小姐,您坐稳了,我肯定安全的把您送到家。”
小蝶想着近些天发生的少女失踪案,在距离家还有一条街的时候,让车夫停了下来。“我就在这下吧。”
车夫停稳了车子,扶着小蝶下车。
小蝶从包包里掏出两块钱递给大叔。
大叔不敢接:“这一趟也就五毛钱,太多了。”
“今天太晚了,您早点收工回家吧。”
大叔感动的泪水差点儿掉下,接过了小蝶的钱,拉着黄包车消失在夜色中。
小蝶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走在路上,此刻路上已经几乎见不到行人。
傍晚的时候下过雨,此刻路面上有些许的积水。
小蝶穿着自己羊皮底的高跟鞋,小心翼翼的走着,时刻留意着周围以及身后的动静。果然,身后有动静,她慢走,身后的人也慢走,她快走,身后的人也快走,小蝶担心自己出事,脱了高跟鞋,朝着家中跑去,等到了家楼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打开灯,拉开窗帘,看着楼下,什么也没发现。
她赶忙给霍飞鸿打电话,将今天晚上的事情告诉给了霍飞鸿。
接到电话的霍飞鸿,立刻驱车赶到小蝶家楼下的这条街道。仔仔细细的检查了小蝶、以及跟踪她的人的脚印。根据脚印,霍飞鸿断定跟踪小蝶的人是个男性。
霍飞鸿将脚印大小以及鞋印花纹画在了纸上。
第二天一早,霍飞鸿出现在了曹局长的家里。
曹局长知道霍飞鸿是来找曹曦的,赶忙让家里下人去楼上叫曹曦下来。
片刻后,曹曦下楼,来到大厅。
霍飞鸿站起身:“请问曹公子平时穿多大的鞋?”
曹曦有些懵:“43号的,怎么了?”
“请问,你昨晚两点左右在什么地方?”
“两点?在家啊。我平时睡的很早,十二点之前肯定要休息的。”
曹局长在一旁也有些懵。
霍飞鸿和他们解释了其中原因。
曹曦苦笑:“我家下人都可以帮我作证。”
曹局长附和:“是啊,昨晚他确实在家,怎么?你还怀疑我儿子?”
霍飞鸿摇头:“贵公子的鞋码和现场鞋印不符,而且,昨晚他在家,家里的下人不都是证人吗?”
曹局长和曹曦这才放心。
曹局长看了眼霍飞鸿:“之前让你一周破案,现在可只有四天了,你怎么还在这些细枝末节上纠结呢?”
“您放心,我肯定会查找出真正的凶手。”
为了小蝶安全,霍飞鸿让阿泰最近在百乐门保护小蝶,小蝶下班后他才能回到家或者去看思宛。
起初阿泰有些担心思宛会被凶手报复,毕竟她是唯一从魔爪里逃出来的,难免凶手不会杀人灭口。
霍飞鸿让阿泰放心,自己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所以在思宛回来的第一天,他就在思宛家四周安排了手下,如果发现可疑人,立刻抓起来。
听到霍飞鸿这么说,阿泰终于放心保护小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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