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时津回府后没有先回自己的卧房,而是绕着洛府走了一圈,那种如芒在背被人监视的感觉淡下去不少,但还是没有完全消失。
洛时津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身边的人没有察觉到异样,派下去打听的人也没有什么消息,更何况如果真有什么杀手之类的想对自己下手冰儿也绝不会放任不管。别的不说,那个所谓的父亲虽然对自己没多少感情,但既在洛府一日,他想掌控这份权力就必须保障自己的安全。
“或许真是我想多了。”
她只能这么安慰自己,是否过于草木皆兵了。天色将晚,她没多少心情,草草洗漱了就回床上歇息着,盯着烛火摇曳,脑海里却还在想着最近发生的事,只是不知为何想着想着就沉沉的睡去了。
阵阵风吹过,把烛火也熄灭了。月光透过窗棂,却照不暖房间的阴冷。
洛时津做噩梦了。
梦里无数个人影模糊着脸朝她越来越近,冷森森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冻的浑身发抖却迈不开步子。不是不想逃,而是逃不掉。她只能看着那些黑影的面贴着面直至将她全部包围,冰冷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带来一股浓烈腐烂的恶臭。
她醒不过来。
洛时津感到呼吸困难,她被那些黑影紧紧缠住,无法挣脱,鼻腔充满了臭气,熏得人犯恶心。
“滈殢蠜冲姙甯傛?”
“……?”
祂们忽然开始对着洛时津说些什么。
“滈殢鍫冲姙?”
“……”
但洛时津听不懂,而且也没办法去努力试着听懂,因为她的耳朵已经流着血开始嗡嗡作响,眼睛也逐渐模糊不清。
好奇怪…梦境也可以如此真实吗…
“鍜搴帄殢鍫敲浠储鈥滈殢姤。”
忽然很多黑影消失了,只剩下了一个影子还“盯”着她,祂挨得很近,身上的黑雾已经快要把洛时津整个覆盖。
“帄鈥滈?”
“让..我..走..”
洛时津咬着牙艰难的说着,她已经连声音都听不清了,也什么都看不清,眼眶透红,开始不停地流血,身上泛着冷,没有一丝丝温度,甚至半身的知觉都感受不到了,她想,我不会要死了吧,成为第一个死在梦里的人。可能不抱有希望了,她甚至乐观的觉得那可真是出大名了,这下真做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就是她那些好友玩伴们估摸要伤心好一段了。
“……”
就在这时,一切忽如潮水般退去。
洛时津猛然睁开眼,剧烈地喘息着,心跳如擂鼓,汗水涔涔而下,衣衫被浸了个透湿。
她已经很久没做过梦了。
梦里那种临近死亡窒息般的感受让她感觉真实得可怕。
“明天再去一趟寺庙吧。”
她摇了摇头,被自己疑神疑鬼的样子逗笑了,只是做个梦而已竟然给她吓成了这样。
“…时…津”
“?!”
洛时津悚然一抬头,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
“谁?!冰儿!”
话音落下,素日里随叫随到的冰儿却没能如期而至,洛时津心底一沉,她强装镇定,不动声色的扫过周围。
她确信刚才听到了声音。此时此刻又感受到了那个如影随形的视线,又来了!又来了!那双无形的眼睛,带着一种不可名状的恶意。这一次的感觉更加强烈了,她仿佛已经看到那双眼里透露出来的探究与窥视,黏腻缠绕在她的身上,这一刻的感受诡异的和梦里的重叠在一起。
她怒道:“冰儿!再不滚过来你就可以不用活着走出洛家了!”
这时候,冰儿才仿佛如梦初醒,悄然伫立在门边,但犹疑着没有进来,只敲了敲门。
“主人。”
“我让你滚过来听不懂吗?”
就在冰儿一脚踏进房门的那一刻,那些视线消失不见了,好似从未存在过。
“现在就连你最基础的职责都做不好了吗?我喊你的时候为何装聋作哑?”
洛时津抱着手臂,冷着一张脸。说实话,这是冰儿第一次见到她这幅样子,她的胸口因为激动而起伏,呼吸沉重又急促,发丝凌乱,衣衫褶皱不堪,显得有几分难得的狼狈,却莫名让她喉咙发痒,移不开视线。
“属下..主人喊第一声的时候属下就立刻过来了,从未耽搁,请主明察。”
洛时津此刻已经平复下来不少,她心知事情没这么简单,但冰儿不可能故弄玄虚,她没这个脑子。但洛时津还是生气,因为这一晚都被莫名其妙的折磨,她只想找个人撒气。但冰儿进来后那道纠缠不休的视线确实是暂时不见了,所以她需要冰儿留下来,至少,她需要一个安全的环境才能理清楚现在混乱的思绪。
“今晚你留在这。”
“……”
冰儿一时哑然,只觉得这不合常理,也从未听说过哪家小姐可以和属下一同就寝的。
“你…不会以为我要你跟我一起睡吧?别天真了,没有那样的好事,你站着不许睡,守好了我等着天亮。”
洛时津轻挑眉梢,她走到冰儿面前,指尖划过她的脸,带了些力道,只留下轻微的红痕,她轻声说道:“这是对你今晚办事不力的惩罚。”
“……属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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