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连着下了好多场大雨,空气中都弥漫着潮湿的气息。就连平时热闹的街巷,天还没黑就已经看不见多少人了,偶尔路过几个行人,也是步履匆匆赶着回家。
又来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怎么到了外头也这么阴魂不散的,但截至今日也没查出个所以然,这让她感到非常烦闷。
洛时津撑着伞,伞下的脸庞被雨衬得模糊不清。她指头紧紧攥着把手,抿着嘴,面色有些苍白,看起来不大高兴。
“这些日子很少看见洛姐姐出门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说话的女子穿着一身淡雅的青色裙裳,躲在洛时津的伞下,挽着她的手担忧的询问。眉头微微蹙着,她的眼睛如秋水般温柔地流淌,叫人仅仅看着就心中就一片柔软。
洛时津叹了口气,觉得这天底下再难找出曲江篱这样的人了,她总是这样温柔,贴心,仿佛没有人能惹恼她,就连脏兮兮的乞丐妄图劫了她的马车,抢了她的东西去她也不在乎自,转头只让侍从把盘缠发下去,叮嘱他们切莫不要再对别人这样了,当真是一副不顾自身安危济世救人的女菩萨模样了。
洛时津扪心自问自己做不到这样,她虽表现的一副豁达从容广爱结交天下人士的模样,实则却是一个只愿意为美好的事物驻足的人罢了。所以她看上了曲江篱,要她成为自己的好友之一。她邀请她赴宴,同自己吟诗作画,邀请她一同游山玩水。而毫不意外,曲江篱每一次都会赴约,她当然也自信的认为,没有人能拒绝她这样一个人充满友好善意的一个邀约。
话又说回来,哪怕她确实对曲江篱颇有好感,但她认为曲江篱无法解决,所以并不想多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让她别担心,然后松了松手想跟曲江篱告别回府,那种若有若无窥探视线的感觉,让她感到不安,只想早点回个熟悉的场所呆着。
“洛姐姐可是有什么顾虑,对不起,都怪我多嘴了,是我的错,什么时候姐姐想告诉了我再说吧,只是我实在担心…这些日子总不见姐姐人影,问别人也是不清楚不知道,我心里紧张…”曲江篱好像察觉她要松手,挽着洛时津的手又紧了紧,明显看着低落了很多,“我以为..我以为我们是好友,对不起…是因为那个陈不觉吗?….可能是我多想了,只是姐姐从认识她开始后就不怎么联系我们这些人了,这些日子又没有消息,我担心过了头才多嘴了,姐姐别怪我好不好?”
曲江篱一口气说了许多,一双眼透着委屈,好像生怕洛时津不理她了。
“妹妹别怕,只是最近确实没什么大事,且安心吧,真出了什么事儿我第一时间会告诉你的,时候不早了,先回府吧。”
洛时津有些讶异,她没想到曲江篱反应会这么大,但也不想多作解释,只想早早把人打发了走。
“洛姐姐…今日我那蒸了些糕点,小芸的手艺你知道的,你不是最好那口了吗,要不要…”
“不必了,今天胃口不大好,还是想早些回府休息,江篱,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
洛时津略有不耐,往日她肯定会耐心哄着人开心了再回去,但这些天一直被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缠上让她显得有些焦躁,耐心也所剩无几。
她抽出手来,道了个别就转身离去了,没有再管身后人的心情,也就错过了在她转身后变得判若两人的曲江篱。
曲江篱目光晦暗不明,她目送着着洛时津头也不回的离去,手紧攥着,指甲陷进了肉里带出丝丝血迹也浑然不觉。
“回去吧。”
听见声音站在远处的侍从忙打着伞过来接她,只是不敢出声,头也不敢抬一下。
只有这些全家老小性命都在主子手上的仆从才知道,曲江篱从来不是什么心善的女菩萨,而是一条吃人不吐骨头的毒蛇。
她们不敢打探为何明明出门时心情还不错的主子回府时却冷着一张脸,更不敢好奇她们被赶到远处时,让主子说了那么多话的女子是谁,只远远看着那把伞精致秀美,看起来造价不菲,想必也是位身家显赫之人。
“继续帮我打探一下洛府出了什么事,我要知道这些日子她们那到底在忙活些什么。”
“小的遵命。”
曲江篱眯了眯眼睛,吩咐道,不过她觉得这倒不是出于担心,而是洛府的人最近很少出来露面,洛时津那个天天摆着谱,却没多少光明手段宛若阴沟老鼠一般的父亲更是彻底不见人影,这可太稀奇了。她不信是忽然想开收了风头暂避锋芒,更像是又在想什么阴谋诡计对付别家…和自己家人。
想到这她忽然笑出了声,照洛府这个局面,撑不了太久,根本不需要别人出手,那个草木皆兵又鼠目寸光的代理洛府掌权人自己就能把自己玩死,只是可惜了洛府这么些代才积累下来的产业,就要断送在一个外姓人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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