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谢昭庭即将转身离开的时候,暂时控制妖王的法器突然裂开蛛网似的裂痕,下一瞬,膀大腰粗的妖王径直从中挣脱出来。
“狂妄小儿!竟敢偷袭本王!”
“那就留下给本王下酒吧!”
凌厉的罡风近在耳边,谢昭庭反手提剑格挡,奈何他一个小小的金丹期修士,怎么能抵挡得住相当于人族化神期的妖王。
下一刻,谢昭庭被重重地击飞出去,嘴角不受控制地吐出一抹鲜血,他用力握紧霁雪青冥,以此来支撑自己的身体,视线冷冷地盯着不远处的妖王,虽然处于下风,却丝毫不露怯意。
见谢昭庭仍然在负隅顽抗,妖王得意地咧开满口黄牙的大嘴,抬起手准备碾死这只胆敢反抗他的小蚂蚁。
即使面对比自己境界高出许多的妖王,谢昭庭的眼里却丝毫没有惧色,他知道自己无法硬扛妖王的攻击,便借助法器不断的躲闪着。
数不胜数的法器被谢昭庭流水一般投掷出去,他略显狼狈地躲着源源不断的攻击,虽然身上总是多出许多伤口,但是,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敏感度在不断的上升。
许久没有杀掉谢昭庭,本来就暴躁的妖王更加愤怒,攻击速度逐渐变得更快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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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里面被灵力轰炸得让人看不出本来样子,门外,一青一红两道身影跷着腿坐在树杈子上,其中一人虽然紧张地攥着拳头,却依然没有进去干涉的念头。
“你疯了?就让他俩这么打下去?”
程星满脸不解地质问沈砚清:“你不是最关心小庭?万一他被打死了怎么办?”
“你给他陪葬?”
沈砚清一眨不眨地盯着寝殿中的形势,分神回答程星:“你放心,我盯着呢,阿昭出不了什么事。”
“他在上清仙门书呆子一样闷头学了十年,跟同门对打也是点到为止,早该让他尝尝真正的打架是什么滋味了。”
说到这儿,沈砚清不由得咬紧牙关:“这小子明知道是陷阱还义无反顾地往里跳,就该让他长长记性。”
程星听了翻了个白眼:“切,现在说的煞有介事的,到时候心疼的还不是你。”
沈砚清随时观察着寝殿中的状况,布下法阵隔绝这里的一切动静。他的右手握着一道符文,它会时刻保持在谢昭庭身上,保护他的生命。
沈砚清如今渡劫初期,寝殿中的妖王年老昏聩,早就荒废了修为,境界直直地往下掉,如今,他的修为正好相当于人修的化神境。
因此,在沈砚清面前,妖王翻不出什么风浪。
沈砚清打了个响指,一个灵力屏障骤然飞出,瞬间将妖王的实力压制到元婴期。
顿觉修为下降,妖王瞬间暴怒:“黄毛小子!背后偷袭算什么本事!”
谢昭庭眼眸微亮,像是猜到有人来帮自己,立刻将霁雪青冥剑挥动得更加有力。
沈砚清身旁,苍玄阑将这一切全都看在眼里,看着昔日高高在上的父王落到当小屁孩陪练的地步,低下头轻轻叹了一口气。
“大皇子这是心疼了?”
沈砚清戏谑地看过去,看妖王的眼神冰冷地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原文中,就是妖王吸走了谢昭庭全部的修为,才让他落得那样悲惨的境地,知道一切的沈砚清对妖王当然没有好气,甚至立刻就想杀了他泄愤。
听到沈砚清的话,苍玄阑抿唇一笑,并没有剧烈的情绪波动,反而神色平静地说:“父王毕竟养育本殿许久。”
沈砚清冷笑一声,话说的直截了当:“那殿下还要和我合作?”
“难道只是碍于我的修为?”
“我竟不知道殿下如此怕死。”
沈砚清的一双眼睛洞若观火,不装傻的时候,仿佛直接可以看穿人的内心。
苍玄阑以心机深沉名震妖界,情绪隐藏的极好,他抬起头,直直对上那双凌厉的眸子,丝毫不露怯地扬唇笑开:“当然不是。”
“既然答应与阁下合作,本殿自然会拿出诚意。”
他抬手指了指寝殿的方向:“这便是其中之一。”
沈砚清扬唇一笑,刚才的凌厉质问仿佛从未存在,他佩服地点点头,说:“当断则断,殿下还真是一个合格的合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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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内,谢昭庭再次吃下回灵丹,一遍又一遍地扩充自己的经脉,即使经脉被暴涨的灵力冲击得异常疼痛,他却感受到无比的畅快。
活了这么多年,他从未如此酣畅淋漓地战斗过。
即使被压制了实力,妖王依然老奸巨猾,谢昭庭到底青涩些,又身负重伤,一时躲闪不及,即将被妖王的全力一击打中。
哪怕沈砚清一直看着苍玄阑,他的神识在顷刻之间出手,轻松化解了妖王的妖力,整个人出现在谢昭庭背后,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徒弟。
他的手轻轻向下一压,妖王立刻跪倒在地,再也没有反抗的余地。
“师父……”
知道自己被救了,谢昭庭有些心虚地看向沈砚清,捂着脑袋接受来自自家师父的暴击。
“臭小子!”
“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一个大傻蛋!”
“知道是坑还往里跳,非要把自己弄出一身伤不可!”
“你要干什么?洗泥巴浴吗?!”
沈砚清叉着腰,没好气地瞪着谢昭庭,灵力扫过他身上的伤口,很快,那些伤便愈合得看不出一点疤痕。
门外,程星与苍玄阑一前一后走进来,后者眼眸深深地朝着跪倒在地的妖王走过去,程星则靠着柱子,抱臂旁观与自己无关的一切。
见苍玄阑来了,妖王愤怒地撞击着沈砚清的灵力屏障:“逆子!”
“你竟然与他人合作,来对付本王!”
“狼心狗肺的东西,生来就克死母亲的扫把星!本王早该杀了你!”
苍玄阑漠然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悲戚,仰头笑了片刻,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这些的沈砚清眼睛一亮,立刻不训徒弟了,狗狗祟祟地往那边伸了伸耳朵。
哇塞,有八卦!
他要听!
深知自家师父尿性的谢昭庭咳嗽两声,试图拉回沈砚清的注意力,沈砚清反手拍了他一巴掌,又转回脑袋继续看。
臭徒弟,别耽误他看戏。
还是程星翻了个白眼走过来:“咱们走吧,把发挥的空间就给大皇子。”
他与谢昭庭对视一眼,默契地一人扛起沈砚清的一条手臂,将这个八卦头子拽了出去。
沈砚清被他们抬着,不舍地伸出尔康手:“那我们走了,殿下好好跟你爹说些体己话!”
用灵力将一直在骂人的妖王打晕,苍玄阑转头向他们点了点头,不只是在感谢还是什么。
被扯出寝殿的最后一秒,沈砚清死死抓住纱幔,探头进来说了最后一句话:“殿下!别忘了屋子里还有个新娘子!”
苍玄阑猛地回过神来,惊觉屋子里还有一个人,他抬步向床的方向走去,撩开朦胧的纱幔,越看越觉得床上的身影熟悉。
“苓儿?!”
苍玄阑冷静的脸色骤然改变,怎么可能?!他送来的明明是个妖族孤女!
怎么会变成他的未婚妻?!
苍玄阑的眼底被后悔与愤怒填满,颤抖着伸出手去摸未婚妻花苓的脉搏。
昏迷的花苓不省人事地倒在床上,身上还盖着谢昭庭给她的衣袍。
“苓儿……”
叫不醒怀中人,苍玄阑的情绪瞬间被害怕和担心取代,他赶忙动用灵力去探花苓的脉搏,手下稳定有力的感觉让苍玄阑提起来的心渐渐落回肚子里。
苍玄阑不禁回想着妖王往日的习惯,每次他娶新娘的时候,都会在第一时间吸走新娘全部修为,并在她们的身体里种下妖王特有的毒素,控制着她们的行动和情绪,以及延长她们的寿命。
可是,花苓的身体里并没有他父王的毒素,修为也好好地存在她身上。
发生了这种情况,要么,就是妖王还没来得及动她,要么就是有人暗地里护住了她。
苍玄阑的视线瞥过昏迷倒地的妖王,转头拢了拢花苓破碎的衣服,与她额头相贴,放出神识仔细查探。
神识顺畅地进入花苓的身体,游走许久后,最终在她的识海角落发现了一个极其强悍的防护符文。
看着那道红色的符文,苍玄阑瞬间愣在原地,视线不受控制地看向三人离开的方向,眼中尽是复杂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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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岛客房。
沈砚清三人溜溜达达地走到他们住的屋子外,点头告别,各自回去睡觉。
抻着懒腰走进自己屋里,沈砚清在桌子边上坐下,挑眉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谢昭庭,一根手指轻点着胳膊。
一路上,谢昭庭就好像一个成精的闷葫芦一样,一言不发地装鹌鹑,沈砚清叫了他好几次,他才会回过神来回答两句。
“怎么了,心神不宁的?”
见沈砚清开口说话,谢昭庭抬头看了他一眼,“砰”地一声跪在地上,吓得沈砚清差点蹿上桌子。
反应过来的沈砚清一把将他提溜起来:“不年不节的行什么大礼,想让你师父我折寿吗?”
“有事说事,别动不动就跪。”
谢昭庭听话地站着,愧疚地低下头:“对不起师父……”
“徒儿不该擅自行动,打乱师父的计划。”
沈砚清以为谢昭庭要说什么大事,原来就是这个,抿唇一笑,伸手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么说来,为师的计划也没告诉你,这一切岂不是为师的错了?”
谢昭庭猛地摇头:“师父怎会有错。”
沈砚清“啧”了一声:“别别别,个人崇拜了啊。”
“是个人就会犯错,你师父我好端端地活在世上,当然也会犯错。”
他笑眯眯地凑过去:“不过呢,今天的事,咱们都没有错。”
“行动是每个人的权利,既然没错,何来‘擅自’一说。”
“你是自由的人,当然会有想做的事,想做就去做嘛,为师怎么会拦着你。”
“我生气是因为你把自己弄的浑身是伤,让人心疼死了。”
说完,不等谢昭庭反应过来,沈砚清故作嫌弃地撇了撇嘴:“我怎么把你养的这么乖,乖到出来打个架都要内疚自己没报备。”
“不行不行……”
沈砚清一本正经地晃着手指,背着手满屋子溜达:“从明天开始,啊不,从现在开始,我要改变计划,变成散养徒弟。”
“先这样……”
“再那样……”
“嗯!就这么办!”
沈砚清骄傲地拍了拍手:“我可太聪明了!”
说完,不顾谢昭庭的反应,便自娱自乐地睡觉去了。
又是我,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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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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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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