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端心底绕出几丝淅淅沥沥的疼,他跟卫亭舟不一样。
虽说都是独自飘在红尘里的游魂,他这一缕却飘得格外潇洒。吃的喝的他都好,赏的玩的他都沾,人情世故他都懂,他是把自己当成个人来活的。
那边老王嘴还不闲:“最近的一次记录是在1996年,嗯——可能是我爷爷记的,唉说到那老爷子想当年也是一条好汉,年轻时候还背着铺盖去过朝鲜,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
“把老爷子先放放。”
“哦好的,”王万年止了话头,从善如流的切回主题,“那应该是96年春初,档案室内部出了奸细,遭不明势力入侵,全国加起来上万特勤一夜之间几乎折损一半。第二天请卫副出山后局面才得到控制,你不知道,啧啧,真是一场血战。”
“我爷爷当时是外勤部的一个小队长,亲眼看着卫副凭一己之力扭转了局势,可那股势力太疯狂了,人人都抱着必死的劲头,不把档案室拆了不罢休,卫副寡不敌众啊!”
吴端听他说起96年,隐隐意识了什么,问:“后来呢,有高人从天而降救你们于水火之中?”
王万年一拍大腿:“对啊!据说当时一正一邪两派正对立呢,突然就有个人落在中间,反手一刀掀起一片火海,把反派烧了个屁滚尿流,卫副及时以术护住周围建筑,才截断那场灾难。”
果然。
吴端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96年他刚浪到悦城,那天路过平安路的时候指环提示性亮了一下,本着宁判错不放过的索格传人基本道德,他拎着刚买的烤串跟着指环拐进了那片居民区中。
然后就如老王说的,两拨人打得不可开交。
四周的建筑被毁了个七七八八,硝烟弥漫中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只看到其中一波明显处于弱势,被另一拨打得节节后退。弱势那方貌似穿了制服,端着枪,背靠着一处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建筑物,护着里面的老弱病幼——看起来是正义的一方。
看情景像极了警方铲黑除恶的行动现场。本来吴端是不想管的,但是跟咒术沾了边这事就上升到了历史问题的高度,所以当时他猜测是某个黑恶组织用咒术以不当手段损害了他人或谋取了利益,导致警方大规模的围剿行动。
于是就出了手。
做完好事就拎着烤串悄咪咪地溜了,毕竟凉了就不好吃了。
听老王一讲,吴端意识到,当时卫亭舟可能就在他身后。
“如果说卫副是整段历史,那位高人,就是一则神话!”王万年说,“所以烟儿才那么崇拜高人,把他当天神拜,人之常情嘛!”
吴端满脑子都是他在二十四年前因为烤串错过了卫亭舟的念头,魔怔了似的恨不得穿回去抽自己两个嘴巴子,忽然又猛地醒过神来,惊讶于为什么会这么想。
可吴端转而又意识到,他已经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下意识把卫亭舟圈在他的保护范围内。
担心他晕车、悄悄换了的手机壁纸、嫌他瘦、在意他的情绪、他不打招呼就走觉得生气。
卫亭舟明明是个满口谎言的骗子,几次差点弄死他,还是个来历不明的狐狸精!
来来回回一番拉锯,吴端笃定地下了结论,一定是因为卫亭舟延续了索格血脉!就像徐紫烟崇拜“高人”,当受益者是自己的时候,人会下意识对利益的源头产生好感。
吴端松了口气,看着王万年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很懂人之常情?”
“那当然。”
“那我问你,有一个人,你很在意他的情绪,老是挂念他,不希望他有危险,总想看着他——这是人的哪种常情?”
老王一脸认真的沉思片刻,干脆利落地说:“爱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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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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