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官商

由于昨天晚上杜一芃与玉九折腾良久,第二天早上谁也没有起来,郑卞醒来以后就去敲玉九的门,但是根本没人应,再去看杜一芃的房间,房门大张着,看样子是一夜都没回来。

果断放弃了今天早上练刀的时间,决定把杜一芃拉出来以后再练。郑卞额角青筋直跳,回到房间无论如何人都静不下来,捏着茶杯的手都是抖的,他突然发起脾气,对着桌上的茶具一扫,咣的一声,被他全部扫到地上。

但是他忘记茶壶中的水是早上伙计刚换上的,正是满满当当的开水,全泼洒到了他的腿上,他当即疼得大叫,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抱着自己的腿在地上打滚,那水却是顺着他的裤管往里面流。

玉九的起居生活他向来不关心,两人相处时,他是被照顾的那个,一些生活常识缺乏的敌害,只能胡乱的撕扯裤子,等着那一处慢慢凉下来。还好虽然伙计刚来换水不久,但是茶壶本身保温不好,小腿上只是被烫出来几个泡,红了一片,没有太大的伤,只不过疼得厉害。

等他缓过来了,他又去敲门,事情却没什么变化,依然没人开门。由于他不想惹的玉九不高兴,于是不打算用刀劈门,而是想到了学习杜一芃去爬窗户。他先是到了大堂,比划着要到后院去。

当值的人是最会看人下菜碟的,本身让客人到后堂就是不合规矩的事情,那伙计又看他是个哑巴,穿着也不像是什么大官家的人,开始便装作没看见。

郑卞于是离他近些,好让他明白自己的意思,而那伙计则装傻充愣的,就是不开。郑卞从来不对无辜的人动武,对待这种歧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只能手足无措的在楼下人奇怪的目光中一瘸一拐的回了房间,看看窗外的高度,他还是不想跳下去,所以就在床上躺着,等玉九醒过来。

离着楼梯最近的那一个房间中,是杜一芃先醒的,玉九畏冷,不知不觉的就被钻进了他的怀里,这让他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时间就这么静止了,他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然后平平淡淡,柴米油盐。

杜一芃看看外面已经不早了,倒是想起来一直没有人来叫送来早饭,看来郑卞也不是个很能照顾起居的人,要不是自己在这里,是不是两个人要一直睡,那怎么行,先不说会不会饿死,对身体也是十分不好的。

这么想着,杜一芃悄悄起了身,去了郑卞的房间,郑卞的房门大敞着-这对于杜一芃是继昨晚玉九房间夜里敞着窗户后,认为的第二大奇事。

杜一芃不耐腹诽,这主仆两个简直是不具备任何安全意识,到底是怎么平安活到现在的?

出于礼貌,杜一芃在门上敲了敲:"我进来了。"

他一迈步,就听'咚'的一声,看见郑卞一个鲤鱼打挺猛地坐了起来,眼神阴鸷盯着他看。杜一芃虽说心生不满然而不甚在意,倒是把眼光放在了郑卞卷起来的裤腿上,挑起一侧的眉峰问:“受伤了?”

接着杜一芃就看到了地上碎裂的茶具,很快明白过来,但是他不想与郑卞太多的打交道,于是立即转过身道:“等着别乱动,我去给你弄些药,饭一会就送过来。”说着就出门下楼去。

郑卞一直看到杜一芃的身影在门口消失,脚步声远去了,才疼得'嘶'了一口气,赶紧抱住了小腿—刚才的他的动作太猛,撕裂了伤口。缓过来以后,他开始活动,他觉得胸口闷住了一口气,必须要到玉九的身边去才行。

杜一芃离开以后便想到郑卞一定会去找玉九,于是只是将门虚掩着,郑卞轻易就进去,看见玉九还在里面睡觉,他左右看看,凳子上有他抱来的铺盖,想了想抖开又铺在了昨夜的位置,和衣躺了下来。

杜一芃走到村子里去,这里虽然没有太正规的药店,但是有几个土郎中,治疗烫伤的土法子效果一般都很好。所以他打听着就到了一个离他最近的郎中的家里。

这个郎中应该半是算命的半是个大夫,门口挂两面旗子,左书'悬壶济世',又书'在世神仙。'一看就是出门时随手扯一副,用来招摇撞骗,怎么看都不靠谱。

但是他现在别无良方,又想郑卞那模样就是个轻微烫伤,就算是头猪来开药,也顶多好得慢些,不至于给他治成残疾。来问药给他也不过是自己的一片善意。想着,杜一芃便到这房子中,找到了那个正抱着一堆菜的土郎中。

那郎中年纪出乎意料的大,说明来意以后,杜一芃就坐在院子中等他去侧面的房间中开药,一边在院子中松动一下筋骨。

动了一会,杜一芃被正堂的一只玉雕吸引了。

杜一芃觉得这样进去有些不够礼貌,忍了忍,奈何那郎中动作实在太慢,而那座微型的玉雕又熟悉又明显,简直是在呼唤他进去看,不去看对不起天时地利人和。

于是杜一芃快步走进去,仔细看了看这玉雕。郎中这座院子简直是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了,可是在半开的门内放一只橙如此好的玉雕实在是奇怪。

这只小座雕,雕的是一个手托小塔的菩萨。面相与寻常的菩萨像看不出差别,只是在杜一芃的印象中不曾听说过如此的一位神仙,传说中与托塔意向相关的诸神,他知道的只有李天王。也很有可能是他学习不精,涉猎有限。

杜一芃仔细的回想到底是什么让他觉得熟悉,又仔细看了看这座玉雕,还是没什么收获,但是他觉得这种熟悉感不会这么轻易的消失,于是仔仔细细看了,进来把细节也搜索一遍。

门板被敲了敲。

杜一芃做贼心虚,登时站过身去,仰头佯装四周寻查:"房间还...还不..."他把'错'吃下去,笑道:"还挺朴实。"

郎中笑得和缓,由于他脸上皱纹颇多,五官也松散低垂着,让杜一芃觉得他笑得慈悲,只听他缓缓道:"小公子好像对老朽这块石头很感兴趣。"

"石头?"杜一芃说:"老大夫,这块可不是石头吧,你若是拿出去卖,不敢说价值连城,也够你在城内置办一套宅子了吧。"

老者朝着他慢慢走来,先将药放在杜一芃的手边,然后用粗糙仿若老树皮的手指摩挲着玉雕,很是爱惜。

杜一芃心生疑窦:"老大夫,你这个宝贝放在这...不担心丢吗?"他半是好心,半是奇怪:"我进来都轻而易举,要是有心人惦记上了,那不是很容易就丢了?"

"不会丢,多谢你记挂。"老人家好像是怕他偷了,着急赶他走:"拿着药走吧,不值钱的东西,给多给少你看着办。"

他看看杜一芃的衣着就知道此人一定十分显赫,但是因为不知底细,所以不愿与他多说。

杜一芃摸了摸口袋里的钱,知道带了不少,就挑出五两放在他桌上:"老大夫,我觉得跟这个东西挺有缘的,你给我讲讲他的渊源,这五两银子就是你的了。"

老者笑道:"觉得跟它有缘的人很多,你算不上自觉最有缘的,而且它最有缘的也该是我。你要是不愿意给药钱就走吧,烫伤要尽快敷药,切莫为此事耽误时辰。"

杜一芃没料到这么一个老者这样会堵话,心说看来是钱没给够,但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一点好奇心一掷千金也太傻,于是又摸出点碎银给他,摆摆手就走了。

走到村边,快到客栈的时候,杜一芃回头望了望还在想着那块玉雕,看看药赶紧摇摇头把玉雕甩出去,爬到了楼上去。

他看郑卞不在原来的房间中,便明白一定是找玉九去了,于是就看见在玉九的房间中,两人并排着坐在床边,郑卞在靠外的那一侧,裤脚被仔细的挽了起来。玉九倚着窗栏,不知道在哪弄来一只扇子,对着郑卞伤口扇风,一边不知道在跟他说些什么,两个人都在笑。

这幅画面出人意料的和谐,玉九精致漂亮的简直不似活物,尤其被郑卞一衬,简直是弱得被风一吹就倒,可以猜测没吃过人间的饭。

杜一芃感受到了一种突破禁忌的漂亮,差点要心悸起来,特别期待着郑卞会对玉九做点什么。想到这他怕自己更离谱,于是也不偷看了,将门一踢,将药举到前面:"我买药回来了。玉大人光这样给他扇风,恐怕是想等他好了脱层皮。"

玉九闻声向他看去,笑道:"我是知道你定是去买药了,我专门留下陪着郑卞的。"说着,玉九对着桌子指:"我们已经吃过了,给你留了些,现在应该还热。"

"这药怎么办?"不等床上的二人回答,补充道:"我到下面找个人看看有没有闲着的,给郑卞伺候着换药,我看今天也不急着回去,就让他先休息休息吧。"

玉九道:"我要回县衙。郑卞也是回去更好养病。"

杜一芃道:"我看你也不急着回去,县衙中有师爷在,小事他便能料理的了了。不如我差人回去送个信,让师爷知道你有事,有大事等你回去处理就好了。你上任也已经不久,每天也不过是上班点卯,还是得自己学会放松才是。"

他说的话道理不多,但是胜在实在,玉九一直身边就郑卞一个,从来没人为他想着这些,这时候听到也很高兴,于是笑道:"你说的也有理,就按你说的办吧。"

于是郑卞就乖乖的被领出去,杜一芃十分细心,照顾他的心思给他找了店主的女儿照顾他,拍给她五两银子以后,那姑娘乐颠颠的就去了。

杜一芃弄完这些以后,又在一楼要了一张热油饼,两手玩花戏似的,颠着上楼,在玉九屋子里,就着剩下的一碗凉粥稀里呼噜的喝。

玉九看他急得满头汗,就坐在他身边一边给他打扇子,边看着外面的山野出神。杜一芃则边吃饭边看着玉九出神。

接着他发现玉九现在还是只穿着里衣,在腰间挂着一块玉佩,确切的说是只有小半块,在下方有一段裂口,上半块有细致的花纹,应该是家传的玉佩。

蹊跷的是,这块玉佩上的花纹,竟然与今天看到的玉雕所穿衣服上的花纹一样,是一种六瓣花纹。这种花纹不是传统纹饰,所以一定有些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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