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温临野将雪焰狐幼崽送至后山灵植园,折返竹舍途中,忽觉灵力异动。抬眼间,小径尽头立着位身着月白劲装的青年,发束银冠,眉眼藏着疏离,却与他同宗的云纹衣饰暗合。

“温月白。” 青年声音如碎玉,“听闻温师兄为魔骨之事奔走,特来……” 话未说完,温临野魔骨骤颤,魔纹发烫。他搜遍记忆,宗门新入弟子名录、旧识故交,竟无此人印象。蹙眉道:“你如何知我?” 温月白轻笑,袖中飘出半块青玉佩,与温临野自幼佩戴的玉珏纹路相契,惊得他后退半步。

沈砚辞在暗阁复盘往昔,指尖锁魂丝勒入掌心。想起竹舍外温临野与江知许的画面,血珠坠地,凉透心底。

江知许在藏书阁撞见云衍书对走马灯发呆,灯影里温临野与楚缚渊的身影摇晃。云衍书低叹:“他喝温魔散时,眉头总皱……” 江知许推过 “清心露” 配方,话未出口,窗外黑影掠逝,腐气萦留。

温临野强压魔骨异动,紧盯温月白:“同宗?新弟子名录怎无你名?” 温月白不答,指向后山:“灵植园藏宗门禁钥,解魔骨困局,需取此物。” 言罢飘身而过,留下句 “子时老槐见”,身影没入夜色,神秘得抓不住。

沈砚辞感知魔骨异动,赶至竹舍,半路撞见云衍书与江知许追黑影。走马灯照出温临野幼时被掳画面 —— 当年救他的,竟是位着月白衣衫的神秘人,托孤后消失不见!

真相惊涛拍岸,江知许提及 “蚀骨引” 与 “渡魂术”,温临野决意赴极北冰原寻焚魔晶,沈砚辞塞锁魂丝同行,江知许、云衍书暗备灵物。

子时,温临野赴老槐之约。月光漏枝桠,温月白负手而立,衣摆无风自动。他转身时,银冠微晃,眉眼与温临野七分相似,惊得他后退。温月白指尖点树,树皮浮现温家先祖录,“温月白” 刻百年前谱系,旁注 “隐宗传人”,却又模糊难辨。

“魔骨是先祖镇魔宗的‘守棺印’,封印松动……” 话至关键,阴风吹过,树影扭曲,温月白身影渐淡,只剩 “卯时藏经阁东厢” 消散。待凝神,只剩树影,可衣摆槐香,证明非梦。

卯时,藏经阁东厢。温临野推开门,檀香混着墨香扑面而来。温月白倚在书架旁,指尖抚过古籍《温氏宗源》,书页无风自动,翻到夹着半幅残图的页面。残图上,魔骨封印之法与魔宗祭坛重叠,温月白抬眸,眼尾微扬:“师兄可知,这残图缺的半幅,在极北冰原深处。”

温临野盯着残图,魔骨隐隐呼应:“你究竟……” 话未说完,温月白已将残图卷入袖中,笑道:“若信我,冰原之行,我引路。隐宗传承千年,专为护持温氏血脉,师兄魔骨之事,我必倾尽所能。” 他言辞恳切,可眼底藏着的幽微算计,被晨光掠过时,晃得温临野心尖发紧。

与此同时,楚缚渊抱着雪焰狐幼崽守在灵植园,听着幼崽哼唧,望着晨光里的温临野温月白离去的方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狐崽软毛,嘟囔:“这新弟子,咋比沈师兄还神秘……” 狐崽 “嗷呜” 蹭他掌心,似在应和,却没人看见,它眼角闪过的、与温月白衣袍同色的银光 。

行至山门,云衍书背着药篓追来,篓里 “温魔散” 瓶罐撞得叮当响:“我擅医理,极北苦寒,说不定能……” 话没说完,沈砚辞从旁掠出,黑衣带风:“我随临野去,你守宗门。” 云衍书攥紧药篓带子,望着沈砚辞护在温临野身前的背影,指尖发白。温临野刚要开口,温月白已踏上灵舟,淡笑道:“多个人,多份力,隐宗典籍说极北有株‘冰心草’,对魔骨也有用。” 这话似为云衍书留步,却让沈砚辞眸色更沉。

灵舟穿云,极北冰原的肃杀之气扑面而来。温月白指尖抚过船舷,冰层下隐隐有魔纹闪烁。入夜,众人歇在冰窟。温临野魔骨骤痛,云衍书忙掏 “温魔散”,却被温月白拦住:“冰寒侵体,该用隐宗‘融雪诀’。” 他指尖点在温临野魔纹处,灵力流转间,温临野瞥见他袖中残图与魔骨共鸣,暗光里,残图缺角竟与冰窟石壁某处在重合!

沈砚辞守在冰窟外,盯着温月白身影,锁魂丝缠上指尖。云衍书煨着灵汤,听着窟内温临野的闷哼,泪砸进汤里 —— 当年在竹舍,她初见温临野便心动,可他眼里只有宗门、魔骨,如今连新冒出来的温月白,都比她更懂他的痛…

次日,冰窟石壁显露出完整祭坛图,温月白眼中闪过狂喜,却迅速掩去。温临野按图索骥,找到祭坛旧址,魔骨与祭坛核心共鸣,冰层崩裂,魔宗余孽的阴魂涌出!温月白瞬间换了副面孔,笑道:“温氏魔骨,该归魔宗!” 原来他是魔宗卧底,借隐宗之名,诱温临野来解封祭坛!

沈砚辞拔剑相护,云衍书甩开药篓撒出迷幻粉,从宗门赶来支援的江知许剑气斩碎阴魂。温临野攥紧残图,魔骨发烫:“你利用我!” 温月白笑得肆意:“同宗血脉,本就是最好的祭品。” 说罢,残图化作锁链,捆住温临野魔纹,祭坛黑光大作……

千钧一发,雪焰狐幼崽从云衍书药篓跳出,浑身燃起灵火,竟与温临野魔骨气息相融,烧断锁链。温月白惊怒,却见楚缚渊抱着灵植园的 “冰心草” 奔来 —— 他偷跟灵舟,路上遇隐宗真传人,知晓温月白是冒牌货,特来送解药!

混乱中,温临野握住 “冰心草”,魔骨与灵草共鸣,祭坛崩塌。温月白被阴魂反噬,临死前嘶喊:“你们都逃不掉……” 残魂钻入温临野魔骨,魔纹自此多了道隐患。

回宗门后,云衍书守在温临野榻前,熬药时把 “清心露” 与 “温魔散” 混配,竟让魔骨躁郁减轻。沈砚辞在暗阁销毁锁魂丝,望着窗外竹影,明白自己该像江知许说的, “等临野看清心”。温临野摩挲着温月白留下的半块玉佩,深知这场劫,是魔骨之困的开始,也是众人缘劫同途的序章……

灵舟刺破漫天风雪,极北冰原的苍白色寒气扑面而来。温月白站在船头,衣摆被狂风卷得猎猎作响,他望着冰层下若隐若现的魔纹,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弧度。沈砚辞抱臂靠在船桅旁,目光如鹰隼般紧盯着温月白的一举一动,锁魂丝在袖中悄然缠绕指尖。

云衍书蹲在船舱角落,小心翼翼地将新调配的药剂装入瓷瓶。药香混着冰原的冷冽,让她想起临行前温临野忍痛服药的模样。她攥紧瓷瓶,低声道:“这次,一定会找到根治魔骨的办法。”一旁的楚缚渊抱着雪焰狐幼崽,毛茸茸的小家伙突然竖起耳朵,朝着温月白的方向发出不安的呜咽。

夜幕降临时,众人在一处天然冰窟落脚。温临野的魔骨突然剧烈疼痛,他扶着冰壁单膝跪地,额间渗出冷汗。温月白快步上前,却被沈砚辞拦住:“让云衍书来!”云衍书心急如焚,正要递上药剂,温月白却摇头道:“冰原寒气侵蚀,普通药剂无用。”他伸手欲触碰温临野的魔纹,袖口滑落瞬间,温临野瞥见他腕间的魔宗印记!

“你是魔宗的人!”温临野猛地挥掌,魔气裹挟着冰晶朝着温月白攻去。温月白闪身避开,面纱被气劲撕碎,露出嘴角狰狞的魔纹。他大笑起来,声音在冰窟中回荡:“温临野,你以为隐宗传人会平白无故出现?从你答应与我同行的那一刻,就已经踏入了陷阱!”

话音未落,冰层轰然炸裂,无数阴魂从地底涌出。沈砚辞挥剑斩向温月白,锁魂丝如毒蛇般缠向他的咽喉;云衍书迅速抛出药粉,形成一道屏障抵御阴魂;江知许御剑而来,剑气与魔气相撞,冰窟内爆发出耀眼的光芒。温月白趁机将残图化为锁链,直取温临野的心脏。

千钧一发之际,雪焰狐幼崽突然跃出楚缚渊怀中,周身燃起圣洁的灵火。灵火与温临野的魔骨产生共鸣,竟将锁链熔断。温月白脸色骤变,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不可能!这狐崽怎么会……”原来,雪焰狐是上古守护灵兽,天生克制魔气,其血脉之力与温临野体内的守棺印产生了微妙的联系。

混乱中,温临野强撑着站起身,手中“冰心草”散发柔和光芒。魔骨与灵草共鸣,祭坛核心开始崩塌。温月白被暴走的魔气反噬,他不甘地嘶吼:“温临野,就算我死,你也别想摆脱魔骨的诅咒!”他的残魂化作一缕黑雾,强行钻入温临野的魔骨,魔纹瞬间变得更加复杂。

冰窟坍塌在即,众人拼尽全力逃出。沈砚辞背着昏迷的温临野,云衍书紧紧攥着新研制的药剂,楚缚渊抱着雪焰狐断后。回到宗门后,温临野陷入深度昏迷,魔骨时不时暴动,侵蚀他的意识。云衍书不眠不休地研究解药,她在古籍中发现了一个惊人线索——温月白留下的残魂中,藏着解开守棺印真正的关键。

而在魔宗隐秘之地,一位黑袍人望着水晶球中发生的一切,嘴角勾起冷笑:“温月白不过是弃子,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与此同时,温临野的梦境中,温月白的残魂不断低语:“加入我们,你就能摆脱痛苦……”魔骨与守棺印的力量在他体内疯狂碰撞。

温临野的寝殿内,云衍书盯着铜炉中翻滚的药汁,指尖捏着温月白残魂凝成的黑雾样本。药香混着诡异的焦味,让她想起冰窟中那缕钻进温临野魔骨的黑雾——此刻,黑雾正随着温临野魔纹的跳动,在他皮肤下蜿蜒游走。

“试了十七种解法,都被这残魂反噬。”云衍书将银针扎进温临野腕间穴位,却见银针瞬间发黑。沈砚辞倚在门框上,锁魂丝重新缠回指尖:“或许该试试……以魔制魔。”他话音未落,温临野突然睁眼,瞳孔泛着暗红幽光,抬手便向云衍书抓去!

楚缚渊怀中的雪焰狐急得直挠,灵火迸发撞开温临野的魔气。温临野踉跄后退,魔纹暴涨,恍惚间竟浮现出温月白的冷笑。“别白费力气了,”残魂的声音从他喉间溢出,“守棺印与蚀骨引本就同源,唯有献祭整个温氏血脉,才能解困。”

江知许握紧剑柄,剑尖直指温临野:“难道当年掳走你的魔修,本就是温家叛徒?”这话如惊雷炸响,温临野魔纹剧烈震颤——他的记忆深处,确实闪过幼时族人围堵追杀的画面。云衍书突然抓住温临野的手腕:“临野,你看!”只见他掌心浮现出半枚印记,与温月白残魂黑雾中的纹路完全吻合。

深夜,灵植园传来异响。温临野循着魔骨牵引闯入,却见老槐树下站着个朦胧身影。“终于来了,”那声音与温月白如出一辙,“我藏在你体内的残魂,不过是钥匙。”树影晃动间,出现与温临野魔纹相同的巨大图腾,无数温氏先祖牌位破土而出,牌位背面竟刻满魔宗咒文!

沈砚辞等人追踪而至,却被突然升起的结界困住。温月白残魂狂笑:“当年温氏先祖与魔宗做交易,以血脉为祭镇压邪物,如今守棺印松动,该是还债的时候了!”温临野魔骨暴走,结界外的宗门开始震颤,远处的冰原方向,更有魔气冲天而起——原来冰原祭坛虽毁,真正的魔宗总坛,竟藏在温氏祖地之下!

云衍书突然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温临野掌心印记上:“我在古籍里见过,温氏血脉还有另一重禁制!”血珠渗入魔纹,图腾开始反转,温月白残魂发出凄厉惨叫。关键时刻,雪焰狐突然跃入温临野怀中,灵火与温临野体内的守棺印彻底融合,化作锁链将残魂死死缠住。

“原来你才是最后的关键。”温临野望着狐崽,脑海中闪过零星画面——百年前,正是雪焰狐一族以命封印了温氏与魔宗的契约。而此刻,魔宗总坛深处,黑袍人看着水晶球里的变故,抬手揭开面具,赫然是张与温临野七分相似的脸:“血脉觉醒?有趣……该让真正的传承者,重见天日了。”

温临野的魔骨渐渐平复,却在腕间留下全新的印记。这个印记既是封印,也是通往魔宗总坛的钥匙。云衍书握紧新药方,沈砚辞收起杀意,江知许望向温临野的眼神多了几分凝重——他们都知道,这不过是揭开了百年阴谋的冰山一角,而真正的血脉秘密,正沉睡在被魔气笼罩的祖地深处 。

温临野腕间新生成的印记泛着幽蓝微光,每当夜深人静,便与宗门深处传来的低沉共鸣震颤。云衍书将改良后的“温魔散”与雪焰狐的灵火淬炼融合,制成晶莹剔透的玉露,却发现只能暂时压制魔骨躁动,对印记中的魔宗咒文毫无作用。

“祖地的方向魔气愈发浓烈。”江知许指着北方天际翻涌的墨色云层,眉头紧锁,“半月前宗门巡山弟子在禁地边缘发现了诡异符咒,与温月白残魂中的咒文如出一辙。”沈砚辞默不作声地将锁魂丝浸入特制药水中,铁链表面泛起刺目的红光——这是他为应对魔宗秘术而改良的杀器。

当众人在议事厅商议对策时,楚缚渊抱着雪焰狐撞开殿门,狐崽毛发倒竖,利爪指向温临野:“不好!印记...在吞噬灵气!”只见温临野周身灵力如漩涡般涌入腕间,宗门内的灵植迅速枯萎,就连后山的千年古树也开始皲裂。云衍书急中生智,掏出装有“清心露”的玉瓶泼向温临野,冰蓝色的液体与魔气相撞,爆发出刺目光芒。

混乱中,温临野的意识被拽入一片黑暗空间。无数锁链从虚空中伸出,将他捆在巨大的祭坛中央,黑袍人缓步走来,摘下的面具竟碎成两半,露出与温临野一模一样的脸:“欢迎回家,我的血脉容器。百年前温氏先祖将魔宗力量封存在你们这一脉,而你,就是解开一切的钥匙。”

现实世界里,雪焰狐突然化作流光没入温临野印记,激活了祖地的传送阵。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卷入呼啸的灵力风暴。当他们跌落在布满古老符文的石室时,眼前的景象令人窒息——数以万计的温氏先祖骸骨悬浮在空中,每具骸骨的心脏位置都嵌着跳动的魔核,而祭坛中央,悬浮着半块刻满诅咒的石碑,正是温月白残魂中提到的“契约碑”。

“原来所谓的守棺印,根本就是温氏先祖为了延续血脉而设下的骗局!”云衍书颤抖着抚摸石碑上的纹路,“他们与魔宗交换力量,却将反噬的代价留给后人。”沈砚辞握紧剑柄冲向黑袍人,却被突然升起的血色屏障弹回,锁魂丝在接触屏障的瞬间寸寸崩断。

黑袍人放声大笑,双手结印:“现在,该让真正的传承觉醒了!”温临野腕间印记疯狂扩张,将他包裹成茧。茧壳上浮现出历代温氏家主的面容,他们齐声吟唱古老咒语,整个祖地开始坍塌。雪焰狐的灵火从茧中透出,与云衍书甩出的走马灯灵力交融,在虚空中投射出百年前的画面——原来初代家主与魔宗宗主签订契约时,曾偷偷留下后手,而这个秘密,就藏在雪焰狐一族的血脉之中。

“打破石碑!”云衍书看着走马灯中的画面,突然抓住楚缚渊,“快用狐崽的灵火!”楚缚渊咬牙将雪焰狐抛向祭坛,灵火如箭矢般穿透石碑。黑袍人发出惨叫,身形开始消散:“不!你们以为毁掉契约就能结束?温氏血脉中流淌的魔气...永远无法消除!”

随着石碑碎裂,先祖骸骨纷纷坠落,石室顶端却降下一道纯净的灵力光柱。温临野破茧而出,魔骨与印记同时发出耀眼光芒,竟将魔气尽数净化。但当众人以为危机解除时,温临野的瞳孔突然闪过一丝暗红——在他的识海深处,那道被黑袍人种下的意识种子,正在悄然生根发芽。而宗门之外,更强大的魔气正在集结,新一轮的阴谋,已悄然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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