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六章

第十四章伪装者(#架空##仿民国##本文涉及地名人名国名组织名纯属虚构#)

三天之前。

顾霆琛被连夜绑上火车的那个夜晚,赵寄姝连夜打发了赵传和陈猛去安城赵家打探消息。

虽说一无所知,但也有所推断,那就是顾霆琛的舅舅与许家有一些牵连。

赵寄姝很焦虑,但她知道必须保存体力,因而只是开着灯,在床上闭目养神。

凌晨两点半,灯,忽然灭了。

赵寄姝全身的肌肉立时紧绷下来,察觉周围尚无异样,立刻拿起枕头下的手电筒,悄悄躲在床下。

算着日子,如果容羽要来,估计也已经到了,难不成顾霆琛的这位舅舅是现在就想把她灭了口了?

赵寄姝皱了皱眉,静静观察外面的情况,眼睛虽然还没适应昏暗的光线,但耳朵却分外警觉,她能听到外面翻动纸张的声音。

此刻尚不能确定电能否被重新接上,因此赵寄姝也不敢轻举妄动。

纸张翻动的声音一直在持续,赵寄姝从一到一百数了五六遍,还在。

声音似乎越来越大,仿佛是找什么东西没能找到,不耐烦了似的。

赵寄姝这才能确定,自己的办公室里只有这么一个人,于是从床底下出来,突然开了卧房的门,亮起手电筒对着那人的眼睛照去,而后冲过去狠狠给了一脚,郑重正中膝盖。

那人立时坐倒在地。

与此同时,窗外连着两声巨大的声响,第一声轻一些,第二声声音明显重了很多,接着就是一声枪响。

赵寄姝顿时有些后悔,她早该想到今天这场是冲着仓库里的那个人去的,而眼前的这位,说不准有没有枪。

加之她的那把手枪也在办公桌的下面,并不能确定有没有被这人翻到,于是只得佯装去看外面的情况。

一路跑出去,却在办公楼大门的角落里藏了起来。

她待了能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却迟迟不见楼上的人下来,越想越不对劲,转而上楼,往自己的办公室去,刚旋开门锁,便听见里面又传来了一声枪声。

门开了便是那人倒地的样子。

手里,还握着一把小巧的手枪——一般为女用手枪。

赵寄姝哪还能不明白,这就是为了陷害自己,无论是争执打斗,还是这样放他跑,最终都会变成这样的场景。

现在她把子弹挖出来,会被认为是欲盖弥彰,不挖,又增加嫌疑。

赵寄姝只得自己咬了咬牙,就着那人拿枪的手给了自己一枪。

她确定官方一定会派人过来的,不然仓库的门就不应该是被硬撞把锁扯坏,而应该是直接开枪打锁了。

果不其然,她很快就听到了一阵奔跑着的脚步声,快到她还没怎么感觉到失血的滋味。

官方派人过来了。

好疼。。。。。。

没过多久,赵寄姝就感受到有个人停在了她身边,于是屏住呼吸,任由他探气息、脉搏。

再后来,赵寄姝就真的晕过去了,一晕晕了三天。

这种程度的失血必然不会真的一晕晕上三天,晕上三天,只能是被注射了什么。

也正是因此,顾霆琛才打不通赵寄姝的电话。不仅打不通,还被舅舅知道了。

三天后赵寄姝悠悠转醒,看到的就是顾霆琛舅舅的脸,犹如刀刻,两道目光自镜片流出,意味不明的平和。

“醒了?”

赵寄姝迷蒙的神色突然清醒,带着几分似懂非懂。

她试图回忆起自己猜测的那些结论,以推断为什么顾霆琛的舅舅会守在她的病床前。

可是因为刚醒脑袋还没完全运转起来,加之她真的对顾霆琛的舅舅知之甚少,以至于她猜不出什么来。

对方也不和她多啰嗦,直接拿了一沓报纸给她看,有街头小报的,更多的则是《近滨早报》、《今日时报》、《城市晚报》之类的,但在头版头条上却是出奇的一致:东桑许氏集团现任掌门人许月染来华,配图的照片则是记者招待会上的容羽。

容羽身着一身月白色的旗袍,盘头显得干练但不失妩媚。

赵寄姝笑了,容羽终究是没那味啊。

“看完了?”

赵寄姝反问:“那个东桑夫人也是你安排的?”

对方也不回答她的问题:“九十六号派发的信封你从东桑一直收到近滨,我来是什么意思,相信我们彼此都清楚。在你不答应我的条件的时候,我不会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赵寄姝正欲张口说什么,顾霆琛的舅舅起身了,临迈开步前又说:“当然了,我会给许小姐思考的时间的,不过在思考的时间里,我希望您可以一直待在这里,好好养伤。门外有人守着,想通了找他就行。”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赵寄姝一个人在病房里,双目无神。

这是变相的囚禁。

就算她出逃了,外面的那些豪门也会以为是她耍了他们,自然不会帮她。

这个时候可能也只有赵家的势能借了。

可是如何借赵家的势?她确实是赵眷的亲生女儿,但在这种情况下,赵眷未必会认她。东桑夫人是她表面上的生母,只要从这位夫人这下手,恢复赵寄姝的身份也没什么问题。只是目前来看,这位东桑夫人也是顾霆琛舅舅的人。

不过虽然暂未登报,但是没有去找赵妺儿,赵妺儿应该会发现问题的吧?不过前提是她要相信自己,不然她也觉得自己是假的的话,只怕她就只能答应了。

这里是医院,最不缺的药物。

除了赵妺儿,赵寄姝能指望的,大概也就是前往安城的两人吧,如过能拿到什么料,想办法传给她,或者去威胁顾霆琛的舅舅,说不定还有希望。

清醒后的第一天,就在不断的思考中到了晚上。

晚上的时候,护士端了晚饭进来,趁开门的间隙,赵寄姝一眼认出了看门的人居然就是在顾霆琛舅舅公馆里见过的那个沈墨痕。

一身中南地区防卫队制服的沈墨痕。

赵寄姝觉得可以拉拉关系。

要说一男一女拉关系最快的情感是什么,那肯定不是友情。

赵寄姝还是决定试一试。

晚上都睡觉了,整个楼层静悄悄的,很是安静,隐约又工作人员脚步匆匆走过,也都很轻。赵寄姝的病房里也熄了灯。

赵寄姝接着月光,盯着墙上小小的钟表。

掐着熄灯后半小时的时间,把自己捂到被子里,等全身大汗淋漓,再从被子里出来。

又唯恐不真实,带着被子翻了好几次身,才掀开被子大声尖叫。

随后,门开了,灯也开了,沈墨痕看到的就是抱着一颗湿漉漉的脑袋、瑟瑟发抖且口中念念有词的少女。

少女并没有刻意蜷缩,却在被子的映衬之下显得那么娇小无助。

沈墨痕迈开左腿想要过去,却又生生只迈了一小步,问道:“怎么了?”

语气克制得很好,语调是一条直线下来的。

少女吸了吸鼻涕,摸了摸眼睛:“没、没事,就是做噩梦了。”

沈墨痕依旧垮着他那张脸:“我在外面,有事叫我。”然后离开了房间。

赵寄姝继续盯着时钟,过了两个小时又来了一遍。

沈墨痕也再次走了一趟流程。

两人就这么闹着玩似的来了三四遍,天终于是蒙蒙亮了,赵寄姝又最后“做了一回噩梦”。

沈墨痕依旧不厌其烦地走进来。

“又做噩梦了?”

“嗯。”赵寄姝的声音有些委屈得像是要哭了似的。

这次沈墨痕直接大步走过去,坐在了她的床上,盯着她的双眼看道:“那你告诉我,你梦到什么了?”

“我。。。。。。我。。。。。。”赵寄姝欲言又止,“我梦见顾霆琛的舅舅要杀了我。。。。。。”

沈墨痕却笑了:“觉得我好欺负是吧?”

赵寄姝一愣。

沈墨痕又说道:“你但凡是睡了四个小时,眼睛也不可能是这个状态。做噩梦醒了的人可不是你这样的。”

得,她赵寄姝就是骗谁谁不行呗。

她直接大字型瘫倒在了床上,双目失神,放弃挣扎,甚至早饭也没吃。

九点钟的时候,孟叔换走了沈墨痕。

孟叔也穿着和沈墨痕一样的制服。

那这么说,顾霆琛的舅舅应该也有一身这样的制服吧?甚至更高级的?

那九十六号的沈景遇和顾霆琛舅舅又是什么关系呢?

顾霆琛的母亲的确是当年沈家的宗家,假设顾霆琛的舅舅就是其母亲的亲兄弟的话,那顾霆琛的舅舅就是当年顾家宗家的嫡子沈景冰。

沈景遇是顾家的家主,商界传闻沈景冰和沈景遇十分不合,但如果并不是不合,而是从属关系,又甚至两人干脆就是一个人呢?

试想哪个有本事的宗家嫡子会因为家里出事就无法支撑局面?就算有,赵寄姝也不觉得是顾霆琛舅舅这样的。

而且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九十六号能知道那么多情报也不足为奇了。

能指使动中南地区防卫队的人,必然是有官方势力的。

这似乎是目前最为合理的解释了。

原来她想了这么多,一开始就想岔了,这事可能就这么简单。

唯一不能解释的就是,为什么顾霆琛的舅舅只找了她。

另外一个值得注意的事情,就是这件事情顾霆琛知道吗?顾霆琛知道的话,为什么看到那些信的时候,对落款的的反应更像是并不了解的样子?

当然,一切都是建立在顾霆琛舅舅就是那个人的前提下。

然而赵寄姝却犹豫了,万一对方不是呢?万一打草惊蛇了呢?

她不确定,要不要直接对质。

正当这时,护士敲门,进来换药了。

赵寄姝正欲开口,那护士却捂住了赵寄姝的嘴,定睛一看,居然是赵妺儿。

“你。。。。。。怎么找到这来的?”赵寄姝压低了嗓子问。

“姐姐,现在不方便多说。总之我来这应该也不是什么秘密,我在想办法让父亲认了你,这事得抓紧,不然我怕登报假死,你这身份就报废了。”赵妺儿一边给赵寄姝换药,一边说道。

“你都知道了?”赵寄姝很是惊讶。赵妺儿如果真的都知道了的话,杀母之仇,赵寄姝未必敢真的留她。

赵妺儿却是停下了手里的活,有些困惑,而后才加紧了动作:“嗯,外面那个许月染一看就是假的。我去找了东桑夫人,她说东桑夫人这个身份生过一个女儿,应该可以安在父亲头上。反正那个人现在还没找到,就先给你救急好了。”

赵寄姝脑袋转得飞快:“那如果外面也觉得后到的那个许月染是假的呢?那东桑夫人的身份不就和许氏联系在一起了吗?”

“管不了那么多了,你的安全要紧,后面的事情想办法总能圆,反正咱们说了实话,外面也未必肯信。”

赵妺儿说完,利索地给上了药的伤口包扎起来,收拾托盘里的东西,低着头离开了。

有了赵妺儿的报信,赵寄姝心里算是有了些底了,都在一个系统里,赵眷应该有办法截人或者交涉,再不济,假死出逃总行吧?

因着这个,赵寄姝接下来该吃吃该睡睡,也不搞什么幺蛾子了,安安静静地看看书晒晒太阳,岁月静好得像是真的在疗养。

只是伤口的疼痛让人不适罢了。

赵家的事情,赵寄姝其实知之甚少。毕竟赵眷好歹也是顺英府赵家当继承人培养过的孩子,虽然叛逆了,离家出走了,但赵家管理后宅密事的方法,他还是很熟练的。

因而哪怕是亲自去赵家住了一天,赵寄姝仍然连赵家后院最基础的一些东西都没弄清,更何况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别的不说,就是赵眷到底与多少姨太太的事,赵寄姝都迟迟打探不清,更何况那些没名分的呢?

人物关系捋不清,打探消息就更无从说起了。

想到这些,赵寄姝就觉得不美了。

可是人嘛,是会逃避的。

这一逃避就逃到了第三天,沈墨痕又来替换赵寄姝了。

因着是换人了,赵妺儿和昨天一样谨慎,仍是上了药就出去了,汇报的情况也很有限,不过是说东桑夫人说动了父亲。

不过倒是解释了她是怎么拿捏东桑夫人到的。

正如赵传所料,东桑夫人并不讨赵眷喜欢,但迫于俞家的面子仍然得去看看她。不过毕竟也不讨厌,于是东桑夫人往往会用一些特殊的香啊,药啊的,让赵眷多留“亿”会儿。

赵妺儿可能并未多想,但是赵寄姝就不同了,她立刻想到了两件事。

一是赵妺儿知道但并未深想的,那就是赵妺儿能进来究竟是东桑夫人默认的,还是顾霆琛舅舅默认的?如果是这样的话,东桑夫人传达的信息,是否有引诱赵妺儿的成分在?又有多少?

二则是,这些东西多少都需要加一些专业药物,而她此刻又正好被顾霆琛舅舅关在医院,那么,这药是哪来的?答案只怕是呼之欲出了。

这边的医学注重整体研究,因而指出的多半是这东西伤身子等等的,但赵寄姝却知道,这东西和禁品一样,会伤脑子,久了赵眷的精神也只怕会开始不稳定。

难道顾霆琛的舅舅恨赵眷?不能啊,他的官应该是比赵眷大的。那是恨赵家?那为什么从赵眷动手呢?

第三天仍旧是孟叔过来站岗,这次赵妺儿似乎很着急的样子,只说东桑夫人说要抓紧了,并且塞了她一粒药丸,说是吃了能假死。

看来赵眷是真的没资格和顾霆琛舅舅硬刚,甚至可能没权利知道有那么一号人的存在。

不过赵寄姝可不打算真的吃掉那颗药,相反,事到如今,赵寄姝只能和顾霆琛的舅舅摊牌了。

有一点,赵寄姝没跟赵妺儿说实话,那就是,赵寄姝自己顶着自己的这张脸,现在是冒充自己的女骗子,如果洗脱女骗子的身份,就要说只是和自己长得像。

那问题就来了,女骗子为什么要顶着自己现在这张脸?那肯定是这张脸和自己像——这似乎有些绕,但如果换成这种表述,您就明白了:

女骗子的许月染冒充许月染,和赵寄姝有一张同样的脸。但赵寄姝的身份不能顶着骗子的罪名活动,因此最好的托词就是只是长得像。

虽然容羽和许月染完全不像,但是东桑夫人来自东桑,许月染也来自东桑两个又是一前一后到达近滨,种种巧合,很容易把赵寄姝和许月染联想起来,虽然不至于确定两人就是一个人,但赵寄姝和赵妺儿很可能就会反目成仇。

多重身份,倒也很像顾霆琛舅舅会弄的把戏。

赵寄姝高调地跟沈墨痕要了一杯水,接着坐在床上,一手拿着水杯,一手拿着药丸。

许久,做出了把药丸往嘴边送的动作。

果不其然,门开了。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在来人的身后扒住了房门,:“赵寄姝,你还真敢吃!”

赵寄姝把手放下,漫不经心地抬头看着来人:“彼此彼此,沈先生,沈景冰先生。”

“呦,还不算傻透了。”沈景冰说着,往屋内走过来。

赵寄姝则是一脸的无所谓。

“说说吧,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换药的护士变了。第一天的时候是沈墨痕,,第二天是孟叔很正常,可第三天的沈墨痕也没认出来,这不很离谱吗?况且你突然下命令让沈墨痕温柔一点,是想怎么着?”

“我不想要你命的,真的。赵眷没得罪我,东桑许家也没得罪我,你更无辜,所以我觉得你不要反抗比较好。”

所以,就真的只是恨赵家和许家?所以才会挑中自己这个许家和赵家的结合物?

赵寄姝皱了皱眉:“那容羽怎么说?”

沈景冰摇摇头:“我还是那句话,在你没有答应我之前,我不会和你解释任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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