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水上轻盈步微月(三)(#架空##仿民国##本文涉及地名人名国名组织名纯属虚构#)
今天的水仙出门格有些晚,天都黑了才去小都会了。
她今天穿了一件纯白的纱网刺绣礼服,是千金阁新款的汉制礼服,虽然是西式晚礼服,却加入了大量的中式元素,刺绣、暗纹、盘扣。。。。。。所以并不张扬,是那种东方美人独有的沉静、温婉。
油亮的卷发被拉直了,取而代之的是高高的发髻,和往日的水仙都是不一样的。仔细看去,是和已婚女子的发饰很像。
但这却是一个西式发髻——她一个既子,能嫁谁呢?
世上男子很是奇怪,逼良为娼,劝娼从良,其中缘由大概就是沈景冰和她说过的那句“妻不如妾”吧。
舞厅的灯光是略微有些暗的,这样的场景下,往往是需要很浓很浓的妆容的,但这样的妆容,大白天出门看着就有些奇怪了,因而大家都是到化妆间才补妆的,由淡改浓。
但今天,她没有改妆。
只是喷了香水。
百合的味道,清新甜美,多了也不会很腻,大概遮住了身上的烟味。
不过男人,对烟味应该也不敏感吧。
水仙对着镜子讽刺地笑了,可就连这么哀戚的笑,还是那么美。
妖娆,妩媚,勾人魂魄,却又不轻浮。
进九十六号那天,到现在,刚好十年证了,便是在小都会混日子,也有七年了。
七年,对于一个普通的女子来说,及笄成年,谈婚论嫁,相夫教子。
孩子应该都能念书了吧。
可惜了,她没有。春姨的那碗药,早就断了她从良的可能,所以她才会顶着这张年近三十的脸,强颜欢笑。
今天,刚好三十。
这件事情,如果今天不去做,也许就再没机会做了,结局,也一样。
那就——
拉一个不赔吧。这买卖还算合适。
不得不说,饶是淡妆的水仙,也还是好看的。人家就是长得年轻,没办法,身边的人不断更新换代,但她这个台柱子却是稳稳的,有些时候经理也不得不跟她赔个笑脸。
水仙一直在后台枯坐了两个小时,直到经理说有人指名要她,这才补了些口脂,过去了。
应该是沈景遇吧。
果然。
灰西装,刺绣衬衫,能穿着这么不适合年纪的衣服还满世界招摇的,也就是这位了。
水仙咧了咧嘴,而后笑着走了过去:“老板呀~”
甜腻的声音有些假,但沈景遇就吃这一套。
“我几天没见,你倒是又好看了,什么水把你养得这么滋润啊?”沈景遇说着,一脸坏笑地掐上了她的脸蛋儿。
水仙一扭身子,不懂声色地躲开了,不过因为这一扭,她直接靠在了沈景遇的身上,沈景遇倒是很受用。
“讨厌啦~”
沈景遇也不生气,嘿嘿一笑,拥着水仙往沙发那落座。
酒,是一杯接一杯地灌。若是在往日,水仙必是会劝上一劝的,因为老板喝了,她再怎么不喝,终归还是要陪几杯的。
嗓子也算是她们吃饭的本事,因此她很少这么放开了喝。
因为错过了今天,以后没机会了啊。
沈景遇酒量不错,因而灌到他微醺还花了不少时间,等沈景遇真的动了念头,这边都要收场了。
一般来说,像水仙这样成了名的都很少会留下来收场,这可以说是不成文的规矩,一来是为了给后辈们留些活路,二来也是因为剩下的客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喝大了,难缠。
因而经理也不会太限制她们早退,反正赚钱凭本事,只要不妨碍赚钱,什么都好说。
沈景遇在外面有好几个按年定的酒店,光水仙知道的,就有三个,两个都在万国酒店,一个是专门讨好上面的房间,沈景遇自己不会去住,另一个是他自己享受的,在这附近找到的女人基本上都是去那。
还有一个是在春熙酒店,据说那是养了一个姑娘。其它的肯定还有,只是水仙就不知道了。
小都会和万国就隔了一个街区,因而两人去的也是那。
613 。
晚上的时候,高处相对凉爽,六楼高度不错,还算安静。
整个万国一共九层,最好的房间其实在八层,只不过沈景遇订不起罢了。人家玩女人都是专门买个别馆,最低也是租个别墅,他订那么多酒店房间算什么啊。
水仙的内心再一次嘲讽。
她是真的真的真的,很讨厌这个男人。
她还记得,五年前还有一个离家出走的少年,家里没什么背景,只是普通的花匠家庭,所以误打误撞跑到了九十六号应聘。
结果一阵迷香,直接套了麻袋,捆了就进了地下会所。
沈景遇是这么说的:“男人就是女人的敌人,我是在帮你们消灭敌人。”
呵呵,男人就是女人的敌人吗?
电梯一路上行,到了六楼。这个楼层的高度,不爬楼梯只是出于形象管理的需求。水仙敢打赌,哪怕是二楼的房间,沈景遇也一定会坐电梯。
门,开了。
“进去。”沈景遇到底是原形毕露,说话的态度像是狱警一样。
水仙仿佛是没听出那种令人不悦的语气,进去了,沈景遇没注意到的是,水仙的口脂颜色,慢慢地变了。
他估计也不在乎这些。
沈景遇大大咧咧地冲了个澡,却没想到刚出来就被狠狠扎了一下。
嗯,没错。
“你当我今天为什么选了中式的发型?”水仙笑得格外轻松,仿佛是这辈子最轻松的时刻,“就是因为需要带凶器啊。”
“沈老板,你看这根钗子,棱角是不是很尖啊?疼吗?”趁着沈景遇还因为疼痛没有采取行动,水仙又抿了些红色的东西在钗子上,朝着沈景遇扎去。
甚至不忘转一下钗子,创造一个完美的出血槽。
随后是连扎了几下,甚至有一下直接扎在了筋上,一下子废掉了沈景遇的右胳膊。
此时的沈景遇才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今天水仙的口脂厚得有些奇怪。
敢情是藏了毒啊!
沈景遇想着,一咬牙,掐上了水仙的脖子。
水仙也不含糊,继续轮这钗子往他的左臂刺去,每一下都能甩出血珠,每一下都是用尽全力。
这一下,是你不该破我的身;
这一下,是你不该为难鸢萝;
这一下,是你不该泄露我的行踪;
这一下,是你不该想着让我去死;
这一下,是你不该要了鸢萝的性命;
这一下,是你不该作践我;
这一下,是你不该第二次卖了我的行踪!
脖子上掐着的手,终于没了力气。她一根一根掰开五根短粗的手指:“桩桩件件,那个你不该死?!”
人,已经没什么反抗能力了。
水仙用沾了水的浴巾,把人捆了起来。
而后侵犯,一遍一遍,泪流满面。
“男人是女人的敌人,这可是你说的!”趁着沈景遇张嘴的功夫,水仙说着这句话,狠狠地把手上的钗子插进了沈景遇的嘴里。
“既然、这样、我向夙素、敌报仇,啊~也没什么、过分嗯的了吧?!”
其实啊,初夜什么的,往往没什么留恋的,人去了,剩下的,全是仇恨。
真正在意的人,只是那些自己对过去念念不忘的人,还有那些做好了被遗忘准备的人。
也不知道沈景遇是什么时候断气的。估计他要是知道当晚九十六号里发生了什么,大概是要气活过来吧。
他的夫人,春姨,盛装打扮,为了迎接他的堂弟。
不过——这个夫人本来也是为了他这位“堂弟”娶的不是。
洞房花烛夜都是这位堂弟的,不是吗?
甚至他自己。。。。。。
都是这位堂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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