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府。
“唐鉴……好一个唐鉴哪……竟就这样让他逃了。”胡爱众叹道。
“性情仁懦的唐鉴,为何针对您,这至今仍是一个未解之谜。”胡爱众的小厮道。
“是啊,他究竟为何针对我?”胡爱众言罢,仆从进来,告诉胡爱众,有个从前在唐府侍奉的下人求见胡御史。
胡爱众连忙唤入。
到来的仆从,终于为胡爱众解答了他的问题。
“胡御史,我来,只是想告诉您一件事。”来人说道,“去年十二月,是唐公子的生辰,群臣送礼而贺。您也为唐公子送去了绫罗绸缎数匹。”
“确实如此。”胡爱众点点头。实际上,他无论向谁人送礼物,都只送绫罗绸缎。
“后来,唐尚书一个相熟的大夫来唐家,看到您送他的绫罗绸缎,见绸缎上有点点白斑,心生疑窦。大夫察看了一番,告诉唐尚书,那匹绸缎制成的衣服穿了会染上恶疾。”
胡爱众暗暗想着陷害他者谁人。
“唐尚书气极。他说,他身在庙堂之上,不求高官达贵,只求苟活于世,妻儿无恙。不曾想,他连这点愿望都不能得以满足。吏部的杨侍郎得知此事,劝告唐尚书勿要声张。小的细细想想,觉得唐尚书怕是受了他人的挑拨。”
“那你把这件事告诉我又是为了什么?”胡爱众问。
“是那个挑拨之人害了唐尚书!是那个挑拨之人害了唐尚书!”来人声泪俱下。
“你希望我们为唐鉴报仇?”胡爱众似笑非笑,“是啊,那挑拨之人可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在这个关头,杨琢病了。
前去探望杨琢的人成群结队,除了杨琢的好友于寒,其余人都被杨府的人拦在了门外。而大多探望杨琢的人对此也并不多么介意,毕竟他们探的不是病,只是情分。
赵缵亦在探病的队列之内,被杨府的下人打发了以后,他淡然归来,不打算再去看望。他的下属符峙则建议他,到黄昏时节再去看望杨琢。
“为何?”赵缵问。
“杨侍郎拒见众人,却愿意见好友于寒。他或许并非真心避世,只是厌恶朝臣的虚与委蛇与假情假意。赵郎中若是在黄昏时节去见杨侍郎,显得您不耽于官场礼节,真情真意。杨侍郎也会因此高看您几分,以后也会多照拂您、提点您。”符峙答道。
“这个机会我便让给你吧。”赵缵笑道,“正好,唐发走了,吏部有了个职务空缺。你在吏部工作多年,让你补上再合适不过了。”
“多谢赵郎中抬爱,然,吏部职位空缺之补,本非杨侍郎一人可决定。”
“你愿意去,就去吧。”赵缵依旧淡淡地说。
“我劝您去,是因您与杨侍郎共事数月,与杨侍郎颇有交情。因而您前去探杨侍郎的病,才能取得我所说的效果。而我与杨侍郎,虽同在吏部为职,然而我与他交集较少,若是我去探病,在孤僻的杨侍郎看来,只会更显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符峙笑得毫无破绽。
赵缵仍淡笑着,听完符峙这番话,他重新低头处理起了公文。
夜色已降临。于寒走入杨琢的寝居,重重一关门。
“你来的这么晚?”杨琢撑起身子。
“不愿让人看见我来找你了。”
“我们二人原本交情就好,我病了,你来探望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杨琢缓缓道,“反而有意遮掩,显得掩耳盗铃。”
“那怎么办?”于寒急问。
“做都已做了,他人该怀疑的也已怀疑了,你想如何?”杨琢音调毫无起伏。
于寒一时语塞。半晌,他终于想起自己前来的目的,于是问杨琢;“下一步,我们当怎么办?”
“我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一对相貌俊郎的双生兄弟。”杨琢道,“哥哥染了性病。”
于寒脸色一黑,转过头去。杨琢继续说:“我们先把弟弟送入宫中给她当男宠,再找机会偷龙转凤把弟弟换成哥哥,哥哥只要与她同床……”
“这太阴毒了!”于寒拍了拍大腿,腾然而起。
“对付阴毒的女人,我们只得用阴毒的手段。”杨琢掰过他的肩膀,“你忘了,她当初是怎么处置毕侍郎的了吗?毕侍郎与你交情甚好,你忍心弃他不顾吗?”
“毕侍郎与你也交情甚好呢。”于寒冷笑,“当初,他与你说,他看不惯庄后牝鸡司晨。你与他说,你也看不惯,并对他发誓,你们二人见到庄后定不下跪。结果却是,只有毕侍郎一人那么做了,而后他被施以酷刑,生不如死!”
“你是不是还想质问我一句,为何他生不如死,我还好好地活着?”杨琢冷冷地问。
“这种问题难道有什么可问的吗……我们可有很多办法要了庄后的命,唯独这个,不可以。”
“那你想如何?我也想过许多办法。派刺客?她出入都有御林军保护,刺客怎能得手?下毒?商舍人等人已用过这招,结果又怎样?起兵造反?你从何处聚集那么多兵力?”
“你黔驴技穷了,便想到如此阴毒的招数?无事,我还未黔驴技穷呢,我可以替你出主意。”于寒言罢,起身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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