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塞利斯哥哥。”

慕楚灵敏的闪腰躲过了炮弹小萝莉的袭击，昨天的腰肌劳损现在还没恢复，可在经不起冲击了。

菲亚没抱到也不生气，眨巴着大眼睛：“哥哥今天不上学呀。”

今天是公休日，学生自然是休息的，这点菲亚和柯塞利斯都一样。

“哥哥现在可是出于卖身还债中的。”慕楚一脸严肃的忽悠小萝莉，“别人休息的时间哥哥要加倍努力才行。”

“菲亚替哥哥还。”小萝莉脆生生的喊着，从随身的口袋里摸出了几个铜戈拉用小手捧着努力让其显得多一点。

“哥哥，够不够！”

“如果用菲亚的可爱程度来还的话肯定是够了。”慕楚捏起一个铜戈拉，清晨的阳光打落在有些磨损的钱币上，能看出上面印着一个青年的头像。

确定过的眼神是一点也不像他的他。

菲亚不笨，大概还是知道意思是不够的。

“不过哥哥很开心。”摸了摸小萝莉的辫子，慕楚一天的心情都明朗起来了。

捧着几枚孤零零的铜戈里，菲亚萌生了攒钱的冲动。

为了安慰小萝莉的失落，慕楚决定出血一次：“菲亚，哥哥请你吃霜果好不好。”

小菲亚的眼神很配合的转移到路边买霜果的摊子上，一颗颗亮晶晶的被糖霜裹满的水果映入大大的眼睛。

吸溜~

叼着霜果，菲亚对着远去的慕楚挥手告别。

“哥哥，等我回去拿爸爸藏在床底下的私房钱给你还债！”

小萝莉的声音很大，一整条街的人都能听到，配合的发出一阵哄笑。

听到自家崽的声音，刚刚开店的西露卡大婶默默的合上店门，气势汹汹的杀回房间去。

咬着霜果的慕楚成功噎到了，匆匆加快离去的步伐。

清晨的阳光很暖，玻璃花房中的温度一如既往的怡人。

“星格老师，我来帮忙了。”

……

无人回应。

慕楚：“？？？”

难道不在？

他小心的踏上旋转楼梯，朝着二楼走去，刚进去，就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一群热情的南非格尔鸡凑了过来。

慕楚：“吸溜~”

手里的霜果突然一点都不香了。

理智战胜了食欲，慕楚捏紧手里的霜果袋再次唤道：“星格老师。”

……

依旧没有回应，慕楚有些失落，星格是凝光的老师，就算是休息日也可能很忙，不过这么早就已经出去了吗？

仔细想想他也是有点蠢，特意起了个大早就为了今天能多干一会活。

算了，还是回去陪菲亚玩……

紧闭的小木屋悄悄的打开了一道口，迎着阳光，刚刚睡醒还穿着星星睡衣的迷糊的美人慵懒的打了个哈欠。

他刚刚好像听见柯塞利斯喊他了，昨晚睡得太晚了，都有点傻……

一张俊脸突然放大在眼前，星格的心脏成功差点停滞。

啊，他没听错啊。

慕楚元气满满的打招呼：“星格老师，早上好。”

星格下意识的回应：“早上好。”

“我过来帮忙了。”慕楚一脸跃跃欲试，就差说请尽情的使唤我吧，一双幽绿的眼眸闪闪发光的看着身着星星睡衣的钟情对象。

因为刚刚睡醒的原因，星格头顶的一撮白毛还倔强不堪的挺着，一晃晃的像猫尾巴一样让人手痒。

“唔……今天是公休日你可以休息的。”意识到被学生看到自己赖床的样子，星格有些窘迫。

虽然造成他睡过头的罪魁祸首也是眼前的人就是了。

一闭上眼，今日柯塞利斯异常的举动和那双闪闪发亮看着他的眼眸就脑海中循环播放，最后，星格是在给自己主动来了一发昏睡咒的情况下睡过去的。

所以，这种程度的赖床是完全可以谅解的吧。

“对于帮助过我的人要加倍感恩这是我人生的信条。”慕楚胡诌着临时现编的人生信条，举起手里的糖袋，微微一笑：“老师还没吃早餐吧，霜果很好吃的。”

接过糖袋，星格的心情好了很多，便发出了邀请：“这种东西可不能当做早餐吃哦，会营养不良的。”

“要尝尝老师的手艺吗？”

毕竟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回答他的是慕楚几乎点成残影的小脑袋。

慕楚有些不安的被引到餐桌边，为了防止自己学生无聊星格贴心的拿了几本解闷的书给慕楚作为餐前读物，自己则是进厨房开始忙碌。

这里是星格的客厅，整体风格偏向简约，又透着一丝小可爱，慕楚的视线从沙发上的小动物玩偶上掠过。

翻了翻书，他挑中了封面最好看的那一本，这是一本诺兰大陆的风景画册，附赠了风土人情的介绍。

很快，慕楚就被画册中描绘的栩栩如生的景色所吸引。

其中，很多地方都是慕楚曾经亲自用双脚丈量过的土地，也在其中挥洒了无数的鲜血。

怎么说呢？

他摩挲着精美的画册，不禁笑出声，与他记忆中对比的完完全全不是一个地方啊。

那些被污染所侵蚀的贫瘠土地已经完全变了样子。

美好的像一个个不存在于世的仙境。

厨房里，星格正在切甜菜，他的听力很灵敏，自然没有错过那一声浅笑。

琥珀色的眼眸心虚的偷瞄了一眼，切菜的手停了下来，有那么一瞬，他被幽绿眼眸中充斥的复杂情绪迷惑了。

可是，这个异常的柯塞利斯笑的又是如此的幸福，为什么只是简单的风景册，就让他流露出如此复杂的情感。

星格迷惑的想着，手里的刀轻轻滑过指尖，一道锋利的口子出现在了指腹，细密的血珠争先恐后的出现。

“……”

他已经多久没受过伤了，现在竟然贡献给了菜刀……

心虚似的，星格握起了手，在张开那道锋利的伤口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飞快的洗干净菜刀，将一部分不慎滴上血液的蔬菜扔进垃圾桶，做完这一切又心虚的看了一眼柯塞利斯。

在发现对方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景色，依旧专心致志的看着画册的时候才悄悄松了口气。

那本画册有那么好看吗，比他好看？与此同时，这个想法又不禁悄悄的冒了出来。

星格：“！！！”

他刚刚在想什么啊，自己坏掉了。

被自己羞耻的想法烧红了脸的星格陷入了无言的羞愧，什么时候，他竟然变得如此厚脸皮了。

像是掩饰自己的心虚，两个完美的南非格尔鸡煎蛋被飞快的煎了出来。

榨汁机搅动着各色水果，流淌着甜美汁水，垂落的白色发丝掩盖了发红的耳尖。

画册很厚，但页数很厚，总体来说不算内容很多。

慕楚翻得很珍惜，到了最后一页，他停顿了下来。

比起前面各异但又同样美丽的风景线，最后一页的颜色过分的苍凉，也是过分的熟悉。

黑与白与灰，和老照片一般失真，却又格外的真实。

附录下面用小字标注着：最后的战场，英雄的献身之地。

这张画，是无数为黑暗前的黎明献出生命的先驱者葬身之地，同样也是他的葬身之地。

手指微微颤抖，他飞快的合上画册，对着端着盘子出来的星格挤出一个微笑。

他在瞬间压制住了自己悲伤。

“星格老师的厨艺真不错呢。”望着摆盘可以称为艺术品早餐，慕楚由衷的感叹。

他第一次知道有人可以把蛋煎成如此可爱的形状。

“我练过一段时间。”星格接下了夸赞，对于厨艺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更遑论，这顿早饭他是拿出了百分之二百的精力去对待的，虽然赶时间简单了一点，但味道绝对不错。

对于吃饭，星格并没有那么多规矩，美食是一件享受的事，用餐间的交流也是这份享受的一部分。

或许为了避免尴尬，也是为了杜绝自己的乱想，他主动找了个话题，“柯塞利斯喜欢画册？”

慕楚咬了一口煎蛋，被口中的美味融化：“只是恰好上面有好多风景我都从未见过，忍不住就喜欢上了。”

如果只是喜欢的话，流露出那样的表情也太过了，应该还有什么更深层次的原因，星格忍不住去想。

“这本画册的作者是一名吟游诗人。”星格像是怀念着什么，带着一丝调笑开口，讲起了小故事：“他年轻时曾发誓要走遍诺兰大陆的每一个角色，记录下所有能触动人心的美景……”

事实上，直到年老他还在践行着年轻时的承诺，将自己的脚印印在了诺兰大陆的每个角落，直至客死异乡时都未曾停止，孜孜不倦的记录着世界全新复苏之后的景色。

他的样子星格已经记不清了，但与他一起亲眼所见的那些景色却永久的印在了记忆之中。

“最后一页可称不上美景啊。”慕楚注视着精美的封面，颇有些伤感的开口。

“不，实际上他认为最后一页才是最美的景色。”

“没有它作为基础，之前所看见的一切美景都不复存在，是这片荒芜的存在才缔造出了如此醉心的世界，还有什么比其更美的吗？”

当吟游诗人千辛万苦的来到这片荒芜之地的时候，空气中尚未散去的深渊因子差点让他当场昏倒，却也还是依旧执拗的拿着画笔将其一笔一划的描绘了下来。

那时，吟游诗人的眼中闪烁着他不懂的艺术家狂热，星格曾为这种执着迷惑过。

但现在又有些庆幸，如果不是那位艺术家的狂热，他现在恐怕还不知如何抚平柯塞利斯眼中的悲伤。

听着星格的话，慕楚忍不住再次翻开了画册，这一次，他有了别的体会。

悲伤被冲淡，黑白灰的色彩似乎也明艳了起来，那确实是非比寻常的美丽。

那是由他们开启的彩色世界。

“唔……”

即将苏醒的阿蒂丝发出一阵呓语，脚踝处的疼痛让她隐隐约约有些不舒服。

这里是哪里？

哦……是休息室啊。

攥着盖在身上的薄被，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哈欠打完，她才有时间去想昨晚发生了什么，她下意识的看向自己微微有些红肿的脚踝，脸色瞬间煞白起来。

她想起来了，昨晚闹鬼了啊！！！

咚咚咚咚……

一阵有节奏的声音敲响了休息室的门，换班的医生在外出声提醒。

“阿蒂丝你醒了吗，奈缇洛先生找你。”

阿蒂丝：“？”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哥哥，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