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离婚前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严录白做饭功夫也相当好,做出来的菜色香味俱全。

“洗手吃饭。”

陈议和钟谌星闻着味到餐厅,乖乖洗手吃饭。

钟谌星单手支着脑袋,望着穿围裙清理台面的严录白,打趣道:“小伙子挺帅,挺能干的。”

“都有喜欢的人了,别对我犯花痴。”严录白坐下吃饭,没看他一眼。

说起喜欢的人,钟谌星却忽然脸色难看,“他那个死木头,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对我这样的不感兴趣。”

“……”

陈议在一旁一顿,想起他喜欢男的,莫名偷偷看他。

其实有个困扰他多年的问题,怎么会有男人喜欢男人?

陈议自认为是传统思想和社会新思潮的中间人,对于同性恋的看法,还处于不能接受,但尊重的态度。

毕竟常年被同性恋群体骚扰,让他很难对这类群体持友好态度。

不过,钟谌星是一个阅历很优秀的人。

在某种程度上,陈议几乎可以忽略他喜欢男人这件事,能和他相处得跟普通哥们。

钟谌星抱怨起来,像是发了洪水,止不住又道:“整天摆着一张脸,跟谁欠他两百万似的,明明经常去找人玩,还装矜持高冷。”

严录白眼神示意陈议,让钟谌星别说了。

钟谌星想起什么,连忙闭嘴。

“他都这样了你还喜欢?”然而陈议面色如常,好似钟谌星喜欢的是女人,居然还有兴趣打抱不平问:“你喜欢他什么?”

钟谌星愣了下,反应过来微笑着双手一摊,无奈道:“没办法,他长得真的太帅,太对口了。”

陈议挑眉,忍不住问:“有多帅?”

怎么会有人因为长相,就能忽略一个人的种种劣性。

钟谌星坏心一笑,起身走回客厅,拿起桌上的手机回到餐桌,找出季蓝德的照片给陈议看。

季蓝德的五官十分突出,脸庞线条硬朗,眉毛浓密锋利,眼眶深邃,面无表情时,眼眸冷淡得像个谨慎算计的精英人士。

往后梳的大背头更是让他有种霸道十足的气质,全身爆炸着强烈的荷尔蒙。

陈议看完,内心不得不佩服,季蓝德确实长得帅。

他问:“他是个外国人?”

“嗯,算半个吧。”钟谌星收回手机,端起碗筷道:“他爸爸是,不过小时候他父母离异,他和他妈回国定居。”

“很帅?”严录白看向陈议。

陈议扭头,见严录白看着自己,他突然开始端详起严录白。

严录白皮肤看起来比季蓝德黑,双眼皮,鼻梁高挺,尽管也是面无表情但能让人察觉一丝温情。笑起来的时候很温柔,可不笑的时候却又有点玩世不恭的味道。

严录白:“你怎么不说话?”

陈议回过神,实话实说:“帅。”

“……”

钟谌星注意到严录白的表情,疑惑:“季蓝德长得帅你失落什么?”

他扬头得意:“他帅证明我眼光好。”

“……”严录白能给钟谌星一锤子。

陈议吃了口饭,垂眸不知思索什么,对钟谌星说:“看人还是不能只看脸。”

他想起殷书悦流眼泪的脸蛋,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知道如何喜欢人,即使能对她忠贞不渝,细致入微,也给不了她幸福。

学会喜欢一个人很重要。

“知道了。”钟谌星想了想,应该要再试探一下季蓝德,万一他到处沾花惹草,有病怎么办?

餐桌上静了半响。

严录白抬头,见钟谌星用难以言喻的眼神偷看自己:“你瞟我干什么?”

钟谌星犹豫片刻,忐忑地问:“严录白,要不然你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吧,那毕竟是一辈子的事。”

“我他——”严录白秒懂了,他闭上嘴,神色镇定地说:“城北姓王的阿姨说的?”

“不是。”钟谌星摇了摇头,“是半个城江镇的阿姨都在说。”

“……”

严录白生不了孩子的事被传得风风雨雨的,都说以后要是有哪个姑娘要相亲,要避开严录白。

坏事传千里,但谁也不想自己落下不好的传闻。

陈议不禁看向严录白,没想到他却莫名表情神在在的,看起来有点满意。

他说:“那就好,不用去医院,我不打算看。”

陈议看严录白的眼神慢慢变化,心想:不会吧,难道是我误会了?他真的生不了孩子?

发现轮到陈议偷看自己,严录白道:“你又看什么?不吃饭能饱?”

“没。”陈议没多问,毕竟男人的自尊心很强,再问下去气氛会变得很尴尬。

三人吃完饭,钟谌星就带着西瓜霜走了,洗碗的任务落到陈议身上。

陈议收着碗和菜碟,将剩菜倒进垃圾桶,转身开始把碗和菜碟放进水池里。

严录白从厕所出来,本来打算清洗游泳池,结果看到钟谌星已经溜了,低声骂了句,然后和陈议一起整理厨房。

严录白自然地将陈议洗过的盘子拿过来,再用清水冲洗一遍,接着放在一边。

陈议抬眼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两人之间无话,动作之间却十分默契,仿佛他们身上天生对对方有心灵感应。

严录白突然顿了下,转头看向陈议,却发现陈议也在看着自己。

陈议先开口:“怎么了?”

严录白将最后一个碗放进碗柜里,然后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可乐,一瓶放在吧台上,自己靠在吧台边喝另一瓶。

水汽的迸发声轻响,短促而又舒心。严录白喝了一口,接着才开始问:“你对这里还有什么深刻印象吗?”

陈议轻笑一下,擦完桌子,洗了下手,拿过桌上的那瓶,靠在严录白的旁边说:“除了我奶奶好像也没什么了。”

严录白又喝了一口,继续问:“没有玩过什么好玩的吗?”

陈议看了眼严录白,转眼打开可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边笑边说:“你这么一问我好像想起来了,我初中那会儿看到一个小男孩在看荷花,于是怂恿他和我去摘,结果才摘一朵就被抓了,罚款的钱还是那个男孩掏的。”

“多少钱?”严录白问。

陈议想了下,猜测道:“好像是两百块。”

说起钱,他突然来了兴趣,“对了,就是因为他的零花钱多,所以我经常找他玩。”

严录白:“......”

他没看出来陈议从小就是个小财迷。

“那你还记得他吗?”严录白垂眼,思考了下补充道:“记得他的名字,长什么样?”

陈议耸了下肩,说道:“不记得了。生活要经历的事情又杂又乱,无法每件事都记得那么清楚,只能偶尔提到了才能想起来。”

那个小男孩就是陈议生活在城江时的玩伴,但陈议十七岁和陈奶奶搬到市区,之后便再也没回来,也再没见过他。

严录白勾唇,眼神露出难得的眷恋:“我倒是记得很多。”

看到严录白的微笑,陈议不禁呆了下,觉着那瞬犹如清风。

他张了张嘴,本能想问些什么,是什么人能让严录白露出这种情绪?

可出于两人不算深厚的关系,还是止住了话头。

“跟我去洗泳池。”严录白招呼陈议。

陈议不满:“我这才刚弄完厨房,人还没休息半个小时。”

严录白走向室外,背对着他大声道:“你坐边上就可以了。”

陈议手指捏着可乐罐,跟在严录白的身后,“给你当监工啊?”

“嗯。”

还真的是当监工,惬意得很。

陈议躺在泳池边的躺椅上,舒适地欣赏远处渐变的淡粉色奶油云。

他闭上眼,耳边是严录白的下水声,一摇一晃,清波荡漾。

过了好一会儿,刷着瓷砖发出唰唰的声音,不刺耳,反而和旧风扇一样,给人一种莫名的安逸。

突然间“啪!”的一声。

陈议听到水管砸在地上的声音,倏然睁开眼,起身看向严录白。

严录白身上的蓝色浴衣全湿了,身上的曲线被勾勒得更加明显。

“你怎么了?”陈议表情呆愣,两人对视着没说话。

他们有很多次对视,但他们都没有渴望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什么不一样。

可某一瞬,就在陈议发觉严录白的眼眸出现刹那变化时。

“嗡嗡嗡。”他的手机响了。

陈议见备注是殷书悦的母亲,静了几秒,放下可乐站起来,背对着泳池小声喊:“妈。”

殷母听到那声妈,心里顿时觉得过意不去,她发愁道:“你怎么和书悦离婚了,是不是书悦提的?这死丫头又耍什么脾气,陈议,你有时候也别太惯着她,看她现在脾气都多大了!要不是我今天看她没戴婚戒,这么大的事就算天塌下来,也不见得她会告诉我们。”

在她眼里,陈议是老师,有正经工作,平时串门过节买礼想得周到不说,对殷书悦也是百依百顺,还没有父母,不需要他们和婆家周旋,是个做女婿的不二人选。

自家女儿和他离婚,那是出生到现在,最糊涂的决定!

“妈。”陈议垂眼,“你别怪她,是我的责任。”

因为冷静期还没过,还存在变数,所以陈议也没主动告诉殷书悦的父母。

“你、你的责任?”殷母差点连话都不说不出口,嘴巴不敢相信地打结几圈,最后豁出去似地怒道:“不会是你在外边有人了吧!难怪问了半天,书悦死活不说因为什么离的婚,好啊原来是你小子,知人知面不知心,老娘——”

“妈、妈!”陈议忙道:“没有的事!”

“什么?!”

“我没出轨,不可能的事。”

“那、那是因为什么?好好的过日子,怎么可能……”

陈议道:“妈,一切听书悦的安排吧。”

“那哪成啊!”殷母一拍大腿道:“既然不是出轨,那我找书悦说去。”

光凭她对陈议的了解,和平时他对殷书悦忙前忙后,往东不往西的态度,这离婚的事,断然不是他提出来的。

“我已经找过了,她不同意。”陈议苦恼。

“啊!”

一股强劲的水柱突然撞上陈议的后背,他猛地转过身,见严录白拿着水管得意地站在泳池底。

他捂住手机,问:“你干什么?”

“别顾着打电话,监工的看着点活啊。”严录白笑。

“我这不正打——”

不知为何,陈议一眼瞄准严录白的重点部位,他那儿实在太明显了。

尤其是衣服湿了之后……

严录白脸色一顿,顺着陈议的方向看向自己,随后用“大色狼”的眼神瞪陈议。

陈议:“……”

惨了,这下百口莫辩。

“喂?陈议啊,你还有再听吗?”

“啊?我在听!”陈议被耳边的声音拉回现实,忙转过身去,甚至刻意远离严录白几步远。

身后的动静好像没了,陈议认真和电话的人说:“妈,您再说一遍。”

殷母道:“书悦的性子就那样,你不要和她计较,等我去劝劝她,千万别随着她离婚了。”

陈议沉默半响,道:“如果书悦不愿意松口就不要逼她,要是……”他撇开眼,“要是她之后找男朋友,还望您们多费心帮她把关。”

别让她再遇到我这样的人。

“这个……”殷母迟疑。

她上哪找比陈议更有钱乖顺的女婿?

殷母道:“你先不要消极,相信妈,我能劝她。”

“谢了妈。”陈议故作轻松地笑了下。

因为他比谁都清楚,劝殷书悦改变主意根本不可能。

陈议打完电话转身,突然发现泳池底下没了蓝色浴衣的男人。

反而多了个身穿白色厚浴衣的冷脸男人。

“严录白!”

陈议冲下游泳池,夺过严录白手里的水管,招呼不打便对着他的脸滋水。

他们两人靠得很近,陈议忘了自己也穿白色体恤,滋严录白的水反弹到自己身上。

湿了的白色衬衣紧贴在清瘦的身上,透出白净皮肤上大片被冷水刺激的粉红。

滋了一会儿,严录白撩起湿润的头发,现出满脸的水,被沾湿的黑睫毛重重往下压,挡住那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瞥见白体恤下隐隐若现的身材,十分识趣地扫了一眼,最后绕回陈议的脸上。

湿了头发的严录白莫名英俊不少,陈议承认,但他还是信誓旦旦地说:“严录白,我郑重地告诉你,我不是gay,你不用防着我。”

严录白冷冷地看他一眼,幽幽道:“那你刚才还看。”

陈议忍了口火气,那种火山要喷不喷的感觉让他憋屈得不行。

“那能代表什么?我有用下流的眼神看你吗?!”陈议指着自己大大的双眼,强调:“你看清楚,这叫佩服!正直得很!”

严录白将两人见的缝隙拉小,微微倾身问:“你佩服那里干什么?很大?”

“……”

陈议以为严录白是故意想让自己夸他,毕竟男人嘛,有时候仅靠一句“算你厉害”就能满足心理**。

为了赶紧结束话题,陈议随便敷衍道:“是是是,你说的都对。”

没想到严录白默默移开眼神,冷不防丢了句:“看得真仔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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