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人还真去厨房做饭了。
严君怡负责备菜,严录白做菜,严杭在一旁试菜、喝酸奶,看着哥哥姐姐学习。
严氏一家人吃完午饭,陆愿将严录白单独叫到放映室,里面没有放着电影,只有围着房间四个角亮着的蓝色灯光,没有特别亮,但严录白可以看见陆愿脸上的怠倦。
陆愿往后靠着沙发,看着眼前的投影幕布,失落道:“妈不知道你们到底喜欢什么,是妈没有尽到责任,你们不要怪妈妈。”
她的声音逐渐哽咽。
“妈。”严录白不想看见陆愿难过。
陆愿扭头看向严录白,说:“不管是你还是杭子,妈都没法怪你们喜欢男人,也不能怪你们,是我把你们带来的,我有责任。”
严录白不语。他不可能怪罪陆愿一分。
陆愿眨着眼睛,尽量不让眼泪掉下来,她不想传递消极情绪。
她勉强笑着:“录白啊,这么久你才告诉妈,恐怕已经忍了,今天就跟妈说说吧,让你妈多了解你喜欢的男孩,以后带回来一起吃饭。”
“妈……”严录白想说陈议的事,可自己连让他怀疑自己的喜欢都害怕,更不要提主动宣之于口。
看到严杭大胆说喜欢钟谌星,严录白感到讽刺,自己居然还不如十二岁的弟弟。
“没事。”陆愿拍了拍严录白的手背,安慰道:“不想说也可以,如果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让妈见见他。”
陆愿看着严录白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慈爱。她的孩子只是心上的壁垒比较厚,很难将自己的内心透露,不是凉薄无情。
严录白看着陆愿,半响目光软了下来,掷地有声:“好。”
下午,严录白去了金坊。
发现陈议带着的金子样式金坊有的是,就是专门用来刻字串红绳的,于是他要了一个。
但西瓜霜铃铛比较难做,消耗的时间长,所以直到晚上,严录白拿到和陈议一模一样的金球时,那个铃铛还没做到三分之一。
严录白没有再等了,他喝完金坊招待的茶,拿着金环就走了。
/
晚上严录白站在红木门门口,望着门看了一会儿,猜想他今晚可能不回来了。
“哐当!咕隆——”
严录白刚走进屋内,一个酒瓶忽然滚到脚边,他朝客厅望去,陈议意外靠在沙发背上,不过屋内没开灯,影子黑乎乎的,看不真切。
“怎么不开灯?”严录白问。
黑暗中的陈议顿了顿,开口沙哑至极:“我坐在这一下午,没力气去开了。”
严录白闻声察觉不对劲,他走过去:“你怎么——”
“咕噜~”
鞋尖突然踢到一个酒瓶,严录白呆住了,漆黑的眼眸茫然地看着那团倚在沙发边的黑影,他能想象到,此刻陈议的样子有多么颓废悲伤。
他为什么会难过?
严录白想了想,忽然意识到,今天已经是陈议住在这里的第三十天了。
也就是说……
“呵。”严录白没忍住笑了下。
但转瞬他立马收起嘴角,现在可不能笑,否则不等于落井下石,兴灾惹祸了吗?
听到声音,陈议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严录白闻到酒味觉得厌烦,他愣一下,动了动嘴唇,转头看了看四周的酒瓶子,立马撑着身子说:“抱歉,我现在就收拾干净。”
严录白见陈议的动作不稳,迅速上前扶着:“不用,我来收拾。”
陈议没听严录白说什么,他注意到对方手里提着金坊的袋子,疑惑:“我奶奶没有拿,那副镯子退了,没有人带。”
可严录白知道陈议在说什么,他搂过陈议的腰,凑近道:“这个不是奶奶的,是我买的,我买给你的。”
陈议还是没仔细听严录白的话,他难受地推着严录白的胸膛,感觉氧气在严录白贴近时被剥夺了,他使劲呼吸着:“你别靠那么近,离远点。”
“不要。”严录白双手撑在沙发背上,将陈议困在怀里。
“……”陈议终于认真盯着严录白,他望了好一会儿严录白的眼睛,问出心底一直想问的问题:“严录白。”
严录白噙着笑嗯了一声。
“你是不是喜欢我?”
严录白虎躯一震。
“哈哈是吗?”他讪笑着撇开目光,浑身不安地紧绷着,明显往外冒汗。
“我就知道。”陈议扭头撇了撇嘴,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微弱的月光照进屋内,映照在他柔和的侧脸上,无端显得可怜。
“怎么?”严录白缩小两人的距离,不满道:“我喜欢你,还委屈你了?”
“你听好了!”严录白突然一把掐住陈议的脸颊,对着他鼓鼓的脸蛋,像列罪状一样道:“我第一次梦遗的对象是你,想亲想上的是你,让我想要养狗的是你,使我过得精神疲乏的也是你。”
他抵着陈议的头,眼眸里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和认真,他缓缓道:“都是你,我就是喜欢你。”
陈议抬眼看他,心窝忽然传来一阵阵的热,他仓皇道:“你别喜欢我,我不喜欢男人。”
来自已经习惯了的下意识动作,陈议第一反应就是想逃。
他推开严录白的手,正要跑开,却被严录白一把拽回来,再次围住他,并且紧紧贴住。
严录白厉声:“不准走,给我好好适应。”
喝酒的陈议变得更加敏感,他胡乱推严录白,甚至挥拳打人,严录白直接抓住他的手腕,屈腿挤入中间,使得他无法作乱。
陈议本来因为离婚够伤心了,严录白还逼迫他,泪珠子瞬间收不住,双肩微微颤抖,声音哽咽:“严录白,你滚开,别靠近我。”
“收回你的话。”
“我离婚了,殷书悦和我离婚了。”陈议回来是为了想向严录白倾诉,他认为严录白可以是那样的人。
而不是正蹭着他,并企图威胁他的人。
严录白用膝盖顶起陈议,顺势让陈议坐在沙发背上,然后狠狠地压陈议,语气冷漠:“大好的日子,你就非得把你前妻挂在嘴边?”
“……大好的日子?”陈议抽泣两声,他怎么能这样,说自己离婚是大好的日子?
“你!”陈议气急了挥拳头。
突然间,他痛呼一声拽紧沙发背,头靠在严录白的肩膀,腿难耐地夹在一起。
严录白冷眼瞥过,幽幽地看着黑暗中通红的脖颈,那挂着一条微微闪烁的黄金环。他眼中顿时燃起不理智的火苗。
他淡淡道:“等你醒来,怎么打我都行。”
话音刚落,他吻上陈议的唇瓣。
吻了足足两分钟,陈议全身逐渐没了力气,眼眶盛满水汽,看不清严录白的脸。
他坐在沙发背上,手扶着严录白的肩膀,歪头承受着严录白疯狂掠夺自己身上的气息,眼睫下泛起一片殷红,丝毫未察觉——衬衣的扣子正在一颗颗松开。
直到倒在床上,陈议缓过一阵头晕脑胀,睁开氤氲的眼,才看清严录白手里正捧着什么东西。
是自己的手。
严录白湿热的吻细细密密地覆在陈议的腕处,仿佛虔诚的信徒一般,被迷得不知东西。
察觉软软投来的视线,他看向陈议,放开手腕,俯身贴近,道:“不要推开我,我盼这天很久了。”
陈议闻言眼眶越来越湿,最后哽咽一声,难堪地别过头。
之后,他真的再也推不开严录白。
严录白这一夜怎么也没想到,现实居然这么美妙。
/
第二天,陈议理所当然从严录白的怀里醒来,他醒来后整个人都不好了,身上几乎没有不疼的地方。
他睁开眼,眼神许久才能聚焦。
他艰难地咽了下,发觉喉咙很干,仿佛生锈的琴弦被人强行用来拉。他眨巴两下眼睛,揉了揉水肿的眼皮,忽然察觉身边有人,扭头看去,严录白好好地躺在一边。
“……”
一看见严录白,身上的痕迹便提醒他,疼。
没什么比这个更疼的了。
静了几秒,陈议认真感受自己真正疼的地方后,他脸色瞬间发白,忍着手臂的钝痛猛地撑起上半身,难以置信地瞪着严录白。
陈议一动,严录白便醒了,他倏然睁开眼,迅速坐起来看着陈议,然后顺着脸往下看。
……惨不忍睹。
严录白默默移开目光,心想:下手狠了。
陈议冷着脸问:“怎么回事?”
严录白这时候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强,他仿佛无事一般说:“就是你看到的这么回事,你昨晚喝醉了,我们上床了。”
陈议咬牙切齿:“我喝醉后很难对你做什么。”
“嗯,我也是。”严录白不言不惭,大胆开麦:“但我缠着你做了,是我色.欲熏心,我一个单身二十几年的大好青年经不得起那样的考验,一下没忍住,可老实说,是个不错的体验。”
不错的体验?!
陈议简直想用满腹怒火轰死严录白,他气急败坏道:“别说了!”
“为什么不能说。”严录白故作坦然,“睡了就睡了。”
“男的你也——”陈议忽然面部扭曲,他一时记不清昨晚做了什么,头痛死了。
严录白打断陈议的话,凑近,轻声道:“这就是你的不对,男的怎么了?”
“你。”陈议抬拳想要揍严录白,但他突然顿住。他将手拿到面前,看到手腕上的勒痕,他再一次难以置信地看向严录白。
“……”
这次严录白装不下了,他受不乐陈议一脸单纯地看着自己留下的痕迹。他连忙下床,大步离开作案现场,迅速拐进浴室。
陈议望着严录白的背影,愤怒大喊:“严录白!我要把你剁了!”
他说干就干。
他不敢相信自己被男的上了。
他们醒来是在陈议的房间,陈议撑起身子,找出床头柜里的耳机线,然后身残志坚地走向浴室,“嘭!嘭!嘭!”
“严录白!你有种给我开门!”
“我保证给你留全尸。”陈议靠在门上,手臂像个软皮条似地拍打浴室门,听嘴里的恨声,感觉他都要把牙磨碎了。
严录白在浴室里洗了把脸冷静冷静,然后淡定地打开门,突然一个影子迎面猛地扑上来,他连忙伸手搂住。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防备,齐齐倒在地上。
严录白看见陈议趴在自己胸口上,皱眉道:“身体会吃不消。”
“妈的。”陈议浑身酸痛地起身,好话不说直接要脱严录白的裤子,嘴里骂骂咧咧:“你死定了。”
他不轻易爆粗话,看来这次真是气上头了。
他居然主动脱自己的裤子?
严录白惊喜坏了,完全没有反抗,反而盯着陈议气红的脸,愣愣地问:“你不是吃不消吗?”
“闭嘴。”陈议咬牙说了句,突然豁出去,干脆地拉下严录白的裤子。
他这时并没有感觉到不良反应,但一想到严录白捅过自己,他就恨得牙痒痒,立马绷紧耳机线!
“陈议!”严录白察觉大事不好,及时按住陈议的手腕,震惊地看着他,颤抖着嘴唇道:“……你来真的?”
“废话!我这样子像是跟你开玩笑吗?!”
陈议突然用头撞严录白,反正他的脑袋正疼着。
“唔!”严录白被撞得脑子一懵,但是捏住手腕的力气不敢松,因为一旦松了,他就不保了。
严录白晃了晃头,抵着陈议的额头,愤声道:“你昨晚爽的时候可没想要废了我!”
“放你的狗屁!”陈议大吼。
他怎么可能觉得被男的上很爽?
“你喝醉了当然不记得。”严录白忽然往前凑过去,陈议迅速往后退。他发现陈议后躲时的惊慌,强装镇定:“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他垂眼盯着陈议的嘴唇,见陈议撅起嘴说出“录”字,瞬间抑制不住了。
“严录——!”
陈议措不及防被严录白堵了嘴,瞳孔唰地放大,身体快速反应,伸手想要将严录白扇过去,但是手腕被抓住了!
震惊之余,陈议愤愤想要咬断严录白的舌头!可刚张开嘴,严录白便侵了进去,他脸红发烫地迅速咬下,结果严录白很快就抽走了。
动作之间,他甚至肆无忌惮地挑衅陈议。
陈议耳朵充血,羞愤欲死。他一气之下,猛地咬了下去,竟真的咬到严录白!
“唔!”严录白慌忙退出来,舌头晾在外面,尖儿往下滴着血,他抬起湿润的眼睛看陈议,脸颊微微发红。
陈议看了心窝忽然热腾腾的,吃力地咽了下,半响才后知后觉:凭什么他干了那种事情,表情比我还委屈!
Q:请问严哥,第一次这么勇敢无畏地霸王硬上弓,有什么感想?
A:故作淡定地抽上一根,灰白色的浓烟模糊了他沧桑的脸,淡淡:“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差点被阉了而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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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离婚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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