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有什么事就去忙吧,我哥闹情绪的时候还喜欢乱跑,您别瞎忙活了。”
“好的,谢了杭子。”
“嫂子不用谢。”
严杭挂了电话,嗤笑一声,想着:看来吵得不轻啊,陈议连我哥的电话都不敢打。
另一边的陈议远远望着盛强家门口,看了会,离开了。
严杭转过身,猛地看见盛放眼睛炯炯有神,他掀起嘴角,口气跟大爷似的:“看什么看,嗓门已经尽量小了。”
盛放淡声:“你的口头禅是看什么看吗?”
“说什么说,关你屁事啊。”严杭合上门,回到床上睡觉,察觉盛放的视线黏在自己脸上,他狠狠踹了盛放小腿一脚,“睡你的去。”
“……”
盛放吃痛地蹙眉,但没叫出声,默默地背过身睡觉。
两人睡到傍晚,盛放被严杭的腿压得喘不过气。
严杭的膝弯搭在盛放的脖子上,另一条腿压着盛放的胸膛,整个人横在大床中间,手臂大开,呼呼大睡。
他掀开严杭的腿,下床将空调调高,然后出去准备做晚饭。
结果,看到桌上摆着丰盛晚餐的盛放呆住了,他见严录白一脸严肃地坐在餐桌前,周围的气场冰冷抑郁。
“啪嗒!”
听到开门声的严录白立马竖起耳朵,迅速朝开门声看去,却只看见揉着眼睛的王言稚,是她的房门打开了。
王言稚完全清醒后,见着桌上的大餐,顿时就开始流口水。她走过去坐下,哇的一声:“这都是严哥做的吗?有口福了。”
自从盛强开始谈恋爱后,他们就很少吃到家庭大餐了。
“嗯。”严录白兴致不高。他其实是在等陈议,他知道陈议会来找自己。
严录白打开手机看一眼,想发短信打电话,心里却又过不去,陈议明明是因为殷书悦才开的咖啡店,为什么又拿店名哄自己开心?
王言稚注意到严录白的不对劲,看了下四周,没看见陈议,心生不好的预感:“严哥哥,陈哥呢?”
严录白起身,话语冷淡:“你们先吃饭,我去找他。”
“啪嗒!”
“操,睡得真累,阿放!是不是你他妈把空——”严杭冲出房间,冷不防对上严录白的眼睛,他立刻闭上嘴,内心万条野马在狂奔。
担心严录白听见自己骂脏话了。
但严录白没空搭理严杭,他拿起拄拐就想出门,严杭连忙喊道:“哥你去哪?!”
严录白连头没回,“去找你嫂子。”
“等下!”严杭快速冲过去拦住严录白,神色紧张:“哥,嫂子给我打电话了,他正找你呢,你要是乱跑,嫂子岂不是要找到猴年马月。”
严录白神情一凝,放下拄拐走到沙发上坐着,打开手机,看着手机壁纸,想着还是不要闹脾气了,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见陈议了,不忍心陈议一直在找他。
严杭瞥了眼餐桌,推了下傻站着的盛放和王言稚,说着:“这是我哥做的吧,快去吃饭。”
说完,严杭插着兜走向客厅,在严录白身边坐下,忐忑道:“哥,你是不是和嫂子吵架了?”
“嗯。”严录白依旧表情淡淡。
“嗨!”严杭不知为何,瞬间轻松了,像是卸下了重担。
他全身靠在沙发背上,教唆道:“哥,我看这事肯定不是你的错,一定是嫂子做了什么,哥你别那么轻易去找嫂子,你把嫂子看得那么重,也不知道哥在嫂子心里的分量有多少。哥要是屁颠地去找嫂子了,那嫂子就会有歭无恐,以后又干出像今天这样让哥生气的事,哥要怎么办?”
严杭的话说到严录白心坎儿上了,陈议性格很好,对谁也都很好,虽然陈议和自己连最亲密的事情都做了,但他的安全感还是会被轻易动摇。
又或许是殷书悦身上抹灭不掉的身份——陈议的前妻。
所以不管陈议好心为她做什么事,严录白都会愤怒,焦躁,之前的事情可以翻篇,但是现在呢?
有关爱人的事情,严录白心胸可以说是针眼那么小。
“那哥再等会儿。”严录白关掉手机,犹豫了。
严杭看着严录白犹豫的模样,他邪笑着得意。
区区一个陈议,别想拿捏透我哥。
可是严杭并没有得意多久,到了快八点,陈议还是没有找到盛强家,他和他哥已经等了快三小时了。
他瞥了眼持续沉思动作很久的严录白,心想:不会吧,都过了那么久,嫂子一个短信和电话都不打?他怎么想的,还要不要对我哥好了?!
妈的,当时就应该让人把他打得半身不遂,最好是脸也毁了,这样我哥就不会看上他那张脸。
严杭扭头望着阳台外,放肆地浮想联翩。
望着幽暗的天空好一会儿,严杭倏地瞪大眼睛。
卧槽!
他猛然想到什么,回看严录白,忽然害怕陈议和严录白一样,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发生了让人难以承受的事情。
陈议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哥会疯的。
严杭紧扭着眉思考了一会,假笑道:“哥,嫂子会不会去酒吧找你啊?男人嘛,生气了就喜欢抽烟喝酒,嫂子也是男的,他说不定真往酒吧会所找了。”
严录白转头盯着严杭,锋利的目光割得严杭生疼。。严杭吃力地撇开眼神,率先败下阵,他哥依旧是他不可扳动的存在。
严录白立即起身,抓起严杭的后衣领,冷声:“起来。”
盛放出书房倒水,见严录白像是快抓狂了一样,拽着严杭要往外走,他即刻喊:“严哥!”
严录白往后瞥去,盛放稍微一惊,面露轻笑:“过几天要中考了,杭子还有很多知识点没看。”
严录白还是抓着严杭没放,他说:“就一个晚上而已,要不了他怎么样,等你哥回来,记得告诉他我来过。”
说完,他便带着严杭走了。
盛放脸色有些忧愁,他听到严杭中午打电话的内容,如果严录白知道是严杭在耍陈议,那么严杭就惨了。
他回到书房,和王言稚做了会练习,王言稚察觉他也不对劲,疑惑问:“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都垮着脸。”
盛放拿着笔的手抵在下巴,思索了一会,抬眼瞟向王言稚,问:“小言,你知道我哥的摩托车钥匙在哪是吧?”
王言稚挑眉,“你想开?”
“嗯。”盛放起身向前倾,亲手摘下王言稚别着的一字夹,递到她的眼前说:“帮忙撬个锁。”
......
严录白和严杭到附近一家酒吧。
严杭往里瞅了眼,闻到里面的乌烟瘴气,他怯怯问严录白:“哥,你这是同意我喝酒了?”
严录白给了严杭一个后脑勺,不是来了就同意的意思。他冷着脸说:“给你嫂子打电话,说我在这。”
“不是。”严杭看了看酒吧外荒无人烟的环境,看向他哥:“哥,你好歹装像点,咱在门口直直地杵着,一看就不是喝完的,是专门等着他的!”
严录白啧的一声,嫌麻烦似地说:“你在外面待着,别到处跑。”说完,他进去了。
留严杭在外面打电话等人。
“什么事杭子。”电话很快接了,陈议从盛强家离开后,便回了咖啡店,与策划人设计“情侣第二杯半价”的装修。
严杭倚在墙边,看着一个接着一个的美女走进去,笑道:“我看见我哥进酒吧,到现在都还没出来,应该喝不少酒了,您快来吧。”
“好,我马上到!”
严杭挂了电话,将地址发给陈议,扭头看向酒吧门口。
严杭长得年轻,五官立体俊朗,倚在酒吧绚烂的门灯下,显得慵懒傲人。
两个美女刚要进门,瞥见站在门口的严杭,笑着:“什么时候酒吧也搞个站街男了。”
其中一个美女凑到严杭面前,问:“弟弟,要不要跟我们进去喝一杯?”
“呃……”严杭讪讪一笑,“不好意思姐姐们,我也想啊,可我只有十六岁,不能碰酒。”
不料美女脸色一变:“未成年来这里干什么,赶紧回家吧。”
“好、好!”严杭目送她们走进去,想着在门口等不行,迟早会被当作真的站街男。
于是他躲在门边的车旁,仔细盯着每个进门的客人。
过了良久,严杭突然一顿,看到刚才搭讪自己的美女被四个男的,两人一个架着拖出来。
根据时间和她们当时的神态,他猜美女是被下药了,不可能刚进去一会儿就喝成烂泥。于是他走出来,正要跟上,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严录白急冲冲跑出来,问严杭:“你刚看见两个女的被拖走没?”
“看到了。”
“走。”
他们一路尾随着四名陌生男子来到酒吧旁转角的小巷里。
两个男人分一个美女,他们正想开始,瞥见出现在小巷口的严录白和严杭,表情变态地问:“你们不会也想玩吧?”
“不玩。”严杭慢悠悠地往小巷子深处走,“放开她们,别祸害人家。”
严录白也拄拐往里走,为了真实他喝了两杯酒后,眼睛有些湿润阴冷。这时候的严录白脾气很大,陈议要是不抓紧出现,恐怕事情会很难收拾。
果然,他走近那几个正要脱裤子的男人,寒声:“从那两个姑娘身上滚开。”
其中一个男人穿好裤子,走到严录白面前,看他拄着拐,一看就是最好对付的。于是男子不客气地戳着严录白肩膀,嚣张道:“你们不会以为自己能英雄救美吧?人家来酒吧玩就是浪,你们是不是管太多了?”
严录白没心思考虑两位美女是不是自愿的,他现在看四个男的很不爽,迅速一个拳头就甩了过去,吼道:“你他妈对谁指指点点呢?!”
“他娘的。”
另外三个男的推倒美女,仗义地涌了上来。
“靠。”严杭看了下周围,还好没有监控。自从那次拘留后,他好像也好久没有打架了,他扭了扭脖子,走近几步,拉开一步拦住三人,捏紧拳头挥打。
他用拳头撂倒一个,踹开左边冲上来的人,紧接着迎面接过拳头,然后拽住那人的手臂,直接转身蓄力,用劲来了个过肩摔。
“嗬啊!”男人转身冲向严录白,严录白轻松拦开拳头,扬手给了男人一巴掌。
男人噢的一声猛地扭头,那一瞬间他懵了,严录白又转手迅速掐住男人的脸颊,使力摔到一边去。
那个男人立马让开前方的路,严录白走过去,在准备偷袭严杭的男子身后停下,男子察觉背后一阵恶寒。
待他还没转过头,他的后脖子就被一只大手掐住,人倏地被砸在墙上。
严杭身形一滞,转身看向严录白,眼神颤动。他哥真是帅呆了。
突然发现什么,严杭移开眼神一看,顿时笑容戏谑:“啊,这不是嫂子吗?”
严录白虎躯一震。
他一时竟不敢回头,只想到陈议看到自己打人会不会讨厌自己?
陈议看着地上蜷缩的男人,和更远处全身瘫软意识不清的两个美女,他有点不知所措,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他本来要进酒吧找严录白,但隐隐听到小巷子里的动静,怀着不好的预感走近,结果恰好看见严录白将人砸在墙上。
他何时见过严录白如此暴戾?
只看第一眼时,他当即双腿发虚,差点跪了下来。
“严录白。”陈议喉咙像是空了,喊出来的声音无力发抖。
严录白向严杭使了个眼色,严杭意会,立马叫车。随后严录白转过身,表情做作,眼含热泪:“亲爱的。”
严录白身上毫发无伤,但他却整出一副自己被伤透了的神情,难过地走向陈议。
陈议看不了严录白难过,他今天的眼神已经让自己颤了半天心尖。陈议主动向严录白走去,两人紧紧相拥。
严杭木着脸:“啧。”
严录白把脸埋着,声音闷闷:“快带我回家,巷子好黑,我好怕。”
听着委屈的声音,陈议哪还能想起刚刚惨绝人寰的一幕。
“好。”陈议闻到严录白身上的酒味,意识到自己太过分了,应该早点说出咖啡店的事情。他扭头吻了下严录白的鬓角,温声:“现在就带你回去。”
临走前,严录白给严杭竖了个大拇指。
“操!”严杭就知道事情会是这样发展!!
“嗡——”忽然裤兜里的手机响了,是盛放的电话。
严杭拿出手机,接起来问:“干什么?”
“你在哪?有点晚了。”
严杭回头,发现四个男人早就从巷子的另一边跑路了,只留下地上的两个美女,他反问盛放:“你现在有空吗?过来一下,我地址发你。”
“好,在原地等我,我开车去接你。”
“等等!”严杭抓住重点,“你开车?强哥的车?你别开车过来,打车。”
盛放似乎真的疑惑:“怎么了?是有什么事要办吗?”
严杭:“这边有两个女的,出了点事,你尽管过来就可以了。”
“嗯。”
几分钟后,一辆出租车停在小巷子门口,盛放从车上下来,见严杭蹲在路边,无所事事地抽烟。
他走过去,拿走严杭的烟摁在垃圾桶上的烟灰缸。
“……”
抽根烟提神,黑压压的夜空让严杭很想睡觉,虽然中午睡过了,但他还是困。
他神色慵懒,没有和盛放计较被拿走的烟,而是起身走进小巷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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