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万脸色难看：“他又发什么疯了。”

张姐抹了把眼泪：“这孩子前几天给我提了辞职说是要和好朋友出去看看，可能是被陈四那混蛋知道了。”

“她会被他打死的。”张姐拉着王万不放手：“她那腿就是他打断了，这次就算不死也会没了半条命，王警官，你救救她吧。”

王万眉头皱成了川字，他有些为难的看向梁武。

张姐说陈四会把陈瑶打死这点，他并不觉得是夸大其词，这个小地方的人都很烂，教育的落后让这个地方的人都自私自利。

陈四是这批烂人里面最烂的那个，如果他知道陈瑶要偷偷跑，不被打死也会没了半条命。

陈瑶对王万来说比较特殊，她生活在这个烂地方最烂的那一块，她像颗杂草一样脆弱却又顽强，她的顺从里带了反抗，王万从她身上看到了生命力，那种向上生命力，所以他总会有意无意的帮助这个女孩。

在王万印象中陈瑶是会反抗，但是也是顺从的，她不会去挑战陈四的底线，她会先保全自己，但是张姐说陈瑶要离开这个地方。

陈瑶的反抗开始具象化了，是谁让她的反抗具象化，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王万觉得自己抓住了重点：“她什么时候认识了新朋友。”

张姐没想到他会问出这么个问题来，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先开了口：“就前段时间，一个很漂亮的小姑娘。”

梁武作为刑警的直觉让他抓住了重点：“什么样的的小姑娘。”

梁武的突然出声，让张姐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人。

张姐对他们的问题没任何兴趣，她现在只关心陈瑶，人是在她店里没的，如果陈瑶出了什么事，她这辈子都睡不好觉的。

“王警官，陈瑶她。”她话还没说出了，就又开始拉着王万的手抹眼泪。

王万不聪明却也不笨，他顺着梁武的的问题问张姐：“你说陈瑶有了新朋友，是本地的吗，为什么我没见过。”

他的表情太过于严肃，让张姐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她有些结巴的回答：“不是，贼好看的女孩子，大概是前段时间才来的。”

肖丽从口袋里拿出了张照片，递到张姐面前些：“是这个女孩子吗。”

照片是从严浩家拿来的，照片上的余橙一头乌黑的长发穿着白色的长裙，看向镜头的眼睛木纳无神。

张姐张大了嘴巴，她知道余橙漂亮，不多的几次见面她都是一头狗啃头，和廉价的衬衫牛仔裤，即使这样她也还是很漂亮，但是照片上的余橙更漂亮，像是电视上的女明星。

梁武看她这反应，心底有谱。

他走到张姐面前，掏出证件：“您好，我们是s市的警察，在找这个小姑娘。”

“希望您能配合调查。”

张姐大半辈子辈子进派出所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她能接触到最大的官也就是王万了。

梁武长相再配上他公事公办的语气让她那本就不大的胆子吓破一半。

她连直视梁武都不敢，只敢无措的看向王万。

王万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别怕，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就行。”

张姐又看了王万一眼，王万给了她个肯定的眼神。

“我也就见过三次，你也知道陈瑶这孩子不喜欢说话，突然有一天她说有了新朋友，我肯定好奇，这孩子给她送药我也就见过那么几次，也没说过几句话。”

“她和陈瑶什么时候认识的。”

梁武抓住了重点，他一说话张姐就紧张。

“大概是上个月，具体是什么时候，我也忘了。”

她边说边?梁武，好似怕他生气。

肖丽站出来接过梁武的话头：“姐姐，陈瑶有没有给你说过这个女孩的事。”

肖丽的气场没有梁武那么强，又同样是女性让张姐没那么害怕。

她摇头：“没有。”

“陈瑶这孩子一向不爱说话。”她边说边看向王万，寻求认同感。

王万点头附和：“是的，领导，陈瑶这个小孩和别的不一样。”

“我只知道她们应该是住在一起的，其余的我不知道了。”

张姐说完又看了梁武一眼，她小心翼翼的看向王万：“能不能先找陈瑶，找到陈瑶应该就能找到余橙了。”

张姐其实也不是那么确定找到陈瑶就能找到余橙，余橙她不熟，陈瑶是在她店里丢的，要是出了什么事，她这一辈子都睡不好觉。

王万没吱声，他看向梁武。

梁武看向张姐：“你确定找到陈瑶就能找到余橙。”

张姐支吾着说不出来，她别过头：“我也不太确定。”

“你说她们住在一起”

梁武又问。

张姐点头：“我确定。”

梁武当下作出决定和肖丽他们兵分两路，梁武和王万带人去陈瑶租房的地方，杨文和肖丽还有派出所另外两个辅警去找陈四。

…………

水果刀很锋利，余橙只是用手指轻轻拨了一下，手指很快就被划出了口，血红的鲜血从她手指上流了出来。

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随便用纸擦了擦又从口袋里找出张创可贴贴上就不管它了。

现在是凌晨五点，守在门口的人是大舅，余橙不知道这两人前段时间还一个要另一个死，现在怎么搞在一起合伙坑陈瑶了。

直到看到了王姨，余橙就明白了。

无非就是把陈瑶当成了商品卖出去，再进行利益分配。

当年严浩囚禁她的时候，还养着别的女孩，她因为长得像叶倩所以只用承受严浩的变态行为。

但是别的女孩不一样，她们被像商品一样转来转去。

而造成这些的人，是千千万万个王姨，是千千万万个陈四，是千千万万个刘春秀和千万个严浩。

这个世界上每时每刻都有女孩子在受到压迫，成长环境，原生家庭，社会并没有给女孩们太多的选择。

她们要么顺应大流结婚生子，媳妇熬成婆，从受害者变成加害者。

要么在狗屎一样的原生家庭挣扎求生，然后长大像陈瑶一样，在泥潭里打滚，在绝望中求希望，然后再绝望到死。

要么放弃自我生，要么保持自我反抗到死。

现在是凌晨六点左右，余橙算了算时间，她从县城里走到陈瑶家大概花了五个多小时，加上买刀的三分钟，她花了不到六个小时。

余橙庆幸自己记忆力好，这样即使陈瑶只带她一次，她也能记住路。

脑子里那根紧绷着弦在看到被绑在房子里的陈瑶时松懈了点。

陈四和陈瑶大舅是骑着电动三轮来的，余橙去接陈瑶的时候只看到了电三轮的残影。

余橙也不敢确定陈四会把陈瑶带到哪去，但是很庆幸她赌对了。

余橙觉得自己需要喘口气，五个小时的路程大大消耗了她的体力。

现在门口守着的是陈瑶大舅，他和陈四不一样，余橙和他明抢人的话只会是鸡蛋碰石头，自讨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