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芙姑娘,你说小姐受伤了,在哪儿?伤得重吗?”尉迟行舟从脸上,一把抓住菩提的手关切的问。
“没事!”菩提柔肠百转,软软的回答。
紫芙刚想脱口而出,又想到大庭广众说屁股不雅,便含混过去:“以后再说!”
菩提提醒道:“大人也看到了,他们几人诡计多端,防不胜防!还是加派人手去追小白龙吧!”
尉迟行舟道:“无妨,本官与小白龙交手过几次,他明显不是我对手,待我等速速去将这般流寇捉拿归案!”
“大人,不可轻敌!”菩提还要多嘱咐几句,尉迟行舟此时英雄气概正浓,也不管这许多,一心只急切捉贼!对着手下喊了一声:“众人听令,沿途搜捕,凡捉到四人之一者,本官当上报朝廷,官升三级!”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奖赏,众人也不管尉迟行舟的话是否真切,一个劲得往前冲。唯有菩提知道,尉迟行舟这是想独占头功,因为这些人中唯有他能胜过流寇!
尉迟行舟也确实有此立功之意,他本不起向上攀爬之人,无奈菩提已经是二世子的外甥女,李世民最近和太子闹得很僵,菩提很有可能会被当成笼络人心的工具,自己再不使把力,煮熟的鸭子都要飞了!
菩提眼看尉迟行舟决然的样子,很担心,便跟着队伍一直走,可惜还是追不上男人的速度,一溜烟的功夫,就不见了他们人影。
菩提眼前又出现一片血红色,她吓得浑身颤抖,一个劲的策马,根据他们路上的足迹来判断方向。
“小姐,你说尉迟大人会不会去了鳄鱼岛?”紫芙提醒道。
果然紫芙跟着菩提久了,心眼变得活络,菩提心想,那群流寇若是穷途末路,也只能再回鳄鱼岛避风头。
这样想着,菩提快马向鳄鱼岛奔过去,留下紫芙在后面一个劲的喊她慢点。
此时的鳄鱼岛正在上演一出人鳄大战,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那独眼龙鳄鱼认出尉迟行舟正是刺伤他眼睛的家伙,张开森森白牙,向着尉迟行舟咬过来,没有咬着尉迟行舟,倒是把装载他们的小船咬成碎片。
哗啦啦船体成了碎片,漂浮在水上,那些落水的衙役纷纷寻找木板来救生。
尉迟行舟一个猛子扎进水里,用剑朝着鳄鱼的白色肚皮的中间划拉,没想到,这鳄鱼皮糙肉厚,连宝剑也不能穿透皮肉,实在拿这庞然大物没有办法。
只听得马奎喊道:“大人,小白龙他们从湖的另一边逃走了,咱们被鳄鱼困在此处,来不及了!”
尉迟行舟在水里隐隐约约听到马奎的叫声,心下更是着急,从水中朝着鳄鱼脖子处砍过去!
鳄鱼感到一阵剧痛,但好在甲壳厚重,只破开甲壳,未曾伤到皮肉。
这一砍严重了,那鳄鱼俨然成了精,根据痛感扭头钻进水里,在水中一只眼睛盯着尉迟行舟,着实吓人!
尉迟行舟灵机一动,脚往上一登,浮出水面,踏着一块木板,身子轻盈的如同一只蜻蜓,弹跳到鳄鱼脊背上。
他自然是想故技重施,从上面腾空而下,直戳鳄鱼的另一只眼睛,正好鳄鱼此刻被马奎用钢索拖住了尾巴,正使劲摇摆,来摆脱马奎,湖面掀起一阵阵巨浪,马奎已经被冰冷的湖水拍的分不清东南西北,连眼睛都没法挣开。
尉迟小白和燕三趁着鳄鱼打斗的空隙,划船去追捕小白龙等人,浩浩荡荡带走了全部衙役。
尉迟行舟一看,妈的,都走了,就剩自己和已经被摆的七荤八素的马奎,这鳄鱼今日不是他死,便是我亡。但这家伙皮糙肉厚实在没辙啊!
正苦想办法从鳄鱼口中逃离,又看见远处来了一只小舟,划船的居然是菩提,尉迟行舟心脏提到嗓子口,打骂道:“蠢丫头,来了便没命,你快走!”
菩提可不管,她在船上装满了火油,只待鳄鱼咬碎她的船,便点火。
想起小时候在大慈山间小沟里摸鱼,也曾会狗刨,扎猛子这样的小把戏,这次她做足准备,在自己身上还绑紧木板,为的是跳船时候能浮起来。这样准备着,她用足力气划船,看到气喘吁吁的尉迟行舟和精疲力竭的马奎,大喊一声道:“鳄鱼,我在此,快过来!”
说罢,抛下船上一整块血淋淋羊腿,鳄鱼战斗了很久,看到羊腿马上扑过去补充体力。
此刻尉迟行舟和马奎终于得到松口气的机会。现在是停战时刻,他们朝着菩提的小船游过来。
尉迟行舟更是心急如焚,菩提和鳄鱼隔得那么近,谁知道鳄鱼哪一妙就把她当点心吃了。
“菩提,快划走啊!”尉迟行舟声嘶力竭,无奈的喊道。
鳄鱼听到叫声,舔了舔舌头,菩提脸色淡定,高高举起另一块羊腿,站在船上,就是不抛过去。
尉迟行舟此刻才明白,菩提是想让鳄鱼咬她。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朝着菩提游过去,果然鳄鱼尝到羊腿的甜头,张开血盆大口朝着菩提的小船咬过来。
在它大嘴靠近的瞬间,尉迟行舟心脏几乎要跳出来,只见菩提将羊腿一扔,不对,不是生羊腿,而是一个被火折子点燃的熊熊燃烧的羊腿。羊腿一丢在船上,小船立马着火,在鳄鱼嘴边燃烧。
船上传来火药爆炸之声,马奎远远望去,湖面上到处都是鳄鱼被炸飞的血肉,眼前一片血红色,随着波浪起伏,腥臭味几乎要把人熏晕过去!
马奎强忍着恶心往岸上游过去,好不容易上岸,紫芙哭哭啼啼跑过来过来问他,小姐上岸了吗?
他环顾四周却没看到尉迟行舟和菩提的身影,他只好四处再次下水营救。
远远的看到两个黑色脑袋在水中一荡一荡,马奎游过去,只看到尉迟行舟从后面拖着菩提的脖子,两人身上都是血水,也不知是否受伤!
三人终于上岸,呕吐出许多恶心的血水,菩提连苦胆水都快呕吐出来。
天气挺冷的。紫芙脱下自己干净外套,给菩提换上。
鳄鱼被消灭,前路已无阻碍,尉迟行舟顾不上寒冷,和马奎两人重新划船去追小白龙。
就在那湖的另一边展开血战,尉迟小白等人快要抵挡不住,小白龙等人气势正嚣张得意之际,却在尉迟行舟和马奎出手后吓得脸色惨白。
“活捉!”尉迟行舟一声令下!
虽然流寇残余死伤过半,剩余的衙役也已经没剩几个,只有马奎、尉迟小白、燕三、尉迟行舟四个主流力量。
四对四,翠娘应战燕三,因之前有伤,又兼女流之辈力气不足,渐渐败下阵来,公孙浩然丢下马奎,赶来驰援,马奎追赶到一起,成了双打组合。
这边厮杀正烈,尉迟行舟对付钟会绰绰有余,那钟会虽块头大,但论轻功完全不是尉迟行舟对手,三两下就被制服!周围的衙役一哄而上,将其捆牢。
撂倒一个,眼看尉迟小白不敌小白龙,尉迟行舟上前一个移花换影,虚晃一剑,小白龙上前冲杀,却不料后面被偷袭,前后不敌,败下阵来。
四人俱已归案,大理寺大堂的门槛都快被围观的百姓踏破,百姓们倒要看看让他们无家可归的流寇到底长什么模样。
只见四人中除了钟会相貌粗犷之外,其余三人皆斯文有礼,堂下众人好一番议论,都云人不可貌相!
菩提来到堂前,告知众人,原来这小白龙乃是公孙浩然和翠娘的私生子,翠娘本姓钟,乃是钟会亲妹。
她一挥手,紫芙端出又拿出猛虎、恶龙面具各一张,缴获兵器长剑、长鞭、大刀、银簪各一枚。
菩提当着众人按住银簪机关,果见一条细钢丝从中喷射而出。
马奎将钟会的虎头刀柄抽开,哐当露出里面一把极薄的钢片大刀,这便是杀害御史大人和董氏的凶器。
作案时事已至此,不需用刑,小白龙等人将杀害御史大人、贾氏、董氏之事一一招供,连带着那日全城放火大行动也供认不讳,引得堂下百姓纷纷丢烂菜叶子,把个大堂弄得像菜市场。
那小白龙等人皆道百姓没良心,以前杀富济贫可没少周济百姓,如今只做错一件便万劫不复。
引得众人叫骂连连,更有人欲冲进来找他们索赔,尉迟行舟为平息民愤,当即下令,将小白龙等人藏于箱子的财物周济灾民,修建破损房舍,才息民愤!
此事已毕,尉迟行舟才长吁一口气。菩提更是通宵写案情呈报陛下。
彼时李渊早已废弃隋炀帝之孙,改国号为唐,自立为高祖。
此乃李渊称帝后第一要案,处理的如此完美,他看过后感叹尉迟行舟文韬武略不俗,当即擢升尉迟行舟为从一品太子太傅,入职东宫,马奎、燕三、小白皆擢升一级,赏银百金。
尉迟行舟离开了大理寺,大理寺卿之职无人担任!尉迟行舟想带菩提一起去东宫,菩提想到姑父李世民和太子的紧张关系,坚决推辞了尉迟行舟的好意!
菩提只是尉迟行舟手下的一介幕府,她猜想新上任的大理寺卿未必肯收留她,便收拾行装准备投奔姑姑。
没想到,李渊第二道命令便是破格提拔她为本朝首任女大理寺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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