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巷子错综复杂,走过了几个岔口,白映宣算是看出些门道来了。
这一片的房子都是依照着八卦奇门建的,若是不小心误入了这儿,恐怕一时半会是绕不出去的。
白裕清最终在一处宅院前停下,他们来得不是时候,那扇雕花的大门被上了锁,院子里边也没什么动静。
“这宅子当真还有人住着?”白映宣扒着墙头往里瞧了瞧,满院子的木料,瞧不见半点人影。
“有,一会就回来了。”白裕清的性子本就不急,他索性一屁股坐在门前的台阶上,然后眼中含笑的的说道,“你再不下来,邻里瞧见了怕是要把你当成贼抓起来。”
白映宣回头一看,一个拎着菜篮子的大娘正警惕的瞧着他,他赶忙跳了下来,不好意思的冲着大娘笑了笑,之后就坐在白裕清边上当起了哑巴。
就在这时,从巷子里走出来一个约摸二十多岁的男子,瞧着高高瘦瘦,还背了个木制的工具箱。
“哎哟,阿柽啊,侬看看这小贼骨头青天白日就要到侬家里偷东西啊。”大娘瞧见了,连忙上去提醒那男子,还不说道,“贵重东西以后不好放家里的。”
柳柽顺着大娘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个面生的小伙子,瞧着镇定自如,耳朵却通红。
“大娘,都是误会。”柳柽瞧了一眼边上没事人似的白裕清,转头对大娘说道,“这是我临安来的朋友,不打紧的,谢谢侬啊。”
送走了人心的大娘,柳柽笑着走上前去问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钥匙呢?”
“走的着急,忘带了。”白裕清瞥了眼窦兰君那烧红了的耳朵,然后笑着介绍道,“诺,这就是我那好师弟。”
“是阿宣吧?几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我说就他这副好模样难怪你们当宝贝似的藏着。”柳柽邀请两人进了屋,又到了两杯清茶。
柳柽这人十分直爽,他知道白裕清要去做什么,故而也不该那套客气的话,“那货昨日才打好,还在仓库里呢,我这就给你取来。”
白映宣正在一旁瞧着院子里的那些木雕小玩意,随后问道,“这位哥哥是什么人?手怪巧的。”
“鲁老爷子的徒弟,柳柽。”白裕清抿了口茶,眼睛滴溜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阿宣,我记得你怪喜欢做些小玩意的。”
“不如留下来跟阿柽哥学学手艺,要我说这天下除了鲁老爷子,就他属的手艺最好了。”
白裕清半开玩笑似的说着,倒底是觉得自己这个师弟憨厚,想逗他玩的。
可说者无心听者有心,白映宣一下就炸了毛,他呼地站起身来,脸上多少有些不满与委屈。
“我就晓得你是不乐意带我来的,合着我今日同你下了山,你今晚是要将我送了人!”窦兰君到底是在山上久了,多少有些率真在的,说罢就气鼓鼓的又跑到门外坐着去了。
“这是怎么了?”柳柽手里拿了个不大的木盒子,四周用黄符纸裹着,“诺,瞧瞧样式对不。”
“小孩子火气旺了些。”白裕清笑着接过那盒子,这玩意拿在手中还有些重量,“你的手艺我还能信不过?”
白裕清显然是不打算打开检查的,他直接就将盒子放进了布兜里,却也不着急赶路。
“我看你是诚心要找他不痛快,横竖都是去找老天师,你是老天师的门生,他也是,没道理拦着他。”
“再说了,这九州万方找个人可不容易,多带个信得过的,也没什么不好。”柳柽是了解白裕清的为人,他多少有些可怜他这个小师弟了。
你别看白裕清这小子长得清清秀秀,看着正正直直,说话轻声细语的,那肚子里的坏点子可不少。
“这是我一手带大的娃娃,我能害他不成。”白裕清拿着茶杯打哈哈,“我是瞧你这儿孤孤零零的,想着不如叫我这小师弟留下来给你作伴。”
“他性子直的很,待不了多久,等他无趣了自然就回山上去。”
“你这算盘倒是打得响亮。”柳柽摆了摆手,这样的人物他可吃不消,“我看这事儿成不了。”
“你就当是帮帮我,我这师弟可是万万不能下山的,如今已经坏了规矩了,我怕今后会多生出事端来。”白裕清眉头微蹙,他拉着柳柽的手叹了叹气。
若是白映宣能下山他定不拦着,可他的命格变数太大了,若因果真能解,师父又何必囚着他呢?
白裕清还打算在说些什么呢,柳柽一拍脑袋说道,“你瞧这时候也不早了,今晚就留下来吃饭,尝尝我新学的手艺。”
随后就一溜烟的走了,留下师兄弟两人呆在这院子里各占一边,今日恐怕是这十多年来两人最无话说的一天。
等那日头下了山,柳柽的拿手好菜也上了桌,可白映宣这头正赌着气呢,如何都叫不动。
“去洗手吃饭。”白裕清走到门前又叫了两声,可白映宣还是不带动的。
“既然我叫不动你,天亮之后就自己滚回万钧山去。”白裕清是从来都不惯着他这个师弟的,这孩子就是个倔驴,你若顺着撸他,指不定尾巴能翘的多高。
“左右你都不打算带上我了,管我吃饭做什么?”白映宣这说的是气话,但到底心里是委屈的,嘴里嘟嘟囔囔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白映宣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索性将头偏了过去。
“成,我管不着你。”白裕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同屋里的柳柽说道,“柽哥,开饭吧,他还撑着呢。”
两个人吃饭时又扯东扯西说了不少话,等到月头升起来的时候,白裕清才打算动身,柳柽也不强留,将他送到了门口。
“天师给你留了话,我们家老爷子也给我留了话,阿宣我是不留不得的,你们一道走,路上也有个照应。”柳柽将灯笼递给白裕清,他抬眼望着天,却瞧不清月亮。
今天本不应该有雾的,但又想想或许是暗娼运作祟,也就当是正常的。
见二人走了出来,白映宣也赶忙站了起来,他看了眼白裕清,又对着柳柽说道,“阿柽哥,对不住,今日同你耍了脾气。。”
柳柽点了点头,他将另一盏灯笼递给了白映宣,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说道,“去吧,今晚雾大别跟丢了。”
两个人就在柳柽的目送中离了鲁园,又回到了一前一后没话说的样子,说到底两个人都是倔脾气,谁也不惯着谁。
只是这次白映宣跟的很紧,一来夜色黑了也不好走,二来这巷子是有玄机的,稍不留神就能跟丢咯。
白裕清虽说是不想带他,可脚步明显也放慢了,说到底是自己的师弟,还真能丢了不成。
可越走越觉得不对劲,他便转过头去看,这身后空空荡荡的,那还有什么人!
这么大个人还当真是跟丢了!
[爆哭][爆哭]脑洞很大,写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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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鲁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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