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来到松风水月门外远远看到那跪得笔直的背影,心疼至极,却也知他脾气执拗,只好转身去求泽芜君。
来到松风水月,看到跪在外面的弟弟,心中不忍,道:“忘机,你身上有伤,不易常跪,快起来,魏公子还在等你!”
看到他摇摇头,乞求的目光继续望向掩着的门。
进了门,行了礼后,蓝启仁道:“若是替忘机求情,就不要开口了!”
“叔父,魏公子天姿极高,侠肝义胆,与忘机两情相悦,倒也是美事。只是如今叔父不同意,那灵族圣灵女不远千里至此,也是对他情根深种,倒不如撮合他们两人一起,这样忘机就没了念想。”
“忘机等了他十八年,他竟然跟别的女子成婚,这简直是太过分!传出去,旁人都会认为忘机痴心妄想,我们姑苏蓝氏的面子何在?!”
“叔父,这十八年来忘机只有魏公子,而魏公子生性跳脱,昏迷十六年,很快便有了新的结拜兄弟,又有了红颜知己,如今他和忘机两情相悦,若是叔父真要拆散他们,最无法接受的恐怕是忘机,叔父也知道忘机那十六年是怎么过的,如今让他得而复失,只怕是把他往绝路上逼。”
“忘机从小懂事,无论是家族事务还是仙门百家之事,无论是他喜欢的还是不喜欢的,他都拼尽全力做得很好。而他今生唯一为自己所求的不过是魏公子,他认定了这一生都不会改变,叔父难道真想忘机一生悔恨,一生孤苦?还是逼着忘机带着魏公子彻底脱离蓝家?”
蓝启仁沉吟半晌,魏无羡也不是不能接受,乱葬岗他以身作靶子画招阴旗,温若寒入魔后,他拼死守护云深不知处,这些他都看在眼里。此子确实侠肝义胆,只是他修习邪道,终归是百家之靶,稍有不慎,便会重蹈覆辙,这让他无法安心地答应两人结为道侣,但若是不答应,魏婴另选他人,忘机会终生痛苦,甚至会怨自己。
见叔父沉默,蓝曦臣便知道这事有希望,出门后对着树丛后叫道:“出来吧,魏公子!忘机,你们两人同去,切忌慎言!”
“谢谢泽芜君!”魏无羡躬身行一大礼,忙扶起蓝忘机进了大门。
两人双双跪于蓝启仁面前,道:“请叔父(蓝老先生)成全!”
蓝启仁的目光落于魏婴身上,道:“魏婴,我知你修为高深,侠肝义胆,只是你恣意妄为,与我蓝氏行事风格完全不同,忘机沉稳、顾虑周全,你既愿意和忘机结为道侣,日后要多听他的意见,再不可鲁莽行事,酿成大祸!”
“是,蓝老先生,我以后一定都听蓝湛的。”只要能和蓝湛在一起,什么条件都愿意答应。
“魏婴,我蓝氏之人极重道侣,一人一世一双人,绝不可朝三慕四,另娶妾氏,忘机亦是,你们可愿意?”
“魏婴所愿今生唯蓝湛一人,绝不敢有二心!”
“好,其他长老那里我自会说服他们,忘机既已是仙督,他们也不能再说什么!”
“多谢叔父成全!”两人一起拜倒在地。
两人离开松月小筑,正遇上等在外面的泽芜君,看着两人衣袍下紧紧牵着的手,不觉笑道:“忘机和无羡终于得偿所愿,可喜可贺!”
“多谢大哥相助!”两人齐拜。
“自家兄弟,兄长也希望看到你们开心幸福,稍后我会让人制好婚书,道侣大典忘机觉得什么时间合适?”
“待我和魏婴商量后再回复兄长!”面上还是一副清贵矜持,心中却已雀跃不已,巴不得在最短的时间内举行道侣大典。
“还是尽快举行道侣大典吧,忘机已经三十八岁了,已近不惑之年了!”
这张古井无波的脸上难得出现一丝怒气,若不是面前是自己的兄长,避尘已经出鞘。兄长这是明显的嫉妒,嫉妒自己佳人在侧。
魏无羡皱着眉头紧盯着面前的一张俊脸,忍不住上手揉捏一下,闷声道:“蓝湛,原来你已经这么老了吗?”
满意地看着对方的表情变得凝重,紧张地盯着自己,声音里也带着明显的惊慌,“魏婴,你介意……?”
“蓝湛,都怪你,要不是你对我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我们之间就不会错过那么多年,不过,我的小古板已近不惑之年却还长这么俊,真让人喜欢!”
“是,怪我!”看着对面笑得眉眼弯弯的命定之人,心中的所有的慌乱和无措烟消云散,将人紧紧揽在怀里,只在心里默念着:“魏婴,你真好!”
看着二人的亲密再容不下第三人旁观,泽芜君满意地离开,一颗为弟弟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心里默念着:“忘机,你比我幸运,你还有可守护之人,而我今生再不能见他!”
“魏婴,我们去拜祭下母亲,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好!”
两人来到曾经开满紫色龙胆花的小筑,几间稍显破旧的房子,囚禁了一个女子的一生。
“蓝湛,泽芜君曾经给我讲过你父母的事,你说,你母亲一生在此,究竟是愿还是不愿?
“魏婴,也是你母亲!我不知,我曾经也想过把你藏起来,你终究不愿!”
“蓝湛,你想把我藏起来,你又不告诉我,我一直以为你不想我修诡道,可是我没有金丹,除了修诡道别无他法。”
“魏婴,现在你可愿我把你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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