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声音嘈杂不已，久违的热闹说笑声让牧四诚分不清虚实，他慢慢睁开眼，却又像被刺痛一般想要后退去。

广阔山野转为室内，万千玫瑰郁金化为五颜六色的气球和花带，漫天飘扬的金粉变为庆生的彩带。室内人虽然多但大多数面容模糊，只有零星几个有清晰面孔。其中一个人笑着走向牧四诚，其他人也跟着看过来。

“四哥，生日快乐。”那人说。

牧四诚瞳孔骤缩，阿曼德微愣随即反应过来：“今天是你生日？”

“不是，”牧四诚立马否认：“我好多年没过生日，早忘记哪一天了。”记得也没用，反正没人陪他过，孤零零没有朋友的生日对他来说是一场折磨。

阿曼德静静的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行了走吧。”牧四诚表面不在乎实则有些慌张的带阿曼德离开这个空间。时空割裂，阿曼德先出去，踏入缝隙的那一瞬，牧四诚回头看到残留景象中一个阿曼德的面孔微笑着对他说了什么，但没听到声音，只有口型的三个字。

离开幻境回到宿舍时，牧四诚还有点神魂不定，第一次怀疑自己的眼力。

“牧四诚，”

他回头，看到和幻境中相同的那副面孔温和笑着：“生日快乐。”

“你......”牧四诚一时分不清虚实，好像自己还在幻境中。

阿曼德难得见到牧四诚这样，微微笑道：“即使今天不是你生日，但0104不会骗人，就当提前跟你说了。”

牧四诚看向他的眼神晦暗不明，阿曼德被看的有些不自然，偏过头问：“那个有清晰面孔的人是谁？”

“你猜。”

阿曼德一头雾水，毫无头绪：“你的朋友我怎么知道。”

“你听说过。”

“.......被你杀死的那个？”阿曼德犹豫道：“你都杀他了为什么还想见他。”

........室内一整沉默，牧四诚垂眸，许久才缓缓开口：“愧疚？后悔？不知道。”

他抬眼，眼中闪过一道红光：“或许因为他像你一样又傻又好骗，杀他后产生的那点怜悯之心呢。”

阿曼德摇头：“你不像会有怜悯心的。”

你像是失去挚友的痛心。

牧四诚危险眯眼：“要不你试试？”

他们都说死去的朋友是牧四诚的弱点，可他觉得活着的朋友才是。死者终将成为回忆，念念不忘。

他再次摇头：“我不想成为下一个被别人整天念叨的你所谓的弱点，况且我会变强，直到你杀不死我。”

“噗，”牧四诚不可遏制的笑了半天，小指轻抚眼角，摸去不知是喜是悲的泪珠：“我等着这一天。”

门外传来脚步声，牧四诚走到窗边：“走了，免得一会有人进来又乱叫。”

阿曼德补充：“还容易误会。”

“误会我们偷情吗”牧四诚临走前回头：“还有.......谢谢。”

很久没人跟他说过生日快乐了，这些年阿曼德是第一个。

“什么？”

没有回答，牧四诚早已翻身从窗边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