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子寒接到电话时候正在录音棚陶醉在自己的新歌里，眯着眼睛嗑药似的，摇头晃脑地划开接听键，听到熟悉的音色吓得一激灵，险些从座椅上把自己甩飞。
从小到大，于子寒从没见过唐怏这样的脸色，等人洗完澡裹上浴衣出来了于子寒才敢小心翼翼凑上去。
“咋回事儿啊哥......”
于子寒吓够呛，要是他这大表哥在他这边出了啥事儿，他大姑父得第一个让他陪葬。
唐怏从于子寒手里抓过新衣服，径直越过他。
于子寒跟上去，他端详着仍有些潮红的脸：“不是，你这是......被哪个不长眼睛的下春.药了？”
唐怏忽然转过头看他，于子寒摸不着头脑，被他哥那可怖的眼神吓一跳。
于子寒哪知道自己一语成谶，闫溪泽还真就是个人形春.药。
唐怏后仰着陷进沙发里，兀自拧着眉心，忽然开口：“什么味道。”
“什么......什么什么味道？”
“就是你屋子里，有什么味道，熏得我头疼。”
“什么啊，”于子寒一头雾水：“我房间不说别的，香水都不喷，每天通风的啊？”
唐怏站起来，像狮子捕捉猎物一样逡巡一圈，最后在一堆衣物面前停下来。
“这是我们二公表演时穿的衣服，怎么了？”于子寒奇怪的问，因为家里公司颌节目的合作关系，这些衣服都是租借自家的，用完了顺势从他这还回去，下午就有人来取了。
不想唐怏一听这话面色剧变：“洗过没？”
“还没，下午有人过来拿去干洗——”
“扔出去。”
于子寒傻眼了：“啊？”
当然他也不会傻到这时候撞他哥枪口上，即使这些衣服都不便宜，但于子寒也毫不犹豫地打扫出去扔到门外。
唐怏的脸色却没有因为味道的消失而好转，他几乎是把自己重新摔回沙发里，那个熟悉又恼人的味道消失了，可他的心并没能平静下来。
刚才在会客厅，别说等闫溪泽给他倒酒产生什么肢体接触了，单单是属于那人的味道一拢过来，他全身上下就跟他妈的发了癫病一样，难以启齿的物什在衣物下昂首挺立，眼前尽是些不堪的臆想，尤其对方竟还毫无察觉地凑近拿该死的毛巾要给他擦身，险些身体的异样被当众发现，那才是丢人丢到九霄云外。
而就在刚才，只因为衣物沾染那人的味道，自己嗅到后竟然会产生那么大反应。
唐怏无法接受他已经因为对方不经意散发的气息心神不宁，对方却气定神闲，端一副茫然无知的模样，然而这就是事实。
这个堪堪见过一次......不，两次面的家伙，一个脸蛋身材稍微好点的小明星，凭什么能让他如此方寸大乱？
如果不是唐怏相信科学，他简直怀疑这个人对他下蛊了。
闫溪泽并不知道唐怏已经一定程度上对他产生了厌恶的情绪，但如果他知道了也只会欣慰。
唐怏忽然想起来什么：“昨晚要他签协议，怎么没来？”
于子寒发会儿愣，才知道他说的是闫溪泽。
“噢，”他摸摸头：“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于子寒把随身包里那些车钥匙和零零散散的卡全抖出来：“那天闫溪泽忽然找到我，说是什么，呃，不想继续关系了，然后就把你给他的东西一股脑儿都塞给我让我转交给你。”
草。
唐怏脸色黑成锅底，所以这他妈的算什么，他被一个小明星给甩了？
于子寒被唐怏脸色吓个半死，急忙解释：“开始我没当回事，以为他玩啥欲擒故纵呢，就没第一时间给你，不过今天我又遇到他了，感觉这小子好像认真的。”
唐怏想起他今天看到的那张又冷淡又呆，什么都写到脸上的青年，冷笑一声：“他会玩什么欲擒故纵。”
看着那些车和卡，唐怏愈发心烦气躁，本来第一眼就看着顺，今天发现有兴趣，火刚烧上来，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至于让唐怏主动去找他？开什么玩笑，他还没饥渴到那个地步，区区一个小破明星能有什么大吸引力，他就不信找不到个更可人儿的。
于子寒见他哥烦的厉害，试探性说：“前几天听刘哥说有空，再不晚上叫他们几个一块去‘黑桃k’玩玩？”
李烁峰和刘与阳他们是唐怏的发小，四个人从小玩到大，于子寒是里面最小一个，小时候没少被这帮混蛋欺负，不过感情也是越长大变得越铁。
这阵子都忙，李烁峰正忙着跟家里那个长得跟妖精似的私生子弟弟斗智斗勇玩争家产的戏码，刘与阳也忙着打理公司业务，几个人也有段日子没见了。
唐怏没什么心思，但一想到闫溪泽像跟心底拧的绳较劲儿似的，再加上好久没跟哥几个见面，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另一边于子寒低头耍着手机，从黄格格那里知道了事情经过，他心里有个隐隐的猜测，又不太敢相信。
他哥现在这样不会都是因为闫溪泽吧？
“哥，那个闫.....”
“什么。”
于子寒又是被唐怏脸色吓一跳，小声说：“没什么，没什么，我是说我研制新歌呢，要不要听听？”
唐怏对他那些抽象的破歌没半点兴趣，没再搭理他。
晚上八点，黑桃k准时点起糜黄的灯光，这是京市最有名的几个酒吧之一，不仅是权贵爱来玩，旅游的行人也有凑热闹的。
外面堵得水泄不通，人人都想一览被称为京都禁果的酒吧长什么样，无奈里面空间有限，很多人只得先在外面排队领号。
李硕峰那辆骚气的亮红色跑车就是这样停在酒吧前门，服务生早已经接到消息赶来迎接，李硕峰华丽丽下了车，顶着一头深红棕的头发进了酒吧。
“我，草。”一旁排队等待的人傻眼了：“不是，凭啥他就能直接进啊，我们都等了好几个小时了。”
“长眼睛的人也问不出这话，哦对，你近视眼，”旁边损友损他一句，语气不失羡慕：“一看人家都大客户，认得牌子不，那跑车光一个月擦油钱都够你吃十年饭了。”
唐怏一行人早已经订好包间，李硕峰一进来就给了于子寒一拳：“几个月没见又往上蹿不少，你哥可没苦着你吃喝的。”
“你憔悴不少，”于子寒幸灾乐祸：“看来叔叔在外风流出来的小弟弟短着你吃喝了？”
“草你脸的，”李硕峰笑骂一句，扭头朝唐怏告状：“看你，教出来的什么玩意，小时候也挺乖的，长大这么个缺德行。”
唐怏：“你家里那个，怎么样？”说的是那个私生子弟弟。
“被这小野种抓机会将了一军，公司那边出了问题挨我们老爷子一顿训。”李硕峰磨着牙
于子寒“哟”了一声，损了吧唧地奚落道：“他还会抓你辫子呢，想不到还挺有手段。”
刘与阳嫌弃地看李硕峰一眼：“抓他把柄还用得着手段？手脚加一块都抓不过来的。”
几个人闹腾一番，旁边那些也是所谓的名流都搭不上话，他们家族都是仰仗这些大人物鼻息存活，跟着李硕峰过来，直白了说其实就是启到个充场子的作用，跟唐怏一行人的身份差了不止一点半点，今天能来一次到外头至少能跟别的上位圈吹一年，当个氛围作用也心甘情愿。
“好不容易出来玩，烦心啥呢。”
李硕峰一屁股把唐怏身边的沙发坐地凹陷，自知这位发小不喜与人接触，也没硬往上靠。
唐怏酒杯满上酒，瞥了他一眼。
刘与阳从另一边坐下：“都听子寒说了，今天就是陪你找痛快的，喏。”
他把手机里的照片调出来给唐怏看：“吧里老板把这儿的尖货都发我了，个顶个的干净，喜欢哪个？”
唐怏啜了口酒，顺着刘与阳递过来的东西垂眸看过去，说实话，确实都挺标志的，也是唇红齿白的美少年，可还是，离他中午看到的那个差很多。
想到那个人，唐怏愈发烦躁起来，他本以为几个小时的时光能够捱过那场光怪陆离的臆想，可那股诡异的灼烧感愈演愈烈，整整一下午，弄得唐怏几次去浴室冲澡也降不下火气。
唐怏随手一指：“就这个吧。”
他迫不及待要把那个青年的身影从脑海里挤出去，就现在。
于子寒自始至终从一边看着，眼珠一转，默不作声低头发了个消息。
一群人喝酒玩游戏，不一会儿门被敲响，是唐怏点的那个小鸭子。
这小鸭子还是个雏，来之前被自家老板再三嘱咐今天万不能出差错，他一听要伺候的是个位高、权重、惹不起三件套齐活的人，自知今晚不会好过，却没想到买主如此年轻，除开那只有些怪异的灰眼，堪称一种冷傲的俊美。
粉月先是把几瓶酒放在茶几上，一步步婉转着扭搭着腰走过去。
“客人，要喝酒吗？粉月给您倒。”
唐怏的酒杯空了。
粉月摸不清唐怏的想法，但倒酒这件事放在什么地方都是绝不会出错的，于是大着胆子靠过去。
唐怏始终没什么反应。
然而就在距离拉进到某个限度后，他再次闻到属于别人身上的味道。
可却不同青年身上冷冽的清香，刺鼻的脂粉味让唐怏浑身不适，他一开始只是皱着眉，可不一会儿功夫，身体反应开始变得极为剧烈。
粉月能够感受到唐怏强烈的气场，他硬着头皮靠近过去，结果没想到，唐怏竟然突然干呕起来。
唐怏挥开那个小鸭子，脚步都乱了，跌跌撞撞进去卫生间。于子寒大惊，和刘与阳赶紧跟进去。
“呀？”
“唐公子怎么了？”
旁边的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身上带了什么？！”
这男婊子身上不会带什么毒品了吧？草，那不光是这鸭子，今天整个会所也没命开到明天，眼看李硕峰脸色变得铁青，粉月吓地扑腾一声跪在地上。
在浑然不知的情况下惹了大祸，粉月瑟瑟发抖，泪流满面：“我没有！真的没有，就是来之前仔细洗了澡，喷了香水...喷地多了点......”
于子寒在里面给唐怏顺背。
唐怏还是不习惯别人接触，推开于子寒的手，他同样受不了自己的脏，拿来一次性洗漱用品简单清洗了一下，清凉的薄荷味驱赶了刚才黏腻到嗓子眼的恶心，随之而来的是对那个青年气味更为膨胀的浓郁渴望。
他闭了闭眼睛，睁开眼时镜子里的人也睁开眼，眼角一阵猩红。
热度死命也压不下去，无法冷静，睁开眼是气味与面容的记忆在眼前闪回，闭上眼则是青年完完整整的一张脸还有那些难以启齿的桃色片段。
他还记得那个人的名字，叫闫溪泽。
闫溪泽。
闫溪泽。
内心在重复着，每念一句，太阳穴又疼又麻地厉害，心脏跟着一跳一跳。
癔症似的幻想又开始在眼前重现，而这一次或许因为人不在眼前，伴随而来的还有脑海深处针扎般的疼，唐怏狠狠咬住唇，血珠滚到下巴。
唐怏这幅神情恍惚摇摇欲坠的模样让刘与阳皱紧眉头，他跟唐怏从光屁股就开始一起玩，就是当年发生那事儿也没见过唐怏这种表情。
“到底怎么回事？”
唐怏捂着半边脸，隔了好半天，才从嗓子眼挤出声音：“......我不知道。”
妈的，他是真的不知道。
他到底怎么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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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上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