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院中，柳承禹立在房门前，柳寻萧跪着院子中央。

路过的奴仆均是低着头快步离开。

谁不知道柳府的家规严格，夫人去世早，老爷就只有大少爷这一根独苗。可柳承禹心狠，真打起来，也是毫不留情。

大少爷脾气又倔，宁死不低头，每次都要弄个血肉模糊才肯收手。

一旁的老管家七叔拿着家法呈上。

七叔满脸愁容，他是自小看着柳寻萧长大的，最是心疼大少爷。

老管家只觉得手中的家法烫的手心全是汗。

柳承禹一言不发，伸手拿过家法。

家法是一根四指粗的老藤条，平日里一直拿盐水泡着，保持着藤条的韧性。

七叔看着端正跪着的大少爷，再看满脸怒气的老爷，就知道这一顿又轻不了。

“老爷……”

柳承禹瞪了他一眼，“你别说话！”

七叔长叹一口气，不再说话。

柳承禹看向柳寻萧，又暗中掂了掂手上的藤条。

往日儿子在这藤条下辗转的模样又出现在眼前，柳承禹不禁皱了皱眉，自己的儿子，哪有不心疼的。

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儿子，柳寻萧端正跪着，满脸的不忿。

柳承禹只觉得火冒三丈。

真是反了！区区稚子，哪里知道官场的厉害！

如此天真，如何能够继承家业！祖上几代攒下的家业，难道要毁在他的手上？

“知道错了吗！”

柳承禹呵斥道。

“孩儿不该忤逆父亲，该罚。”

“还有呢！”

“还有什么，孩儿不知。”

柳承禹觉得被气得头晕，是他忙于朝政，疏忽了对儿子的管束，才叫他的儿子长成如此天真的模样，今日他就好好教教他什么叫为官之道。

“冥顽不灵！为父今日就好好教教你什么是成熟！”柳承禹举起藤条就是狠狠一下。

“呃……”柳寻萧只觉得背上被撕开一道口子，浑身冷汗尽下。

他家规严格，从小被打着长大，自然深知家法的厉害。

只是，这次他不想认错，也不想接受父亲的教训。

因为他没错，父亲教的，他也学不会。

“你从小恣意，为父不愿管你，没想到竟让你变成如此模样。”

“啪！”

又是狠狠一下。

柳寻萧咬着牙，愣是没有哼出一声。

柳家的家法可比太傅的戒尺严厉得多，打在背上，一下就足矣让人皮开肉绽。

“年近弱冠，竟然如此幼稚！”

“啪！”

三下过去，柳寻萧的背后已有血迹渗出。

“为官者，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古来圣贤皆如是，孩儿不觉得是幼稚。”

“你！”

柳承禹被顶的无话可说。

“好好好！没想到，我柳家竟出了个圣人！”

“啪！”柳承禹只更加狠狠的打下去。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儿子竟然敢跟自己顶嘴。说什么狗屁？朝局混乱，圣贤早就被其他的官吏挤出朝局了！如今他还能屹立不倒，甚至离那个至尊之位越来越近，都靠他的铁石手腕，什么圣贤，狗屁！

柳承禹的责打一下狠过一下。

柳寻萧的背后渐渐被血液染红。

“老爷！老爷！”

一旁的老管家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抓住了柳承禹的手。

“老爷！这么打下去要打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