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世离开后，殿中的两人也忍不住跌坐在地。

师傅最后那句话说的严厉，可聪慧如他们又怎能听不出老先生的心疼。

柳寻萧苦笑，济世这样一心软，反倒让他清醒了。

师傅不该心疼他的，他真的错的离谱，他甚至想要以后都要侍疾的。

他私心里想着，什么为君之道、为臣之道，只要他肯受罚就是了，大不了拼着这双手不要。

可是哪有那么容易，惩罚是叫他长记性的，不是叫他从此安心犯错的。

柳寻萧缓缓站起，挪到殿外端正跪着。

姜兴独自在御台之上坐着，他觉得浑身都是寒意。济世的心疼让他觉得羞愧。

为君之道、明知故犯……他苦笑，师傅还不知道他对哥哥起了那样的心思呢。

这样的自己，如何对得起老师心软啊。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黄立有的声音，“陛下，十七那边有消息了。”

“嗯。”

“事成，只等下朝，柳相回府即可。”

“嗯。”

姜兴缓缓爬了起来，该听朝了，他缓缓走向朝政殿。

经过柳寻萧身边，他忍不住瞥了一眼哥哥的手。

近距离下，那双手的惨状更令人心惊。

姜兴机械的走着。

前路如何，一片茫然。

哥哥，你会原谅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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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朝后，柳府。

柳承禹刚推门进入书房，就赫然发现地上的尸体。

木槿！

他眉心一皱，木槿是他派在皇帝身边的耳目，可如今竟然被人杀了，还放在了自己的房里？

他俯身捡起尸体旁边的刀，眼神微眯。

能做出这样事情的人只有皇帝，那小皇帝已经发现自己在谋反了吗？

柳承禹有些心惊，若是这个小皇帝听话的当个傀儡，他还可容他多活几日，但若是这个金丝雀长出了爪牙，那也不必留了。

“父亲！”

柳承禹猛地回头，他唯一的儿子柳寻萧正站在门口。

柳寻萧看着眼前的一切大惊失色。

木槿不是被他送出城了吗？如今又怎么会死在父亲的房里？

“父亲……这不是陛下身边的宫女吗？”

柳寻萧声音颤抖，他本就对木槿有所怀疑。

弟弟是什么样的人他清楚，他是不会轻易爱上一个小宫女的，除非是这个宫女刻意勾引。若是如此，那这个小宫女背后之人绝不会放任她失踪而不管的，他本想先将她抓住保护起来，再行审问的，可如今，好像不用再审了。

“什么宫女，这不过是个丫鬟罢了，为父是不小心撞到……”

“孩儿昨日刚将此人从宫中抓走，因为此人图谋不轨，勾引圣上。”

柳承禹眼神变得危险，皇帝真狠，他果然知道了，不仅知道了，还要杀了她，不仅要杀了她，还要将尸体送到府上**！

“是，她是为父派去的又如何，朝中哪个大臣在宫里没有耳目？”

“父亲！”

柳寻萧忍不住浑身颤抖，“为臣者，该安心做事，替君民分忧！父亲万万不可陷入这样的歧途啊！”

“幼稚！你以为凭着一颗真心，为父就能坐到今天的位置吗！你就能有今天这样高人一等的生活吗！你不过是坐享其成的人，又凭什么说为父走的是歧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