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父同行，与天地共进退；路无退转，同命运争吉凶。”

雪夜。

影子瑟抖着从梧桐树下的土洞爬出，猫腰窜向亮灯的仓库。

留意好多天了，他对此举胸有成竹——只有四个穿制服的巡山员忙着装运货物，其他人窝在成排的砖屋里烤火，瞭望台上的值守也在瞌睡。

机不可失。他呵着白气，一鼓作气跑到仓库门口的阴影处，顶开一口木箱的盖板，翻身而入。他确定这口箱子是要登艇的。

闻起来像是一箱狐狸皮，好得很。搓着发痒的冻疮，攒暗劲往热烘烘的皮子里陷。冻僵的皮肉活络开来，身体还是止不住哆嗦。

推箱子的人来了，隔着木板叨唠雪夜还出月亮的古怪天气。他窝了窝身体，避开木缝间漏入的一线光亮。

……

昏沉中汽笛响起，一阵抖动，庞然巨艇启动了。

影子蜷缩在黑暗中，紧攥着一只草笼，迷迷糊糊哼唱起来：

“日月垂光，同征四方，如雷如霆，荡尽苍黄；贼魃为虐，心忧且伤，丧乱不除，何处吾乡……”

他梦见了父亲。

如果有一天，父亲突然不见了，你会去找他吗？哪怕千山万水，哪怕千难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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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