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仇与慕容宝二人正私下揣测,忽听得咯咯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几个美貌女子从花丛中露出头来,娇笑着向这边奔来。带头的女孩,年纪约莫十七八岁,鸭蛋脸,一张小巧的嘴巴微微翘起,肤如凝脂,眼若琉璃,一副天真可爱的娇俏好模样。
绝仇二人不及回避,端端的给撞了个正着。
为首那小丫头娇笑道:“两位师兄,没见过啊?主人可让你们给带什么好玩的了?”一双妙目不停地在绝仇身上瞄着。
“可不正要瞅瞅姐姐们需要些什么。”绝仇微笑道。
“师兄说话恁的好听,莫非又是个……”那女孩伸出一根滑润细腻的手指轻轻划过绝仇的脸。
绝仇常被小师妹如此调戏惯了的,假装一脸色眯眯看着那丫头。
“……太监!哈哈哈,嘻嘻嘻。”当中一个粗眉大眼的姑娘十分找揍的补充道。
“胡说,这位师兄若真是个阉人,岂不要痛坏许多妹妹的心么?”那丫头不知和太监有什么仇怨,阉人两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字字如刀,爪子不由分说伸向绝仇下身。
绝仇伸手握住那只羊脂玉似的小手,反客为主:“要验明正身也不必劳烦姑娘亲自动手,兀自污了这纤纤玉手啊”。
那女孩杏眼一瞪,挥手就是一巴掌,绝仇脚下轻轻一移,那小手擦着她面颊落了空,绝仇却装作被打,伸手捂着脸一跺脚,学着那女孩娇滴滴的道:“姐姐怎么打人?”
那女孩“噗”的一笑,说声“讨厌”转身笑着跑开了,跑出几步,回头笑道:“我叫芸儿,记得带好东西来啊。”
方才一番撩拨令慕容将军叹为观止,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对绝仇的佩服又加深许多。
绝仇:“看来此处常有陌生人来往,否则这些女孩不会对你我毫不提防。”
“此地如此隐蔽,怕是没有人敢如此这般大摇大摆出现在她们面前。”慕容宝一面惊叹此人角色转换之不留痕迹脸皮之厚之无边无际,一面回答道。
二人等到天黑后悄悄越墙而入。绝仇未到过王宫,只觉得此处院落雕梁画栋及其精致宏伟。慕容宝久居王宫,却一眼看出,此处建筑风格正是依照西凉王宫的式样而造,就连几进几出的长廊都照搬原样。
“即便毁家纾难也不忘享乐,若让你等得了江山,百姓岂不遭殃?”慕容宝切齿道。
绝仇轻轻摆摆手,只见两个掌灯人向这边走来,两人急忙藏于假山之后。只听一人道:“安大人真是不知好歹,连芸丫头都敢碰,等咱们主上成了大事,看不把他千刀万剐。”另一人接着道:“你莫乱说,小心隔墙有耳,主上还要靠这家伙成就大事,怎会连一个丫头都舍不得?”
“我只是……只是替芸儿丫头不值……”两人说着走过去了。绝仇与慕容宝对视一眼,悄悄地尾随着那两人。
那二人穿过回廊径直来到了一小院,只见小院门上悬着一匾额,上书“储秀阁”。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好一座世外皇宫。”慕容宝悄悄说道。
那两人想必是太监,在门外站定了,柔声道:“芸儿姑娘,主人有命。”
喊了三遍,才听见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钻出个小丫头半张脸来:“姑娘睡了,休要打扰。”
那太监上前一步,嬉皮笑脸道:“梅儿姑娘,我的好姐姐,若没主上御旨谁敢聒噪你家姑娘?还请叫醒姑娘,我二人好交差。”
“梅儿,既然是主上有令,难道还能够不去吗?小栓子,你只顾稍等,我随后就来。”屋内传出芸儿病恹恹的声音,浑不似白日里调侃撩拨人时的刁蛮妩媚。
“还是姑娘明理,不难为我们这些下人。”小栓子讨好地说。
稍停,从门内走出一个人来,只见:小蛮腰,鸭蛋脸,朱唇一点,目似含水,顾盼生辉,肌肤赛雪,一袭粉红的衫子,衬着双颊透出些微微的红来,真似淡彩一抹,令人望而生怜。绝仇忍不住心里拿她跟大师姐比,这女孩儿虽没她的英气,妩媚柔骨之态,却又胜于她。
芸儿由丫头梅儿搀着,轻移莲步,分外娇嗔柔弱,与白天相见时判若两人。
绝仇二人施展轻身功夫悄悄尾随二人,走过一条长廊,只见好大一座人工湖,湖水清澈,莲花盛开,淡淡的香气弥漫在夜空中。湖心有一座很大的亭子,隐约传来乐舞之声。
芸儿停下脚步,双眉微蹙:“今儿来的何人,好大的排场啊!”
小栓子犹豫了一下,道:“回姑娘的话,是安大人。”
“安大人!?”芸儿脚下一顿,背上的肌肉立刻绷紧了,手心里无端出了一层细汗,声音里难以抑制的恐惧。
“主上真的要我伺候这位安大人?”芸儿深吸一口气,不动声色道。
“安大人点名要见姑娘,主上也没法子……”小太监唧哝道。
“那阉驴又如何得知有我这么个人?”说着这句话她整个的人犹如掉进冰窟窿。
原来自己不过是主上可以随意馈赠的玩偶而已。
绝仇想起柳细细,不由的怒不可遏,慕容宝按住她肩膀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莽撞。
几人远远的立在长廊,小栓子前去通报。
绝仇二人贴在长廊上,远远望去,只见亭中四五个坦胸露乳的女子在几个乐师的演奏声中翩翩起舞。正中坐着两人,一人衣着华贵,左手握着一块手帕,托着腮帮,贪婪地注视着舞池。另一人着灰色衣服,面色苍白,活像一个阎王。
小栓子一会儿跑了回来,道:“安大人请姑娘过去。”说着伸手搀着芸儿,两人一摇一摆走在前边。
绝仇二人不敢十分靠近,远远的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一会儿,那灰衣人上了一条小船,飘然而去,小栓子领着那几个舞女叽叽喳喳的绕着原路走了。乐师们又奏起了音乐,却见芸儿姑娘独自舞了起来。只见她舞步飞旋,柔弱处似弱柳扶风,强劲时又似红梅傲雪,衣袂飘飘,仿佛仙子下凡。
一曲终了,安大人将手中帕子一挥,只见乐师们纷纷离席,从小桥另一头鱼贯而出。安佑宅上前搂住芸儿水腰,身后两个大汉跟着,梅儿、小栓子只在后面远远的跟着,一行人顺着原路返回。
绝仇二人附在走廊上见几人去得远了,方才下来悄悄尾随于后。
几人下得桥来,早有六七个太监模样之人掌了灯抬着轿子迎了上来。安佑宅搂着芸儿姑娘上了轿,其余人紧随其后,绕过花园,来到一处所在停下脚步,名曰“迎客轩”。
安佑宅扶着芸儿下了轿,两人便走了进去。梅儿欲跟进去,安大人身边大汉手一伸,将她拦下。小栓子撇撇嘴,随众公公回避,那两个大汉一左一右立在门口,好似两个门神。
几人还未走远,只听房内传出呻吟之声,时而夹杂着几声凄厉的叫声,梅儿哭着喊道:“小姐”,欲待回去,被小栓子拽着手,两人含泪而去。
绝仇这辈子最恨的就是男人欺侮女人,母亲、师娘、还有柳细细姑娘,这些人、是使她身上的逆鳞,此时这叫声仿佛一把火点着了她心中的猛火油,一时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摸出两颗血火铁蒺藜,向大门口那两个大汉掷了过去。
铁蒺藜原是江湖中寻常暗器,但被师娘和小师妹改造,成了威力惊人的杀人凶器。此物形状如蒺藜,周身小刺,如黄豆般大小,本身并不厉害,里面却是火药加剧毒,一旦进入人体,便会因遇血遇热而爆炸,爆炸威力视火药多少而定,威力大者可以将人五脏六腑炸做浆糊,威力小的,一时半会儿不会伤及心脉,但里面的剧毒就会进入身体,随着血液流遍全身,不到片刻便会气绝身亡,绝无可救。
那两人武功原也不弱,但一则未加提防,再则绝仇的暗器手法十分高明,待二人察觉时,为时已晚,只觉得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刚一运气,腹内翻江倒海,五脏六腑炸做一锅粥,两人同时鲜血狂喷,半字未吐倒地身亡。
这一手暗器功夫石破天惊,慕容宝不禁咂舌道:“幸得在下是姑娘朋友。”
绝仇也不答话,大步向前将其中一人倒提起来,投入湖中。慕容将军会意,将另一人也提起投入湖中。
绝仇一脚踹开房门,只见安佑宅跪在床上……,芸儿被脱得赤条条的双手绑在床上,白净的皮肤上到处是抓痕与咬痕。
绝仇何曾见过如此丑恶景象,一时又羞又气,拔出长剑,闭上双眼,一剑刺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安佑宅抬起芸儿左腿就去挡剑,慕容宝惊呼一声,眼看一剑下去,芸儿姑娘一条腿势必不保。绝仇微感不妙,硬生生撤回了宝剑,自己反被回撤之力震得后退几步,险些碰到桌子。
慕容将军顾不上芸儿赤身**,从背上拔出铜锏,向那恶贼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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