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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屿生抬手拍了他一下, 巴掌打在了游寅脸上,发出清脆的声响。xiaodiaodayacom
应该不怎么疼,但这行为确实不是她本意。
倪屿生扭头, 瞪向他的眼睛里有微微的歉意, 以及怨念,甚至不知道是因为被游寅咬的太痛了, 还是突然情绪化, 眼角泛红,眼眶里晶莹泛着水光, 让人心疼。
倪屿生扇完她耳光后,因为愕然忘记及时撤手。
游寅脸一侧,吻住了她的手指,然后咬住,滚烫的唇舌贴着它微凉的指节一寸寸含住。
倪屿生想抽胳膊,已经迟了。
“你干嘛。”埋怨的话说出来,因为指尖被咬的痛感打了个弯,彻底变了味。
游寅带着同样是埋怨却不同情绪的起因的眼神, 直勾勾地注视着她。
倪屿生被他这混着□□与克制的眼神看得大脑空白,无意地抿了下嘴角。
游寅波澜不惊的眸子终于动了, 他抬手径自捏住倪屿生瘦削的下巴,轻轻一捏, 倪屿生被迫仰头。
游寅终于松口,逼近, 作势要亲她。
动作霸道有强势, 像是惩罚她方才的躲避。
倪屿生抓着他衣角的手指微微抓紧,对于游寅的行为明显有意避讳。
游寅强烈的入侵性让倪屿生忌惮。他今天心情不好,倪屿生心想。
生怕惹怒他, 又生怕自己的过于鲜明的情绪会将两人越推越远,倪屿生带着纠结拧巴的态度,终于做了决定。
她强打着精神,用稀松平常的语气,说着玩笑话遮掩过去:“不让你亲。你刚才咬我那一口,我生气了,非常生气,后果十分严重!”
不等游寅有反应,倪屿生挣开他的怀抱。
倪屿生一口气跑到院子里,只觉堵在嗓子眼那口气才舒出来。
调整好状态后,她回头,冲屋内的游寅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试图以此挽回方才尴尬的氛围。
花香带起她的黑色的绸质裙摆,阳光点缀眉梢,明眸皓齿,赏心悦目。
游寅在室内望着她,不同于室外滚烫的日光,阴凉的空气下他气质冷淡,沉默着,目光专注。
想着今日突来的种种变故,游寅思考的同时甚至开始后悔带倪屿生走着一趟。
说是寻清净,等她把国内的事情处理好,为她更顺畅的事业铺路。
却不想“闪现接大招”,把她逼到绝境,连带着两人的关系都无比的尴尬。
游寅开始自责。
对上她美好且会发光的笑脸,游寅勉强地勾了勾嘴角,给她能力范围内仅有的安慰。
得到回应的倪屿生,悬着的一颗心渐渐地落下。
三秒后,她正回头,与此同时她嘴角染上的笑意正一寸寸地被敛走。
她不安地抿唇,不知道游寅是否察觉她的异常,以及是否介怀她的异常。
倪屿生蹲在花圃边,看被硕大花苞压得摇摇欲坠的藤枝,神思逐渐游离。
她似有所感游寅在注视着她,却又不敢回头,去承接她目光深处的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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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游寅看着女孩竭力佯装出雀跃的身影,眼底没什么情绪,陷入沉默。
故事的开始是游寅在时装周后台,遇见一见钟情的爱人,是倪屿生站在T台尽头惊艳众人,任他亲吻。
——如果将他们的那场相遇断章取义,可以归纳出这样一句文艺而戳心的台词。
但事实却是,游寅对她异于常人的关注,而非情动。当然游寅承认,明眸皓齿的Niyus在并不缺美人的秀场上,的确十分瞩目。但游寅关注她,更多的是因为——
游寅在她身上,找到了香水创作的灵感。
只是在走廊上极其普通的一次错身,游寅转头时,女孩已经走远一截,身形窈窕,廊顶的灯光勾勒着女孩的身形,带着初恋般酸甜的美好。
但这些细节对于游寅而言是模糊的。
脸庞素净,毫无粉黛脂粉的油腻味。因为是刚到后台准备试装试衣服,所以她是极为干净的,不染纤尘坠入凡间的仙子。
如灵鹿穿梭在密林,蓬勃绿意间,稀薄的光束下,泉水、鸟鸣,混着草木的清新与冷冽泉水的清爽。
游寅被事务缠身,等抽身再去后台寻她时,正巧是她因礼服被毁被不想担责任得工作人员敷衍了事。
他决定帮她,并且私自替她安排了舞台效果。
素未相识的两人,带着让人愕然的默契,超常发挥。
游寅喜欢掌握主动权,讨厌一切在他世界里失控的现象。
比如Niyus众目睽睽之下与他互动。
这根游寅小时候的经历有关,身边的同龄人不是光明正大不需要任何根据和理由的欺负他,就是打着想要交朋友的名头接近他,在游寅打算交付真心把他们当成朋友后,便又将从游寅这里知道的小秘密当作乐子传播出去。
从小的阴影根深蒂固,导致游寅对于社交的态度非常冷淡。
高岭之花的称号也是这么来的。
所以此刻,他对于倪屿生寻求互动,将现场的关注焦点引导他身上来的行为,感到非常的抵触。
像是小时候他精心准备了生日礼物去参加“朋友”的生日会,受欢迎的朋友家里热热闹闹,小游寅孤零零地在那被当成了空气。
他等啊等,脚底的绿草坪都被鞋跟磨出一个浅坑,朋友终于姗姗来迟。
小游寅喜上眉梢,挥着胳膊冲他招呼。
周围人这才发现他一般,纷纷投来嫌弃的目光:“他怎么来了啊。”
“你怎么把他请来了?”
“他是你朋友吗?”
“朋友”和身边人勾肩搭背:“当然是我朋友。今天我过生日,我特意请他过来表演节目助兴的。Yin,你不是说自己会翻跟头吗,大家都挺想看的。”
“哈哈哈哈哈。翻跟头,好啊好啊。”
“想看!十分想看呢。”
“这就是你们中国功夫吗?我都等不及了,快点表演吧!”
起哄声、喝彩声、哈哈大笑的声音,像是汹涌的海潮,猛地冲过来,翻起惊天骇浪,小游寅刚好站在浪花下,顷刻间,水花四溅,他被冰冷的水流浇得浑身激灵。
像Niyus这样眼底情绪捉摸不透,不愿对人交付真心,却又习惯用自信、张扬的笑脸待人接物的人,是游寅最讨厌的人。
游寅的良好教养令他克制住心中的不适。
握手回应,甚至非常给面子的施以吻手礼。
第二次见面是在格拉斯的香水博物馆的火场中。
火灾发生前,游寅正与团队的一个观念不同的伙伴发生了激烈的争执。
“Ava,这个问题我已经拒绝过很多次了,我不愿意在公众面前露面。像今天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发生。”
对面有着一张混血面孔的女人年轻貌美,带着飒爽的气质,行事过于雷厉风行,与游寅的观念极度相悖。
游寅不认为Niyus作为一个专业的秀场模特,会在如此严肃却隆重地舞台上,随意更改节奏。要么是这个妙龄东方模特洒脱不羁,对规定纪律不在乎,要么就是有人在她上台前指引过什么。
哪怕只是说一句“帮你的神秘男人就坐在T台正中间”或者“他很欣赏你”一类。
在走秀获得不错反响的时候,兴奋点与自信值拉到最满,适才导致她有此行为。
这样做的目的,无非就给游寅在公众视野里惊艳登场提供一种形式。
最终目的,是将游寅培养成明星科研家。
Ava不止一次向游寅和游寅团队建议过,却被游寅不假思索地拒绝了。
两人为此吵过无数次。
“Ava,如果再有一次,我真的会生气。”游寅不容置喙地和他强调。
“OK。”Ava无奈地一摊手,但她显然没有将游寅这句警告放在心上。
游寅不愿意走到公众视野,即便是参加秀展,也只是个地位煊赫有权威,但身份不明的神秘人。
直到一场真正的大火,将两人间愈演愈烈的较劲火焰浇灭。
两人第一时间从逃生出口离开,在路上游寅却发现停住在火场非但不离开,反而正小幅度往火场正中央走的Niyus。
等游寅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朝着Niyus的方向奔去。
Ava一不留神的功夫,回头看时,发现游寅已经不见了。
火焰又旺了,阻断了她回去找人的念头,只得先自己跑出去。
游寅就是那时,看出了倪屿生有抑郁症,严重到已经开始寻死。
他潜意识将倪屿生归为同类,所以想要救她,也成功救下了她。
刺耳突兀的手机铃声将游寅的思绪从回忆中拉出。
游寅垂眸去看,余光先扫到自己被倪屿生随意挽了几层推到小臂中央的衬衣袖子,落在手腕处,横切动脉的一道丑陋惹眼的疤痕。
虽然周遭空无一人,游寅还是仔细将衣袖翻下来,妥妥地遮住伤疤,才稍稍安心。
游寅过去习惯在左手戴手表,但自打有了那伤疤后,左手上手表的存在以及抬起手腕看时间的动作,像是把一个细节用鲜艳的红框标出,想遗忘都搁置不下,这会让游寅重新经历一遍那时的痛楚与绝望。
游寅用手托着右手手腕,轻轻地摩挲了一圈,沉默的眉目间隐隐散着颓废感。
许久后,他才终于接起电话。
“Mist,你来法国了?”对方语气意外又惊喜,带着对这件不可思议事情的质疑,却又抱着对“这件事是真的”的期待。
“路过。”不等对方表明来意,游寅径自道,“明天就走。”
对方满心欢喜被一头凉水浇下来,心愿落了空,不过在短暂沉默后,他语气依旧欢快道:“那我们下午见一面,近期工作室状况百出,我们都需要你。”
游寅当时离开的心意决绝。
一是因为火场后遗症,他失去了嗅觉,留在实验室也只能当一个废人。
二是为了寻他的救命恩人,去兑现她“以身相许”的承诺。
游寅回头,看到倪屿生拿着有着长长壶嘴的花洒,留恋在盛开着黄玫瑰的花圃中。
他适才移回目光:“抱歉,我这边有事。”
“Mist,Ava今天在实验室。你真的不过来吗?她一直觉得你在火灾中丧失嗅觉没法继续完成科研是她的责任,毕竟那天是她喊你去博物馆的。还有她也知道了自己间接导致Niyus遭网曝的乌龙,为此深感愧疚。博物馆火灾的事情是意外,恶意公开**信件是因为她形式心切做了错事……Mist,你——”
电话那头的人知道自己不便多言,及时停了话茬,转成了一句:“你是团队的主心骨,Ava也是。香水研发与香水鉴定是两道相辅相成的工序,就像你们两个人,该齐手合作,而非针锋相对。”
同样的说辞,配上说话者尊敬有无可奈何的语气,游寅不知道自己已经听过多少遍了。
“欧。”游寅不耐地打断她,报出了附近一家咖啡厅的地址,“你有三十分钟的时间。”
有些事注定要在今天解决。
欧衷松了口气,似乎是意外游寅的松口,又像是诧异游寅的位置竟然距离工作室路程如此之近,惊喜道:“十分钟后见。”
挂断电话,游寅只觉耳畔清净,轻舒口气。
倪屿生从外面进来,临近精心修剪过的花篮,脸上挂着笑,一天中难得的好心情。
“你要出去吗?”倪屿生看到游寅将车钥匙装到口袋里。
游寅往前跨出一步,想要离她近些,但想起她今天对自己的排斥,登时顿了脚步。
他慢条斯理地把腕上的表带调整好,才看向她,语气依旧亲昵,示意:“过来。”
游寅把主动权交付到她自己手里。
倪屿生可能是心情真的不错,她无暇多想,顺手将花篮搁在近处,一脸茫然地过去,停在游寅跟前:“怎么了?”
“头上有根草。”游寅抬手给她摘下来。
倪屿生看着她明显疏离和避嫌的动作,怔了下,意识到游寅看出自己的情绪变化,并且开始保护自己的情绪。
她站近些,抬手帮她整理了卷皱的领口,抬头看他:“很重要的见面吗?要不要去换身衣服,这个衬衣有些皱了。”
游寅虚揽了她的腰肢一下,浅尝辄止般,迅速松开。
“没事。只是见个老朋友。”
顿了下游寅问:“你要一起吗?”
倪屿生噘嘴:“你不是一向都会替我做好决定吗?”
游寅:“那去换身衣服,我等你。”
倪屿生:“干嘛,嫌弃我丢人啊。”
游寅抬手扯了下她平直的锁骨上细细的黑色小吊带,兴师问罪:“我是怕你给我招人。”
倪屿生俏皮地吐舌头。
倪屿生换了个热裤,短T,露一截平坦的腰腹。
她拿着两个材质不同的罩衫,一个针织镂空,一个刺绣丝绸,打算让游寅帮自己看看哪个更合适。
谁知她刚出来,还没等开口,就被游寅捏着窄薄的肩膀拎到跟前。
他不满地咋舌:“你想气死谁呢。”
倪屿生一脸无辜:“怎么了?”
游寅适才注意到她手里的罩衫,改了口:“腰这么细,是想气死谁。”他说着从倪屿生手里的罩衫二选一,隆重地伺候她穿上:“你别怪老公强势,主要是你太招人疼了,老公吃醋。”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虽说游寅这趟出门连衬衣都没换,倪屿生不敢不放在心上。
这是见游寅的朋友,这是踏进他的社交圈子,正进一步地了解他的生活。
化了妆,选好香水,磨蹭着才出门。
开车过去的路上,游寅试探地和她说:“笙笙,我有个事想要告诉你。”
“接下来要见的人里有你前女友吗?”
“不是。”游寅道,“只是我回国前共事的同事,是个男生。”
“哦。”倪屿生问,“那是什么秘密?”
这趟法国之行,带她散心的同时,倪屿生也计划向她坦白自己是Mist的身份。
这趟他们住的地方,之所以距离团队的工作地点不远,是因为游寅已经做好了要带她过去的准备,只不过不凑巧倪屿生的情绪糟糕透顶。
“一会再说吧。”游寅铺垫了半天,也没想好怎么开口。
倪屿生被他这“算了吧”的态度整的极其无语:“干嘛,你卖什么关子啊。”
“怕你被吓到。”倪屿生眨眼,一脸无辜,“我有什么好怕的。”
“怕你爱我爱的不可自拔。”
“呸,臭不要脸。”
很快到达目的地,倪屿生也没套出游寅的话来。
时间早超了约定的“十分钟后”。
咖啡厅,在欧衷险些以为自己被放鸽子的前一秒种,他看到了姗姗来迟的游寅。
“Mist,你——”
在余光扫见跟在游寅身后的大美人时,欧衷停了话茬,新奇的目光在游寅与大美人间不停扫视,随后冲游寅眨眨眼。
“难怪约你出来说没空呢,原来家里藏着小娇妻呢。”
倪屿生看着眼前一头半长鬈发,扎着个低马尾,带细框眼镜的高鼻梁帅哥。
一口流利的中文,似乎是混血,非常漂亮却不娘气的长相。
不过倪屿生关注的重心并没有放在他美艳的长相上,而是他脱口而出打招呼时称呼的那句——Mi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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