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了。万物都开始复苏,一年之计在于春。
令狐伯远最近比较忧愁,这儿子,真愁人。让他在军营中呆着,他还真就呆着,虽是日日都来,但每日却像个无事人一般游手好闲,气的真想给他来一顿军法家规。奈何令狐伯远寻不出令狐玦的半点错处来,羽林卫管理的井井有条,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日,皇帝收到临阳县县官呈上来的请罪文书,说是请罪,实则有求于朝廷。这临阳县离景城不远,不知这几年为何有一伙盗匪占山为王,逐渐形成了一股势力。官府多次派兵剿匪竟都徒劳而返,不得已,一县之长只好写文书恳求朝廷能够派兵剿匪。
这剿匪的事最终落在了镇国公令狐伯远肩上。说起来此事原也不必劳烦镇国公,但镇国公居然一力承担了下来,皇帝自然乐于让镇国公操办此事,一个在千军万马中闯荡出来的人,剿匪,那自是手到擒来。
然而镇国公并没有想亲自动手。令狐伯远来到羽林军中,聚了众人,宣布道:“临阳县盗匪猖獗,朝廷欲派兵剿之。令狐玦,你来做这个先锋官,带两百人前去剿匪。”
令狐玦很无奈,他这个爹就是觉得他太闲了,给他找事呢,但这军命确实不可不受的。于是只能上前道:“末将领命。”
“羽林卫有四队,每队约是两百人,你自己选一队吧。”令狐伯远补充道。
令狐玦随手一指:“就他们吧。”令狐玦指的是褚磊那一队。
褚磊没有想到会是自己,他原先觉得令狐玦一定会选那三位校尉中的一人,毕竟这份差事干好了也是一桩功绩,怎么样也不可能轮到自己。
果然他手下的兄弟也想到了这一问题,于是趁行军途中,夜晚扎营后,几个人还是忍不住来问褚磊:“大哥,你说总校尉这是怎么想的?这事儿怎么算也轮不上我们四组吧?”说话的是褚磊的铁哥们陈力,他们可是过命的交情,自然是无话不谈。
除了陈力外,还有薛涛、徐广、吴鸣等人,都是出身于贫苦人家,一路跟着褚磊披荆斩棘,一路搏杀过来的,勋贵子弟靠的是关系,而他们靠的是,拼命!
“我原也觉得奇怪,”褚磊答:“不过这两天我想明白了,你看咱们这位总校尉,不管我与他如何商量,他都说‘好’,要么是他很信任我,要么,哼,他什么都不想管。”褚磊冷笑道。
“这王八羔子,定然同他们那些人一样,什么香的最后都往自己身上揽,什么屎的臭的到最后都扣咱们头上!”薛涛愤愤不平的道。
“老三,你还没习惯哪?咱们这些年差事没少干,功劳却没讨着多少,这帮吃闲饭的家伙啊,狗屁都不是。”陈力道,语气里多少有些无奈。他们三人中,褚磊是大哥,陈力老二,薛涛老三。
“争去就争去吧,多为百姓做些实事就当积福了。我现在是斗不过他们,若有一天我能身居高位,我一定改变这以门第论高低的世道……”褚磊握紧了拳头,他相信会有那一天的。
行军的这几日,令狐玦算是看出来了,这个褚磊倒是个人才,这两百人被他管理的军纪严明,当行则行,当止则止。所以每当褚磊向他请示的时候,他总是一个字“好”作为答复,真正的放手让褚磊去管,那又何必他令狐玦去插手呢?却不想落到褚磊一干人眼中事情居然变成了那个样子。
终于来到了临阳,在临阳县县官的解释下,众人对这临阳山匪有了个大概的了解。临阳县位于景城以西,是进出景城的“西大门”。而临阳县再往西有一座虎尾山,连横状似虎尾而得名,这伙盗匪隐匿在山中,时而劫掠百姓,百姓不堪其苦。这两年,这伙盗匪势力渐大,竟拉起了大旗,占山为王,名为“虎头寨”,官府与之多次较量,竟连这虎头寨的门头朝哪都未能探得。
褚磊让一百羽林卫扎营在虎尾山下,另一百人,则用绿草树叶掩盖身型,混入大山深处。几天下来,那隐入大山深处的羽林卫未能探得虎头寨的位置,倒是山下的一百羽林卫遭遇两次虎头寨的偷袭,幸亏褚磊早有预防,命陈力设伏,虎头寨两次都未能得手,反而有所损伤。但终究这群盗匪隐匿的本事着实了得,两次都被他们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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