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朝阳初升,晨光一点一点驱散黑暗,晶莹剔透的露珠挂在草叶上,缓缓下坠。
封云轻吻了一下给她整理衣服的夏苑,成功地让美人羞红了脸。
“还不快去。”夏苑轻轻推了他一把,示意他该督促两个小孩练武了。
“我还不清楚现在什么情况吗?”按照轻音那懒散的性子,现在准找到哪个角落打盹呢。
这几天小轻音总是显得很憔悴,作为师父的他决定这几天多给点休息时间好了,免得到时候又出什么馊主意来逃避。
然而等他走到专门被划出来练武的院子,才发现柳轻音早已到了那里,一下又一下挥着剑,也不见停歇。她的一张小脸灰扑扑的,发丝已经湿透了,不知道是被汗湿的还是被晨雾打湿的。
封云瞪圆了一双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难道我还没睡醒?”他揉了揉眼睛,又掐了自己一下,眼前还是一副奋发向上的景象。
“这可真是奇怪了。”他嘀咕着走向前。
“师父。”阮青禾看到他后,唤了他一声。
“她什么时候开始的?”封云偷偷拉过阮青禾的衣袖,把他拽到角落里。
“什么?”阮青禾一开始没明白师父的意图。
“就是,你小师妹什么时候开始练武的。”封云压低声音。
阮青禾看到师父这个样子,一时间笑了起来。
“笑什么?”封云瞪他。
“小师妹这几天都是很早就来到这里了,一直在练习挥剑,说是基础打的不够牢固。”阮青禾正色道。
封云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挥挥手让他回去了。
“轻音,歇息会吧,还要早食呢。”阮青禾在一旁劝着。
“好的,师姐,我马上了!”柳轻音虽然一直在挥同样的招式,但是一直在脑海里找师父所讲的感觉。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在为柳轻音的努力而高兴之时,她在某一天突然就毫无声息地倒下了,让夏苑都不知所措起来。
“你怎么看着你小师妹的?”封云有些迁怒了,但是看着小孩就这么倒下去,内心慌极了,还伴着深深的自责。
是他平时太严厉了吗?以至于孩子又昏倒了。
“是我不好,没有及时跟师父说。”阮青禾犹豫了一下,然后跟师父师娘说了小师妹这几天每天晚上都在做噩梦,而且做什么都比较焦急。
“脉弱,心血不足,心神失养,郁结于心,小音儿这是一直为什么事情而烦恼着。”夏苑仔细把过脉后,柳眉轻蹙。
“青禾,你小师妹有像你提起什么事情吗?”她转身问道。
“没有。”阮青禾摇头,看着昏迷的小师妹,内心沮丧之极,自上次噩梦的事件后,他就应该多关心一下小师妹的身体的,而不是被轻音最近的努力迷了眼。
夏苑看着沮丧的阮青禾,没有再问什么,而是起身去给轻音煎一份酸枣百合汤,另外再配上一些其他的药,不过临走前还瞪了封云一眼。
向来豪气冲天的封云看着媳妇的眼神,和阮青禾一起低垂下了头,不敢说什么。
等夏苑走后,他们狠狠地松了口气,然而看着昏迷着的柳轻音,又都惆怅了起来。
“师父,闻书冉的身份你查出来了吗?”阮青禾坐在床边给小师妹理了理头发,然后抬头问。
这么多天都没出消息,封云正急着呢,倘若就这般说与这个大徒弟,他肯定是要嘲笑一番的。
“快了。”他含糊道。
“当真?”阮青禾狐疑地看着这个师父。
“还能有假?”封云怒了,这个不肖徒弟,还敢质疑师父?
“咳,我再想个借口让闻书冉先去我那老友家待些时日,毕竟闻家只是普通人,斗不过那些人的。”他想了想,说出自己的打算。
“她们家从外面抱来的儿子可不普通。”阮青禾指的是闻书冉。
“就你知道的多!”封云将月牙白的大袖一甩,剑眉向上扬起。
“师父,你又不是不知,有些事就算是我不想知道,也会有人告诉我的。”阮青禾无辜地看着他,一头青丝懒散披在双肩上,精致的脸雌雄莫辨,月白绣花百褶裙随着他的坐姿搭在床上,似是画中人。
封云一噎,没有多说什么,刚刚的神气也收敛了一点,但仍是嘀嘀咕咕。“这娃子长得比小姑娘还漂亮,若是一直这么装扮下去,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姑娘。”
阮青禾装作没听见,继续照看小师妹去了。
没多久,柳轻音就醒了过来,她有些恍惚地看着木质的雕花床,确认了一遍又一遍才逐渐清醒过来。
不过等她一抬头,却发现师父师娘和师姐都坐在那里看着她。
“先别说话,来把汤给喝了。”夏苑其他想要开口的两个人,给小轻音端上了煎好的汤药。
她做的汤药一向偏甜,是为了照顾小轻音,因为她小时候总是小药苦然后给偷偷倒掉,后来她跟着师夫学的越来越多后,就会翻阅大量医书,积累一些喝起来偏甜的药材,这才止住轻音偷偷倒药的小习惯。
这件事柳轻音是知道的,当时师娘日夜翻阅医书,黑白颠倒,还落了一场病。这下可把小娃娃时候的她给吓坏了,一直哭喊着再也不倒药了,只要师娘能好过来。
这些恩情她要如何相报?还有师父,师姐,爹娘,他们为她做过了太多,而她自己呢?
她干了什么?为这些爱自己的人干了什么啊?你说啊?
柳轻音的眼眶盈满了泪水,差点滴落在汤药中。
“怎么还哭上了?”本来准备好好询问上一番的几个人都心疼了,纷纷不知所措起来。
“没事的。”柳轻音擦干眼泪,一口气把还热着的汤药给喝完了。
“小心烫!”夏苑急忙说道,不过已经晚了,小轻音已经喝完了。
“师娘,不烫的。”她冲关心自己的几个人笑道。将军府的大火,地牢里无尽黑暗的包围,以及烈日炎炎的焦烤伤口,她都经历过了,还会在意这点小烫吗?
其实皮肉的伤痛还是在其次,最让人受不住的是那无尽的恐惧与绝望,仿佛能刻进灵魂。
“那就好。”阮青禾也松了口气,不知怎么回事,他总觉得某个看不见的地方,小师妹在悄悄的发生着改变,这种感觉非常强烈,以至于他数次都晃了神。
“师父,师娘,师姐。接下来我要告诉你们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柳轻音喝完药后,正了正神色,决定将以前所经历的事情用梦的形式说与他们听,这样也更好接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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