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言丝毫没有察觉，她更关心的，是时间的流逝。

每过一天，她的心就要揪紧一回。

某个周末，何文哲没有打电话，突然就回了家。

这次他回来得悄无声息，孙言正在楼上给孩子辅导功课，对此毫不知情。

“哟，怎么回事？家里进贼了吗？怎么乱七八糟的！”先进门的赵恬捏着鼻子，挥着手到处扇，“怎么还有股臭味儿？”

紧随其后的何文哲脸色铁青，他扫视一圈，从喉咙闷闷地喷出个“哼”字。

“阿楠，去把孙言叫过来！”何文哲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

突然，他皱了皱眉，表情复杂地从屁股底下摸出一个白色充电宝。

何文哲怔怔地盯着充电宝，脸色越发难看。

此时的孙言，正硬着头皮给两个孩子讲数学题。

她连高中都没念过，初三的习题根本就一窍不通，必须得提前看答案，再按照答案来生搬硬套。

当然，这种讲解既生硬又无趣，不光她痛苦，孩子也倍受煎熬，三个人的情绪都游走在崩溃的边缘。

孙言觉得自己快撑不下去了，也没有注意孩子有没有在认真听。

突然的敲门声稍稍让她紧绷的神经松了些，她赶紧去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的许亚楠，面露惊讶。

“言姐，何老师回来了！”许亚楠用充满同情的目光望着孙言，轻声道。

“这，这么突然？”孙言有些慌，她理了理自己略显凌乱的头发，急匆匆地奔下楼。

“文哲，回家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呢？”孙言一边说一边走向何文哲。

刚走到他面前，何文哲突然扬起胳膊，把手里的充电宝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充电宝被摔得四分五裂，绽起的碎片划破了孙言的脚踝。

“你看看这个家！变成什么样了？”何文哲怒气冲冲地大吼。

孙言有些茫然地环顾四周，倒吸口凉气。

这……还是她的家吗？

衣服、袜子到处乱放，地上全是食物的碎屑，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对不起！”孙言赶紧整理起来，“我，我马上收拾！”

因为太慌张，脚底没踩稳，还摔了一跤。

何文哲冷冷地看着一脸狼狈的孙言，似乎无动于衷。

而赵恬早就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一旁看热闹。

疼，很疼。

不管是身体，还是心。

两人的注视像针刺般，扎得孙言浑身难受，她很想站起来，可手上却没力气，无法撑起自己的身体。

“言姐！”刚走下楼梯的许亚楠小跑过来，弯腰将她扶起。

“谢，谢谢……”孙言哽咽出声，随后便不敢再说话，怕被人看出她的沮丧。

空气像是凝固般，非常沉闷，强烈的压迫感让孙言呼吸不畅，下意识抓起自己的衣襟。

“爸爸！”

“爸爸！”

两个孩子像阵旋风似地冲下来，齐齐地扑进何文哲的怀里。

何文哲有些意外，因为孩子很少像现在这样主动和他亲近，脸色不觉缓和了少许。

“我们每天都学得好累啊！”

“妈妈又不懂，还非要教我们！本来她就讲得不好嘛，还要朝我们发脾气，我和弟弟都快撑不下去了……”

两个孩子争前恐后地告起孙言的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