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笙漪在回家的路上,祁老爷子就打来了电话。
他声音温柔的不像话,开口就谈安寻预。
“笙笙啊,我现在越看越觉得小寻预就像我未来女婿,哎哟喂,长得好,又贤淑,跳舞又好,哈哈哈哈哈哈。”
祁老爷子没忍住还狠狠的打了笑嗝。
“你赶紧得让他怀上孩子,把人娶了,最好下个月在我生日宴上,我希望你给我的礼物是一个未出世的孙女。”
祁笙漪面无表情地开着车,仿佛没听祁老爷子说话似的。
“……”
“还有啊,等你把小寻预接过来后,我再让你们准备婚事……哦,对了,你问问他喜欢中式还是西式的婚礼,想在哪举办,记得啊。”
祁笙漪冷漠拒绝,“我不会娶他,您死心吧!”
她这样一说,祁老爷子就开始恨铁不成钢,“你个快奔三的老女人哪来的那么多废话,我还怕人家看不上你呢,好不容易找到个眼神不大好的,你还给我摆臭脸,你知不知道你年纪又大?说话又难听,还不会照顾人?气死我了!挂了,生块叉烧都好过生你。”
被祁老爷子气急败坏的一顿臭骂后,当事人表示一点也不后悔,也不着急。毕竟她才刚刚二十六,就被四舍五入成三十。
祁笙漪在安寻预身上投了不少的钱和人力物力,所以作为商人的她,自然要从他身上下手,领了便宜再谈其他事。
再者,安寻预身份不明,若是意气用事,难免会出什么幺蛾子。
不久,她又有来电。
是长信广场的地下赌城传来电话,玉佩找到了,并且送去她家了。
很好!
她勾起唇,脚尖轻踩油门,加速!
祁大小姐到家后,直接拿过送来的玉佩,端详许久。
才辨认出玉佩上竟是“敦庄”二字的小篆,又想起他说的,敦庄皇子嫁给昭和太女的事儿。
“祁管家?”她唤住下楼的祁管家。
“小姐?”
“叫你看住安寻预,他怎样了?”她喝下田忆端来的即磨咖啡。
“安少在房间里跳舞……”
话音刚落,祁老爷子就发了一个安寻预跳舞的视频给她。
她反扣手机,冷声道,“祁管家,你拿的是我的工资,怎么就替老爷子做事了?”
“小姐,其实是我答应安少不给您发视频的,所以才发给老爷子,让他转给您。”祁管家咽咽口水,内心慌的一批。
祁笙漪盯着他,慵懒地托起自己下巴,煞有其事道,“哦——,那为什么他还知道安寻预长的好看,又温柔又贤淑呢?”
老爷子卖了祁管家,小心脏咯噔一下,讨好地道:“要是我不说些安少的特征,他还是烦您,所以就帮您应付了下,小姐,我保证绝对不会出现第二次。”
“再有下次,滚回老宅。”
警告祁管家一番后,祁笙漪才打开视频,发现安寻预的舞蹈是古典舞,优美,自信,又有些肆意。
她怔怔地看出神,吟出几句读过的诗文。
“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
华筵九秋暮,飞袂拂**。
翩如兰苕翠,宛如游龙举。
越艳罢前溪,吴姬停白苕。
慢态不能穷,繁姿曲向终。
低回莲破浪,凌乱雪荣风。
堕珥时流盼,修裾欲朔空。
唯愁捉不住,飞去逐惊鸿。”
却不知,安寻预何时站在她面前,清婉地盈盈一笑,“李群玉的《绿腰》啊,谢谢笙姐夸奖。”
祁笙漪抬头,脸上有些尴尬之色。忽而,又被他一袭红袍惊艳,不同往日的俏皮可爱。今日之舞,夺人心魂;今日之容,温婉动人。
“这是嫁衣?”她缓和了脸上神情。
“是。”安寻预身子微僵,大眼眸中满是忧虑。“我还没嫁人呢,笙姐你不要误会。”
“解释什么呢?”落在他身上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一般心虚的人都着急着解释,你瞒了我什么。”
“没有。”他赶紧摇头。
“嗯?那这是什么?”她拿出那块白玉佩,轻笑一声,“这白玉雕刻的真好,还有“敦庄”二字,哦,对了,我听说这种雕刻方法早就已经失传了,是吧?敦庄皇子?”
祁笙漪将自己心中大胆的猜测说了出来。
“我还记得,你刚来的时候,说这是什么年间,什么太女殿下,成婚的?我猜的对吗?”
“对。”他缓缓地闭上双眼,像是在等待处置,毕竟他从古代去到未来,谁不当他是个怪物。
“过来!”祁笙漪伸出手,平静地唤他。
安寻预有些错愕,有些忐忑不安地将手放在她的手上,任她将自己拽入怀里。
“你不觉得这很荒谬吗?”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从前会想到过这个世界人人平等吗?”她揉着他的头发。
“没有,在大庆,男子的身份及其卑微,《男则》《男戒》对我们产生极大的束缚作用,认为女人是天,从小,我学的是如何讨母皇和未来妻主欢心,如何处理后院之事,如何容忍大度,仪态端庄。”他窝在她怀里,哭了起来,发泄多年悲哀种种,“就连我学得琴棋书画,刺绣厨艺,都是为了讨好她们所做的手段,可是我讨厌这些。”
“在宫里,我每天端着仪态,就算我不喜欢,也要笑着,我经常偷偷地去冷宫玩,因为那里没有人会注意的到,什么规矩仪态,那什么也没有,只有一群被逼疯的可怜男人,我看见他们在抓蝴蝶,我也去;它们在爬树,我也跟着;他们在湖里捕鱼,我也学着。在那没有规矩,可以约束到我,也不会有人约束到我。可以肆意妄为地笑和哭。”
他的声音染上浓浓的哭腔,祁笙漪清楚都感觉到他全身在颤抖,“这里,我是规矩,所以你给我送饭,在我面前规规矩矩的,是在讨好我吗?”
眸底有些阴霾,她的语调透着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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