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雾锁江州

第一幕：残灯旧忆

江州的秋雨淅淅沥沥，打在驿馆的青瓦上发出细碎声响。白居易倚在窗边，手中握着那枚刻有“乐”字的银铃，任由凉意浸透衣袍。案上残灯摇曳，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与墙上挂着的《青囊解毒纲目》残卷重叠。昨夜的琵琶声似乎还萦绕在耳畔，可每当他试图捕捉那旋律，却又化作元稹临行前欲言又止的眼神。

“大人，城外发现异样。”驿卒的禀报打破了寂静。白居易转身时，瞥见案头未写完的诗稿，墨迹已被潮气晕染：“江州司马青衫湿，不见长安月下人……”他匆忙将诗稿塞进袖中，随着驿卒赶往城西码头。

江面雾气弥漫，几艘商船停靠岸边。当白居易掀开其中一艘船的篷布时，一股熟悉的药香扑面而来——船舱内堆满了看似普通的药材，却暗藏着与《青囊解毒纲目》记载相同的蛊虫培养皿。更令人心惊的是，木箱夹层里藏着半幅星图，边角处赫然印着东宫徽记。

第二幕：迷雾诡影

追查线索的途中，白居易行至一处破旧的梨园。月光穿透斑驳的树叶，洒在满地的戏服上。突然，一阵悠扬的琵琶声从梨园深处传来，曲调竟是长安教坊中失传已久的《霓裳羽衣曲》。他握紧腰间断剑，循着乐声走去，却见梨树下站着一位蒙着面纱的女子，怀抱琵琶，身影与记忆中韦丛的剪影渐渐重合。

“白学士，别来无恙？”女子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莫名的熟悉感。她拨弄琴弦，乐声中夹杂着金蚕蛊振翅的频率。白居易还未及反应，四周突然涌出数十个戴青铜面具的人，他们胸口的八卦镜映出白居易与元稹年轻时的面容，与东宫傀儡如出一辙。

“你们究竟是谁？”白居易厉声质问，断剑出鞘。女子轻笑一声，面纱滑落——她的脖颈处缠绕着与韦丛尸身相同的红线，皮下隐约可见蛊虫蠕动：“二十年前的真相，该让白学士知道了……”

第三幕：旧案新章

激战正酣时，一声清脆的银铃声划破夜空。元荆不知何时出现在梨园外，手中的鎏金铃铛泛着奇异的光芒。那些傀儡听到铃声，动作瞬间迟缓。孩子的眉心朱砂痣愈发明显，他朝着白居易大喊：“白叔叔，这些人身上有阿爹的气息！”

白居易这才发现，傀儡们身上的金纹与元稹曾出现的蛊纹极为相似。女子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突然扯断脖颈红线，无数金蚕蛊从伤口涌出，朝着元荆扑去。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雾中冲出——元稹浑身浴血，手中软剑泛着暗金色光芒，正是连心蛊完全体的征兆。

“乐天，带荆儿走！”元稹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挥剑斩断飞向元荆的蛊虫，胸口朱砂痣光芒大盛。白居易这才惊觉，元稹的出现并非偶然——方才在商船中发现的星图，竟与元稹身上的蛊纹产生了共鸣。

第四幕：雨夜密谈

激战过后，三人躲进江州城郊的一座破庙。元稹靠在斑驳的墙壁上，苍白的面色难掩疲惫。他从怀中掏出一卷密信，递给白居易：“这是我在岭南发现的，与江州的星图如出一辙。看来东宫的阴谋，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庞大。”

信笺上的字迹潦草，却透露出惊人的信息：原来当年慈幼庄的婴孩，不仅被炼成蛊皿，更被送往各地充当眼线。而江州，正是这些蛊人的重要据点之一。元荆抱紧怀中的银铃，突然开口：“我在宫里听到鱼朝恩说，要集齐双生之子的血脉，重启更大的星盘……”

雨声渐急，破庙的梁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白居易望着元稹，烛光映照着两人同样紧锁的眉头。曾经的理想抱负，此刻都化作了与命运抗争的执念。“微之，无论前路如何，我都与你并肩。”白居易的声音低沉却坚定，元稹听闻，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却又很快被忧虑取代。

第五幕：暗流汹涌

同一时刻，长安大明宫的密室中，鱼朝恩盯着星图上江州方向的红点，嘴角勾起阴鸷的笑容。他身旁的祭坛上，供奉着元稹、白居易和元荆的生辰八字，三支红烛正在燃烧，火苗摇曳不定。“双生之子相聚，好戏才刚刚开始。”他抚摸着手中完整的虎符，目光落在祭坛深处的青铜巨鼎——鼎中翻滚的金液里，隐约浮现出韦丛的面容。

江州城外，一队黑衣人马正朝着破庙逼近。他们马蹄裹布，行动悄无声息，唯有马鞍上悬挂的银铃在风中发出微弱的声响。这些银铃与元荆怀中的信物样式相同，却透着冰冷的杀意。而在岭南，另一批人已启程，他们带着神秘的星图残卷，目标直指江州。

第六幕：风雨同舟

破庙外的雨越下越大，电闪雷鸣照亮三人凝重的面庞。元稹握紧白居易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潮湿的衣料传来：“乐天，明日我去引开追兵，你带荆儿去寻一个叫‘青崖’的地方，那里或许有破解蛊术的关键。”

“不行！”白居易挣脱他的手，眼中满是怒意，“二十年前我们就约定同生共死，如今怎能让你孤身犯险？”元荆看着两人，将两枚银铃系在一起，清脆的声响在雨声中格外清晰：“阿爹、白叔叔，我们一起去！”

雷声轰鸣，照亮破庙墙壁上不知何人所画的太极图。白居易突然想起韦丛尸身画出的图案，心中一动。他拉过元稹和元荆的手，将三人的掌心叠在一起——这一刻，连心蛊的力量在血脉与情感的共鸣中悄然流转，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挑战，也昭示着他们之间斩不断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