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瞧一瞧看一看啊,秘制吐真丸!”
“改良配方,痛下血本用真心蛊为引子,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无论是不爱回家的妻子,性情大变的丈夫,你想知道的真相,只需一颗下肚,立即见效,一问便知!”
虞辛棠被这通叫卖声吸引过去,“老板,你这吐真丸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老板得意一笑,“那是当然!姑娘不是花长闻峰的吧?你去这鼓尾坊随便打听,何人不知在下研制吐真丸十几年。这是我第一百二十八次改进的成果,仅炼成了两粒。”
他从一个葫芦里倒出一颗黑色的小药丸,说了一个价钱,问:“姑娘有兴趣买吗?”
虞辛棠很有兴趣,但囊中羞涩,拿不出那么多钱。
她朝秦君泽招手,让他来看,杏眸亮晶晶的,充满期待。秦君泽顿时咽下了扫兴的话。
“你要买吗?如果你有这种药,下次遇到鲁夕照这种叛徒就能轻而易举识破了,也能更安全一些。”她如此说到。
秦君泽听出了关心的意思,开始默默掏银票。
老板期待地搓手。
可交易却被行人的嘲讽打断,“嘿!你这老头,又在坑人买你的假药呢,听说你这次连自己的两间茅屋都炸了。卖假药,又用赚来的钱造假药,未盈利分毫不说,连棺材本儿都倒贴了进去,真不知道你图什么!”
行人说完,摇着脑袋离开了。
老板见这桩生意黄了,气得吹胡子瞪眼,正要把药丸倒回葫芦里,摊位前俊美不凡的男人却道:“我要买。”
老板确定没有听错后,激动地颤抖,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看着秦君泽。
虞辛棠以手遮住嘴型,朝秦君泽凑过去,秦君泽配合地弯腰侧耳。
“你没听到吗?那是假药!假药!”
他理所应当,“你不是说为了我的安全吗?”
她有些懵,“是,但假的不就没作用了吗?”
“这不重要。”
虞辛棠不懂,但也表示尊重。
不过她拉住他付钱的手,对老板做了个手势:“这个价,不行拉倒!”
老板略微犹豫,接着肉疼道:“行行行。”吝啬的用一张纸包起药丸,“拿去!”
皱巴巴的纸团在空中抛上落下,一点都看不出里头装了价值不菲的药丸,虞辛棠看出秦君泽心情颇好,有些费解。
他们路过一处卖酒的。幌子招摇,店主是一对母女,豆蔻年华的小姑娘嘴很甜,“来来往往这么多客人,像二位这般般配的还是头一对。阿郎要不要买点酒给心上人吃吃?这里有清甜柔和的花果酒,譬如桃花酿、桂花酿这些,一点都不辛辣,最适合女子小酌了。”
秦君泽问虞辛棠要不要。
虞辛棠并不嗜酒,却耐不住小姑娘一句句“阿姐,好阿姐”的唤,小姑娘还大方邀她免费试喝。结果在热情的招呼下品尝了将近十种酒,不买都不好意思了。
拿着桃花酿离开的时候,虞辛棠已经走不来直线了。
已然无法继续逛下去,秦君泽扶着醉醺醺的虞辛棠回宅子。
“辛棠,醒醒。”
“来,喝点醒酒汤。”
虞辛棠费劲地睁开眼,晕晕沉沉,看不清唤她的人的模样。
她双手捧起那人的脸,不满道:“别晃,我都看不清了。”
“没有晃,是你醉了,来喝点醒酒汤,不然明天醒来会难受。”那人耐心地回道。
下巴被柔和抬起,微微发烫的碗口抵到唇边。
不太友好的气味钻进鼻腔里,神志不清的虞辛棠变得不配合,摇着脑袋,“不喜欢这种味道,不想喝!拿开拿开!”
原本轻抬她下巴的手改为掐脸,固定住她乱动的脑袋,透露出强势的意味。
碗口斜倾,汤打湿粉色的唇瓣,葳蕤烛光下泛着诱人的光。
被压制的女子臀坐在椅子上,上半身靠在男人怀里,退无可退的后脑勺抵着男人胸膛,似乎是在劫难逃了。可她很是倔强,不仅不吞咽还往外吹气。
褐色的汤面不断冒出来泡泡。
秦君泽被逗笑,暂时把碗移开,“你真是……明天酒醒之后还会有记忆吗?你脸皮那么薄,要得记得,不得和我别扭好久?”
虞辛棠可听不懂他叽里咕噜说些什么,只是发现令她心烦的东西被拿来,对方还朝自己笑,也跟着傻笑起来。
她生得花容月貌,此刻酒意变成那抹胭脂色,似乎是从清透的肌肤之下泅上来的,一贯清澈的眼睛染上雾蒙蒙的情意,瞧着人的眼神顿时好不清白,更别提她还痴笑着把男人的脸自上而下地摸了一遍,最后指尖停在男人唇上,蹂躏着柔软的唇瓣。
巴掌大的小脸写着倨傲,一副“什么都别想瞒过我”的样子,道:“我知道了,你是秦总,秦君泽!”
“嗯?不过,有点奇怪……”她开始没轻没重地往男人身上爬,凑近他的唇,努力瞪大的眼睛圆润天真,仔细看了又看道:“你这人说话又冷又硬,但嘴巴好软啊,像果冻一样。”
桃花酿淡淡的香气变得潮湿浓郁,女子的吐息吹拂到男人口鼻处。
秦君泽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一只手扶着跨跪在他腿上的虞辛棠的后腰,避免她掉下去,另一只手垫到她右膝下,只因她右膝跪的是他大腿边的椅子,而非他的大腿。
“虞辛棠,你别这样,先下来。”他语气有些急。
虞辛棠不满地摇头。
“我们间的一月之约你还记得吗?说好不逼我的,你这样……不清不白的对我,算什么?”
说罢,他别过头,纤长的羽睫动了几下,似受惊不安的蝶翼。
两人角色瞬间倒换。
高大的男人仿佛丧失了所有力气和手段,仰首避开女子的痴缠,似乎极其不情愿被她这样摸脸摸唇非礼,却依旧小心护着她,怕她摔跤。
而柔弱的女子则开始得寸进尺,非要和他贴贴,甚至还问出,“真的好像果冻,我可以吃一口吗?”
凤眸陡然睁大,他失声道:“你要吃什么!”
“虞辛棠,你别胡……”
未尽之言消失在两人紧挨的唇间。
少时,唇瓣分离。
秦君泽怔愣地看着虞辛棠,回不过神来。而虞辛棠则蹙起了眉,“什么东西?硌人死了。”说完,秦君泽更是脸色大变。
虞辛棠二话不说顺着摸过去,拿出来,打开,原来是那颗才买的吐真丸。
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竟招呼不打就往秦君泽嘴里塞。秦君泽对她没有防备,此刻更是漏洞百出,真被她把药丸喂进了肚子里。
她还好意思问,“甜吗?”
秦君泽还沉浸在之前的事里,碰了一下自己的唇,却连指尖都变得发麻。他根本不想回答她无聊的问题,可却不由自主道:“不甜。”
“好吧。但你把我的腰捏疼了。好小气,我只是尝尝味道而已,你就生气了?”
听听这强盗逻辑,秦君泽想说这是性/骚/扰,他很生气,脱口而出却变成了:“不生气。”
他眉心一跳。
见了鬼了,吐真丸还真的有用。
遂沉声警告,“虞辛棠,别再问了。”
虞辛棠不假思索,“要问。”紧接着道:“不生气的话,我还能再来一次吗?”
无名无分,当然不可以,却道:“完全可以。”
沉默了一会儿,她恍然大悟,“我懂了,你其实很喜欢这样吧!”
“是的。”
不知道她哪根神经又搭错了,脸色变得很凝重,“我彻底明白了,你——喜欢我!可你是我的病人,我是你的心理医生,我是有职业操守的,我们不能在一起。”
“是,我喜欢你……”
此话一出,有种尘埃落地般的宿命感。
他认命似的阖上眼,片刻后,倏地笑出了声。
徐徐睁眼,那张懵圈呆滞的脸竟令他生出无限欢喜。
是啊,是喜欢,他喜欢虞辛棠。
——切实意识到这点后,他兴奋激动得厉害,腿动了动,发神经颠了几下虞辛棠,把她身子颠得东倒西歪。
在她不满地嘟囔时,又将她结结实实搂在怀里,哄孩子般拍了拍她的后背。
一副喜欢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直接把她后半句的拒绝当做醉话忽视得一干二净。
“还吃果冻吗?”他诱哄着问。
一刻后。
山风带着夜雾的凉意,挂在屋檐的铃铛泠泠作响。
烛火跳动,屏风上倒映着暧昧交颈的朦胧身影,细听可闻唇舌激烈交缠的啧啧声,令人面红耳赤。
虞辛棠本就晕乎犯困,现在嘴巴还被吮吸得红肿发麻,难受得要哭出来。
她推搡阻拒着他,鸦黑的长发散落在单薄肩背之上,再往下,一只大手霸道地掌控着盈盈细腰。
“不要……”
她好热,额头渗出细汗,面部潮红,像一朵受够了风吹雨打的娇艳的海棠花。
终于被放开了,她大口喘息着。
忽地,她被抱起,放在了桌沿上,而后两条健壮的手臂支在她左右两侧,困得她毫无退路。
炙热鼻息喷洒在细腻肌肤上,男人埋在她脖颈处,拱起的肩背像蓄势待发要捕获猎物的猛兽,哪里还有一丁点不情愿。
虞辛棠陡然抖了一下,因耳垂处的异样,湿热滑腻,好生古怪。
他哑声问,“辛棠,酒醒后还会不会记得?”
虞辛棠气息不稳,说不出来话。
细密的吻接连落到腮边,似是催促。
“嗯?”
“说话,辛棠。会不会记得?”
虞辛棠脑子早成了一团浆糊,只是学样地重复最后两字,“……记得。”
低沉满足的笑声响起,“好,记得便好。虽然是你强吻的我,但我很喜欢这种滋味,初吻给你了,一月之约作废,我答应你的追求,现在我们是男女朋友了。”
“最后这句也记住了?”
她又不说话了。
这次落在耳垂上的不再是又痒又诡异的触感,而是痛楚——他咬了她一口。
虞辛棠真的哭了,她后悔自己贪吃,眼馋果冻。虽然起初吃着挺好的,香甜软绵,可后来果冻好像成精了,反过来要吃人,她也真的被咬了一口。
“呜……记住了。”
眼泪被擦去,她听到有人夸赞她,说:“好乖啊辛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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