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什么，有什么好谈的。这个时辰朕忙于公务，没功夫与你说。”顾云清颇为嫌弃的推了沈卿珹一下，想让他从龙椅上下去。

沈卿珹死皮赖脸的不走，最后被推的烦了，干脆直接往顾云清大腿上一坐“旁的臣以后都可以顺着陛下，可是这个很重要……关于臣以后。”

“……说。还有，从朕身上下来。”顾云清被缠的无法，只得放下手中的笔，万分无奈的看着沈卿珹。

沈卿珹委屈的朝顾云清眨眨眼，从他身上下来，跪坐在地，顺便趴到他腿间“臣是不是不能为相了？还有，万一余毒清不了怎么办？陛下会不会心疼？”

“你自然不能再为丞相。戴罪立功罢了，该削的还是得削。”顾云清看沈卿珹趴在自己腿间，不自在的拢了拢腿“余毒清不了也是你自己找的，与朕何干？”

沈卿珹失望的低下头，手不自觉的收了回来“那陛下还赶臣走吗？若是真的余毒未清，臣死也要在京城。”

“……呆子。朕不与你多说，去贵妃榻上歇着去，别打扰朕处理公务。”顾云清哼了哼，将沈卿珹拉开。

沈卿珹见状抓住顾云清的衣角，鼓起勇气道“陛下，难道我们要一直这样吗？这……你对臣到底如何想的？”

“你想如何？叫你去封地你也不去。京城你也不想呆。”顾云清抬眸看看沈卿珹，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并非沈卿珹想要的回答，无奈起来些，眼神认真的与顾云清对望“陛下先告诉臣，臣在陛下心里算什么陛下是如何想臣的？”

“……什么都不算，行了么？”顾云清嫌弃的瞥顾云清一眼。都空手接他白刃，替他挡刀。又力排众议把他留在京城，还不明白。

沈卿珹看穿他眼底的情绪，小声开口“陛下…你当太子的时候臣给你表过心意的，为什么嫌恶臣……”

“……朕破例让你住进太医院，给你用最好的御医，又空手接你的刀……不明白就算了。”顾云清说完别扭的扭过头。

“臣知道！臣就是不明白陛下明明心里有臣，为什么还要那样……”沈卿珹没有丝毫犹豫，攀上顾云清的肩膀，说辞有些拧巴“以前臣给陛下写过一封书信……给陛下表了心意……但是……”

“……这毕竟不成体统。”顾云清咬了咬唇，避开沈卿珹的视线“朕当太子时尚还年轻气盛，自然不会允许登基之路有世人诟病。”

“臣不信陛下为太子的时候对臣没有任何意思……”沈卿珹低下头回忆书信的内容，良久才舍得开口“臣偷偷放了书信，并未留名，后来试探一番，只得了一通训斥……”

“何必回忆过去之事？说完了就老实待着。”顾云清并不愿意想这些，于是有些强硬的推开人，继续提笔低头看折子。

沈卿珹闻言激动的抽走顾云清手上的笔“不能，臣当时亲眼看见陛下与谢家那位小姐混在一处，凭什么？陛下就是偏心，就是利用臣！”

“……她本就是先帝指给朕的准太子妃，朕是太子，自然与她在一处。”顾云清皱了皱眉有些不满的看向沈卿珹。

沈卿珹气恼间没有控制力度，竟生生将笔折断“胡说八道，别以为臣不知道，陛下当时连侧妃都选好了，日日与她们周旋！”过了一会沈卿珹又有些怀疑“陛下是不是原先不喜欢男人？”

“放肆。”顾云清看了一眼那支被折断的笔，被他胡搅蛮缠的也有些恼火“朕从前自然不喜男人，否则怎会娶太子妃？”

沈卿珹用力拍下桌案，砰的一声奏折皆震了一下“臣就知道！如果不是臣把陛下托上这张龙椅，早就不知道娶了多少房了罢！又要利用臣，又对臣严加管教……”

好端端的又耍脾气，顾云清恼怒的瞪着沈卿珹，也站起身来。“你再放肆？朕纵容你，你便不知度了是么？来人，带丞相下去。”

“臣不是这个意思……”说着说着就当起了怨妇，情不自禁的骂了起来。沈卿珹本想说些什么却叫宫人拉走，无力反抗，激动之下还吐了口血出来。点点血斑印在印上格外显眼，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顾云清一看沈卿珹吐血又免不得心软，只好让人去传御医。扶着他到榻边躺下，拿帕子胡乱将他脸一抹，而后有些气愤的在外殿批折子去了。

太医匆忙赶来施针，连连摇头“相爷何故如此激动，这又加重了啊……相爷可万万要保重身体，莫要像今天这般，否则华佗再世也无法了。”

沈卿珹被太医说得头疼，摆摆手示意他闭嘴“知道了，本相又不是故意的。”

“给他喂些安魂散，别救了。”顾云清本来隔着帘子在外殿批折子，闻声没好气道。太医自然知道这是气话，连连赔笑给沈卿珹施针。

沈卿珹一听瞬间来气，将太医方才的话忘的一干二净“说的也是，遇到这种人，死了算了！”这样的结果就是因动作太大妨碍到太医，身体又有了反应，再次呕出些血来。

太医苦着脸连忙将沈卿珹按下去，道“相爷您别动气，别动气啊。陛下也是担心您心切，何苦与圣上赌气？那可是圣上啊。”

沈卿珹与这太医也是开水里煮过的老熟人了。毕竟日日作天作地，三天两头就要找他一回，干脆毫不避讳的直言“圣上，呸，如果不是本相有他今天吗……”

“哎呦您这话可万万说不得啊相爷。”太医胆战心惊的，只希望沈卿珹能快点住口，可不要惹毛了皇帝“这天家人，不得妄议啊。”

“啊呀，闭嘴，说他两句怎么了……难道本相有说错吗？”沈卿珹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若无其事的议论天子，丝毫不顾忌在旁边的当事人。

“把他嘴堵上，一会儿带回太医院。”顾云清不客气的下令幽幽传来。太医战战兢兢的答应了“相爷，您少说些吧。陛下是天子，您莫要忤逆啊。”

“本……咳咳咳……”沈卿珹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又是几股腥甜涌上来，怎么也止不住“怎么回事？不是已经大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