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珹叫顾云清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收回手“是臣……是臣……”沈卿珹这才发现顾云清对自己有多纵容，从前明明怎么骂都不会被吓到的，他连呵斥宫人的语气原来都这般威严么……？

“……你何时进来？”看到他顾云清也是一愣，沉默了一下，语气放缓下来。有些尴尬的抿唇，挪开视线。

闻言沈卿珹喜不自胜，轻笑着摇摇头，将顾云清从水中拉起来换衣裳“看来臣手法不错，伺候得陛下很舒服。”

出水后整个人都**的，白皙的皮肤泛着粉意。顾云清不自在的去拿沈卿珹手中的衣物“出去等着。”

沈卿珹不当回事的拿浴巾给顾云清擦拭起来，还不忘编排几句“又不是没看过，害羞什么？你我洗的鸳鸯浴还少吗……”

“……你别放肆。”顾云清瞪了沈卿珹一眼，但是看他没有要放手的意思，也就作罢，由着他去了。

“反正都放肆这么多年了。”沈卿珹的手在顾云清身上游走不停，瞧着他白里透红的皮肤忍不住咽口水“陛下这身子养的真好……”

顾云清拍开人游移在腰侧的人，不满的拢了拢亵衣，将腰带系好“再烦人，就自己睡。”

沈卿珹只好挂着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给顾云清穿里衣“夸都不让夸吗？脾气这么大……也就只有臣会喜欢你了。”

“……滚。”顾云清踢了沈卿珹小腿一脚，拢着衣服愤然离去。回到寝殿，背对着人睡到榻的里侧。

“哎呦！”沈卿珹夸大其词的呜咽一声，一蹦一跳的跟上“不用膳吗？陛下不饿臣饿……”

“饿了去传膳，朕乏了，要睡觉。你安静些。”顾云清缩进被窝中，并不打算起来。

沈卿珹叹息着趴上床玩弄顾云清的发丝“这才什么时辰，还有，陛下日日绷那么紧干什么？”见没有回应又去扒拉人的手。

“……朕是皇帝。”顾云清此时说话已经有些含含糊糊的了，趴在被窝中，都没抬眼看他。

沈卿珹抚摸着顾云清的脸颊，无奈又心疼“陛下不是真的天子，是个活生生的人……”说完又慢吞吞的躺下床，在他额间落下一吻“陛下，臣的生辰要到了……”

顾云清这次没有回答他。眼睛阖拢，只有轻微的呼吸声起伏着，俨然是睡过去的模样。

“陛下是不是忘了……”沈卿珹搂住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又细心的拉过被褥的一角将顾云清裹起来，生怕他受凉着了风寒。

顾云清睡着了比醒的时候要乖觉些，不与人争吵，睡颜就像是精心雕琢的瓷人一般漂亮。

沈卿珹解余毒的这些日子不是吃就是睡，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盯着那张自认为天下最倾城的容颜看“陛下生得真好看……先皇后定是个美人。”

顾云清沉沉睡了一夜。黎明时才迷迷糊糊的醒来。揉了揉眼睛，睡眼朦胧的看了看身侧。

此时的沈卿珹半阖着眼，托腮倚在他身旁，手里捉着一截发丝不放。嘴里不停的嘀咕着什么太子还有美人。

“……说什么？”顾云清半是疑惑半是怀疑的瞥了沈卿珹一眼，伸手试图将那截头发从他手里拿出来。

手上的头发一点点脱离掌控，很快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些年养成的警惕性实在太强，沈卿珹立刻便清醒过来“谁？！”

见沈卿珹醒来了，于是顾云清干脆直接指了指被紧紧攥住的头发“把朕的头发放开。”

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后沈卿珹有些尴尬，朝顾云清笑笑，嘴唇贴上那截头发轻蹭一番才松开“哦……陛下记不记得过几日是什么日子？”

顾云清悠悠打了个哈欠，眼眸中漫上晶莹的泪水，睨了睨沈卿珹，随即道“……什么？”

沈卿珹惊讶揪住顾云清的衣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宁愿相信他是没清醒“不……不记得了吗？！”

“……你别动朕。”顾云清被这么一晃，本就没睡醒，瞬间头晕脑胀。连忙抓住沈卿珹胳膊道。

沈卿珹生气的甩开顾云清的衣服，转身下穿穿衣服。本就憋了一晚的不满，现在还发现顾云清忘了自己的生辰。干脆打算今日不伺候了，自己穿了衣服就要走。

“……”顾云清瞧着沈卿珹气呼呼的穿衣服准备走竟然没有阻拦。其实他是记着的，宫中也早已开始准备，只是沈卿珹如今落寞，不知晓罢了。

顾云清没有留人的行为不禁让沈卿珹怒火更甚，一个人回到偏殿掀了桌子，打算和他不去参加那个什么选亲宴了，反正去了也是让人看笑话。

宫宴设在傍晚，合宫上下张灯结彩，红绸高挂，人流涌进。此时顾云清正在宫人们的伺候下穿好礼袍，准备入宴。

外头的声音越来越响，可沈卿珹还在生闷气，充耳不闻，坐在桌前对满桌的饭菜挑挑拣拣，没事找事。一旁的宫人也不敢说什么，在旁边附和着。

宫人们搀扶着皇帝，拖着宽大的披肩，跨出宫殿。顾云清无奈进殿看了沈卿珹一眼，淡淡道“……不去朕走了。”

“恭送陛下。”沈卿珹是真生了顾云清的气，摆摆手打发顾云清走，头也不回的继续拣菜，玩似的用筷子将一个个糕点堆的老高。

顾云清无奈摇了摇头，宫宴群臣皆在等圣驾，拖不得，于是冲伺候沈卿珹的宫人示意了一下，便让宫人们搀着走了。

沈卿珹玩了有半个时辰，终于耐不住寂寞，随便吃了点就把剩下的赏给宫人，然后自行离开。独自在宫中漫步，不知不觉竟到了东宫。

如今的圣上还不曾有过后宫，按理说东宫应该不住着人，只有宫人会每日去打扫。但现下竟然也富丽堂皇，满是宫灯。

沈卿珹看了一眼旁边的大门，还是习惯性的爬上墙，像幼时一样翻了过去，自言自语道“收拾的还算干净……”说罢四处张望着要走向顾云清从前的寝殿。

谁知刚翻下去，沈卿珹就跟一个小女孩撞了个面。这小女孩一看有点眼熟，穿的玉锦蜀衣，十分贵气，身旁还跟着两列宫女，一看便知身份不凡。

沈卿珹不禁上下打量她一番，有些莫名其妙。顾云清又没有孩子，莫不是又是从外头捡回来的“你是谁？”

“……”那小女孩并没有解释，后头的宫女连忙行礼，解释道“回相爷，这是陛下册封的皇太女殿下，如今住这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