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孤就是喜欢你这点。你求的事孤准了。”尧王胡乱摸摸男人的背,转头对君宁道。“正好西贵君要到京郊行宫待产,你便也跟着去吧。你那些乱七八糟的随从就老实在驿馆呆着,别跳来跳去碍孤的眼。”
“……谢大王体恤吾兄妹悌友之情。”
“嘁,我尧国没你们北樊那么多讲究。就算你说要把贵君借过去操几天孤也没什么意见……”
“王上!”君宁忍不了了。“请您不要说这种侮辱我兄长的话。”
“侮辱?西贵君你觉得这是侮辱吗?”
“怎么会。”滕御籍垂着眼笑道。“这是对侍的抬举。”
“就是。男人嘛,操他是抬举他,那些不识抬举的还留他们做甚。行了丫头,你这一脸吃了大粪的表情弄得本王真想下个王令让你们试试了……”
“大王,宁何时启程去行宫?”君宁忍无可忍地打断尧王的话。“吾总是要回驿馆准备一下。”
“呵,那就明日吧。”尧王手劲不轻地拍了拍滕御籍的肚子。“这里面的东西可等不了你慢慢磨蹭了。”
看见尧王伸手,滕御籍费力地爬起来,又躬身扶起尧王。他的额间已渗出汗,那么大的肚子加上尧王山一样的肥肉,确实是可以想象的辛苦。
“你且去吧,你和你的美人们道别,孤也要和贵君试试那些新花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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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尧王宫,宫门已经快到下匙的时间。荒玉赶来马车正伸着头往宫门里望。
“我要到行宫里住段时间……王兄即将临盆,我去陪陪他。”
马车有些颠簸,君宁靠在门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荒玉说话。
昌城到夜间治安很不好,天才擦黑,街道上已经少有人行。店铺各个门窗紧闭,几个时辰前还热闹喧嚣得像沸腾的开水,此时却死寂得诡异。
“话说东城区有这么僻静吗?我记得前几日晚上回来并没……”
荒玉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君宁看看周遭,不知何时小巷里现出影影幢幢的黑影。
“……是谁这么迫不及待,我才来昌城几天啊……”
还没等君宁抱怨那些人已经怪叫着扑上来。荒玉仍旧坐在车上,左抵右挡,来一个人,就踢下去一个。
“主上,人太多。”
那些像蚂蚁蟑螂一样的地痞里三层外三层,把大路挡得严严实实。他们虽然功夫远不如荒玉,却也让他无法驾着马车冲过去。
难道得罪地头蛇了?
不得不放弃马车,荒玉带着君宁几步窜上屋顶,却不想屋顶也早有人守株待兔。
“铛——”
金铁相击几个来回,荒玉大力一劈,对手长剑折断,在她愣神时被男人一脚踹下去。然而一个踹下去却很快有新的补充,一群人在屋顶上打得风生水起热闹非凡,终于咔嚓一响,不堪重负的屋顶破了个洞,一群人一起狼狈地跌下去。
荒玉到底武功更胜一筹,在摔下去的同时没忘抱住君宁,当空一翻,稳稳落在屋子里的案台上。
那不过是个平民屋舍,狭窄的隔间一床一案一竹席,几个人掉下来顿时成了鱼罐头。
君宁和荒玉被挤在墙角,窗子离得有些远,两人需穿过半个屋子才能过去。
“呜——呜呜……”
极不巧的,屋里传来小儿压抑的低泣声。对峙的两方目光一同下意识转过头去,一个三四岁的女孩窝在墙角,大睁着眼,捂着嘴,哆哆嗦嗦地望着这群不速之客。
那些莫名来攻击他们的“高手”看了一眼就没再在意,荒玉也瞥了眼就没去看她。两伙人僵持片刻又乒乒乓乓打作一团,荒玉一人支撑的辛苦,却仍在上风。
“呜……呜呜……”
刀来剑往,几次险些砍中那小儿。小儿涕泪满面地滚成了个球,在一群人脚下爬来爬去,然而生机却似乎离她越来越远。
攻防愈快,好不容易出现一个空档,荒玉推了君宁一把。
“您先走,从窗户出去。”
君宁没废话,灵敏地贴着墙壁穿过激战的人群。路过那小儿时君宁犹疑了一下。
那小儿瑟缩着也不求救,只是大睁着眼望着她。
君宁转开目光。
还没等小儿眼中希望熄灭一只手就提上她的后领,她被拖着跑向那扇狭窄的窗户。
窗外没人,刚才挤成一团的地痞似乎眨眼间就散去。君宁正伸着头向外看,忽然心中一紧,一种天生对危险的直觉让她迅速将手中的东西丢出去——
被扔出窗外的“小儿”在空中骨骼一阵伸展,令人牙酸的咔咔声后,四肢细长如蛛,肚子滚圆,大约只有十来岁孩子的身高,但她的脸已经是成年人。
恶心,诡谲,危险!
那人趴在房檐上刚张开口,忽然,一支黑铁短匕从她后脑扎进,口腔穿出。辟光鬼魅般无声潜伏在窗外,待那蛛人被甩出就一击必中。
血喷如注。
拔出匕首,辟光颇嫌弃地甩了甩。血液溅到竹屋兹兹作响。但所幸并未沾上他的身。
“——属下知道。”
似乎在解释为何会前来,辟光颇为自豪地仰起头。自从初夜过后,君宁和他仿佛也建立了某种联系。如今已经不用荒玉这个“中间站”传递信息了。
“高手”们见蛛人被一刀击杀都互相看看,又如潮水般退了下去。然而从荒玉辟光的紧张程度来看,她们并没退的太远。
“这位阁下,虽不知理由为何,但您留吾等这么久,总是要出来一见吧?”君宁负着手,目光扫过异常静谧的街道。“若您再不现身,宁可就告辞了。”
南国的熏风吹过,仿佛一只曼妙却阴诡的手抚摸过脸颊。荒玉辟光不由自主地颤了颤,忽然朝一个地方一齐攻过去。
“——不自量力。”
伴随冰冷的女声一只有着异样花纹的手从暗处伸出。荒玉做势抵挡,但剑刚抬到一半,却似乎被定住了一般。
“唧唧……唧唧。”仿佛有无数虫在爬行。
那只手似乎很慢,但其实极快地扼住荒玉咽喉,辟光愤怒地低吼一声扑过去,短匕甚至发出划破空气的尖鸣。
“找死。”
手轻轻一拧,荒玉脖子发出清脆的“咔”的声响,男人的头软软垂下去。这边辟光匕首刺到,那手抓住辟光手腕一捏,男人闷哼一声,随后被甩出的荒玉一起撞了出去。
“咳……”
“……”
接住失去知觉的荒玉,辟光硬生生撞到房柱上咳出一口血。不过眨眼间君宁就感到那只手扼住了自己颈项。
“樊太女?”
她闻到了熟悉的,混着血腥的麝香。双脚离地,君宁被扼着脖子提起。缺氧的感觉让她心脏跳得飞快。
“樊太女……”
如同叹息声,仿佛于黑暗融为一体的女人只有两只眼睛熠熠发光,带着暴躁与狂乱。扼着君宁脖颈的手的皮肤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这么看来你也不过是个平庸的女人。心脏跳得这般快,是在畏惧死亡吗?”她又神经质地笑起来。“害怕吗?后悔吗?绝望吗?不甘吗?告诉我,在你费尽心思得到太女位,如今却将死在这么一间简陋的茅屋里。被掏出内脏,折断骨骼,像个人彘般被轮/奸,然后喂给野狗……啊……我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太女你求我啊,你哭叫啊,像取悦母王那样用你的痛苦取悦我啊!滕少拙!”
幽暗的月光穿过乌云,凉凉地泼洒在姜无极脸上。她的脸扭曲狰狞,似乎有无数恶心的东西在她的血管下搏动。她亢奋得瞳孔涣散,仿佛已经被体内的妖魔控制住。
“胡满姬,放手。”
“呐,樊国太女,你们滕家是不是都是这样外表端庄,内在污秽的贱货?你的公狗一样的长兄滕御籍,日日发春地摇摆他的屁/股……啊,还有那个滕仲谦,想必她在床上的滋味也不错吧,你们是不是每天……唔!!!”
女人突然双眼暴突,她的手仿佛被抽取了所有气力般变得绵软,一个不可抗拒的巨力将她拍到墙壁,她觉得整间屋子似乎都晃了晃。
“呃——咳啊……”
咔嚓声响,胸骨承受难以想象的重压像筷子般折断。她双眼发黑喷出一口鲜血,窒息般拼命抽着气。
“胡满姬,你说了不该说的话。”
那个温和得近乎软弱的少女抓着她的领口,姜无极从未想象自己有一天,也会在除了母王之外的第二个女人手上这样狼狈。
少女琥珀色的双眼漠然冰冷,如同某种凶禽,姜无极觉得自己的血液似乎被冻住,然后又无法抑制的沸腾起来。
她会杀了自己吗?会折磨自己吗?会愤怒吗?会歇斯底里吗?
她会崩坏掉吗?从这个岌岌可危的壳子里,这个似乎无限容忍,却又有无可越过的底线的她的心。
好想知道,好想知道!
滕少拙!
“你不会知道的。”
仿佛读懂她的疯狂,君宁面无表情地松开手。女人贴着墙壁慢慢瘫坐到地上。
“而且你不配。”
多一眼都懒着看她,君宁扶起挣扎着起身的辟光,又把昏迷的荒玉架在肩上。
“别整天到晚发疯了,胡满姬。我不希望有下一次。”
瘫坐在地上的姜无极似乎被抽出了灵魂,她伸着腿,双眼涣散地看着那三人相互搀扶着离去。过了许久,她突然大声咳起来,弯着腰,仿佛要死去般喘息着,呕吐着。她的那些手下都不敢近前,每当有人看到她这个样子,都绝对活不过下个日出。
“哈……滕少拙……滕宁……樊国太女……哈……哈……”
趴在满是秽物的地上,姜无极觉着这个扭曲又苍白的世界终于有了点让她兴奋的事物。美丽?危险?无法掌控?
太好了!
大脑在燃烧,内脏在燃烧!灼痛一样的欲念将理智燃耗殆尽。她几乎想立刻跑到那个少女身边,天天看着她,直到对她厌倦为止。
那个时候,就可以毫不犹豫的——杀了她吧?
叮——君宁,你的鬼畜支线已经开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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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刀尖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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