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华胥曲·下

等君宁理毕政事日暮回宫,先在西君宫扑了个空,待到穿过整座御花园好不容易到了雅安殿却发现殿内古琴铮铮美人曼舞。君宁有史以来第一次觉得,眼前景象如此和谐,自己的存在如此多余……

正当她在考虑自己是否就此识趣地退走时安陵云初倒是率先发现了她。

“王上站在那里做什么?”安陵云初指尖轻按琴弦琴声稍顿,晏风遥一舞正至以扇掩面,此时更是惊惶之下直接拿扇遮了整张脸。见此安陵云初失笑,以眼神轻触主位的坐席对君宁示意。“侍与德君正在和曲,若愿意王上不如坐下听听。”

君宁眉头微挑,竟多年未有地感到一丝少女似的尴尬,然而她很快镇定下来,镇定地迈着有些僵硬的双腿将自己的御臀在坐席上搭了个边。

年少时便誉满天下的西琴东舞果然名不虚传。抚琴者指尖如玉,起舞者纤腰婀娜,若说君宁看着美人和曲之景没起一点色心恐怕天上神雷都要降下将她劈上几劈。及到终章曲声愈发缠绵,仿若铁马金戈群王逐鹿最终都成了落定尘埃,唯余十丈软红内追云逐浪,晏风遥随曲意而舞满面飞霞,身若春水,待到安陵云初勾指拨响最后一个音,余音绕梁竟引来百鸟齐鸣,而晏风冉早已力竭伏地,娇喘连连香汗透衣。

果然西琴东舞,世间华胥之景矣。

君宁一眼望去便血气上涌,两指并拢朝着安陵云初连点三下。安陵云初却双手拢袖,向君宁做了一揖。

“请王上品评。”

君宁音乐造诣有限,只得苦笑道:“自是极好的。”

好到孤现在就想压倒办事了。

“得王上一赞,侍已心满意足。”安陵云初故作恍然地看看天色,收起古琴推动座下轮椅。“时候不早了,叨扰遥弟这么久,侍也该告辞了。”

君宁先是被“遥弟”刺得耳尖一动,再看安陵云初春风和雨般的道貌岸然,君宁突然就感觉有点牙根痒。

面前这只时刻闪着圣父神光的男人怎么偏生让她看出了几分腹黑呢?

“君上……”安陵云初刚挪动数寸就被晏风遥拉住衣角,他因以舞入曲引得情动,此时眼中含着莹莹薄泪仰首望向安陵云初,又羞又带着几分不知所措的惊惶。“君上一走,侍……侍可如何是好?”

正当君宁再次感到臀下如坐针毡,仿佛误入某种特殊剧场,便听那披着圣父皮多年的隐性腹黑柔和地道:“云初不走,难不成遥弟想和为兄共事一妻不成?”君宁当即虎躯一震尚未出言就听安陵云初接着道:“为兄年纪渐长常感体力不支,难以服侍王上尽兴。若遥弟真有此意为兄自当留下,以尽侍君之忠。”

听到这里君宁算是有点明白过来了,恐怕这位圣父和曲是小,更多的是操心上了与他某种程度上有相似经历,长年让君宁吃闭门羹的晏风遥头上,再者也是近来被君宁夜夜折腾得实在吃不消了。

君宁明白,可晏风遥是个傻的啊。很多时候那颗依旧风姿卓绝的小脑袋就是一根筋的不转个儿。见他还是愣愣拽着自己不放安陵云初心道大概是激将太过有些吓坏了,不由和缓了语气无心中说出了一句日后令他多年都恨不能自咬舌根的话。“当然我只是说笑的,毕竟我……”

安陵云初眼神稍移,他本想说毕竟我出身世家王族,不可能真个和你与王妻共行**。谁知晏风遥刹那间想到对方二十年流离半生坎坷,自己曾受此琢磨一生无欢,思及君上之苦简直心如刀绞,而今令对方露出如此落寞神情的自己简直猪狗不如!

不小心会错其意的晏风遥脑袋一热脱口便道:“侍愿——”他舌头打了个结,却仍用毕生毅力勇敢地宣布:“侍愿与您同侍王上。”

安陵云初傻了。

君宁也傻了。

故事的走向不该是这样的亲!

安陵云初第一次体会到了骑虎难下,他张了张嘴有些虚弱地说道:“遥弟,我不是这个意思……”

然而被少年时期的偶像冲昏头脑的晏风遥更紧地攥住了安陵云初的袖子,头却深深地别开。“亦或是,君上嫌弃侍曾……那侍……”

这次无法拒绝的反倒成了安陵云初,他求助般地看向君宁,君宁耸耸肩,带着点赌气和幸灾乐祸。

自己的锅自己背,反正都是我男人,为妻龙精虎猛两个一起来也没意见。

安陵云初僵硬成了一副静默画,晏风遥跪了片刻,竟一咬牙抬手来解安陵云初的腰带。

君宁:……你丫手放哪了?

安陵云初如梦初醒,抬臂轻轻隔开晏风遥手指,两副衣袖款款展开双眼望向君宁。

“王上。”发出的声音暗哑得令他自己都吃了一惊,安陵云初睫羽微颤,耳尖爬上一点嫣红。“还是,到寝室去吧。”

君宁心头震动本能地感到略有违和,却并非令人不快的那种。如此情形她若反而推脱那绝对该自宫谢罪!

成熟英秀的女子站起身走到安陵云初轮椅前俯身将他抱起,又回头看了看一脸懵逼似乎不知事情为何到了如此地步的晏风遥。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跟上来?”

君宁步履沉稳心里却七上八下,后面晏风遥犹疑的脚步声听上去似乎更想落荒而逃。君宁暗道果然还是云初是个沉得住气的,低头一看,安陵云初那厮已经闭上眼睛装死了。

就在如此紧张又诡异的氛围下三人进入了晏风遥平日就寝的卧房。清修中的男人生活简朴,屋中别无装饰,反倒显得那一张大床更加醒目。君宁将安陵云初放在床上,随后为他脱了履。

在自己寝宫还好,在晏风遥面前安陵云初被君宁宽衣解带多少还是不自在,他掩了掩已经被拽得松松垮垮露出一丝苍白胸膛的衣襟道:“还是……让侍等服侍王上吧。”

君宁与两位君侍荒唐整夜,其中种种细节无需细言。不知何时三人昏昏睡去,再醒时君宁恍惚听到一阵夏日风铃。

奇怪,寝室中从不挂风铃等扰人休息之物——君宁闭着眼皱起眉,半梦半醒地想——风铃不是只有“那里”才有吗?

瞬间从梦中惊醒,君宁睁眼时入眼便是残阳最后一丝余辉没入殿檐之后,而二人和曲的花厅窗口上,一只铜质风铃正叮铃作响。

与曲结之时似乎只过了盏茶时间,但在君宁记忆力却似乎已过整夜。忽而感到腿间有异君宁低头不禁脸色一黑,难不成自己竟听得做起一场旖旎春梦?

还没等她懊恼在她身边两位同样昏睡过去的君侍也陆续醒来,醒来的第一件事竟也是同时望向自己的裤子。君宁与他们面面相觑,在彼此眼中看见同样的震惊,尴尬和……羞赧。

这首华胥之曲和如真似幻的春梦成了三人间不可诉之于口的秘密。只不过日后每当安陵云初和晏风遥和曲,君宁哪怕扔下手中政务也要飞速跑去聆听佳音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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