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 85 章

连续被训后,羽衣莲老老实实地完成了上峰下发的任务,不敢再继续多嘴。

妙高看了一会儿羽衣们的动静,忍不住问道:“你知不知道这是引火线?拉得这么长,难道要炸掉整座山?羽衣平沙哪儿来的那么多火药,宇智波都没有!”

羽衣莲嘿嘿一笑,也不应声,拉完所有引线后,招呼着众人退到安全位置。

“你们不行,不代表我们不行。我知道你们宇智波一直看不起咱们,就算是联姻,也从没摆出求娶应有的态度。”

妙高张口结舌面红耳赤。这还真没法反驳。平日里与族人说笑,言语间的确没把羽衣当回事。

可他们不是同盟嘛,谁会把盟友当成对手揣摩?

“但斑哥对羽衣平沙是真心的!”

妙高急匆匆地替哥哥辩解,说到情急之处,甚至拿自己平日里不太尊敬嫂子的事情举例,试图反衬出哥哥对未婚妻的重视。

饶是他口不择言一通胡吹,羽衣莲只哈哈一笑。

“信,我信,怎么不信呢。只是啊,这感情的事啊,我说,你说,都不算。得当事人说了才算!小小姐喜欢,那就是窑里的鹦哥儿,我们也能接受。你哥是苍天上的雄鹰,我们只是血脉都保不住的小小羽衣,呵呵,配不上,配不上啊!”

聊完,也不顾宇智波妙高急得脸红脸白,羽衣莲迎上了过来视察的平沙。

他两手垂在身边,恭敬地鞠躬。

“小小姐,沼气池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改动完毕。引线拉好了。”

“嗯。留两人在此即可。其余人跟我走。”

“是。”

招手喊来两个腿脚最快的,将看守引线的任务交给他们。其余人,包括羽衣莲本人都跟着平沙一起向山顶前去。

直至现在还没收到机动别队的传信,平沙撩开垂到肩上的发带,皱眉调整行进路线。

趁此功夫,其余人纷纷脱下罩在外面的青色族服,露出内里作战服。

大家伙换好装备后,彼此一看,有点忍不住露出善意的嘲笑。

一群老家伙,三十多了,放在忍界属于半条腿进棺材的人,托着白夫人和小小姐这些年的福气,在族里苟延残喘至如今。原本合身的衣服如今紧紧绷着,小肚突出,纯黑色也因闲置太久褪色成斑驳的灰黑色。本就是多出来的岁数,如今再度披甲,已无后顾之忧。

但在平沙看来,三十多岁正是壮年,经验磨炼出的技巧与岁月打磨出的身体恰到好处的平衡一致。

他们既不会犯下新手的错误,也不会因为过早衰竭而体力不支。

青灰色的身影一个接一个地穿过林间,如同一个个游走在阴影里的幽灵,无声无息地迫近山头大门。

沿路的地面上,树干上,都留着先发队伍的暗号。

平沙蹲在地上,右手支着刀,左手捻起一根断裂的枯枝端详许久。

不算细弱的枝条断口粗糙,茎秆内呈白色,带着不易察觉的一丝丝绿意。它不是耗尽生命,自行落下的枯枝,而是被高速行进的东西撞了下来。

她把断枝丢到地上,单手一拂,做了个简略的伪装。

“太不小心了。这么明显的痕迹,是怕别人看不出来吗?”

羽衣莲小心地把枝条的断口换了个方向,正对着山头。

“这样能迷惑一下敌人,让他们以为我们已经集结了所有人手,准备反攻呢。”

“骗骗别人可以,可别把自己骗了。”

对于他的小心思,平沙嗤笑之。

她手一挥,示意主力忍者继续向上推进。

推进到山头附近,经验丰富的老忍者们纷纷散开,或占据隐蔽地势观察四周,或偷偷潜伏到岗哨附近准备暴起。

大门和围墙附近复杂的地形面貌给他们提供了几乎完美的遮蔽力。洗褪色的青黑色战斗服轻而易举地融入了融化的雪泥地中。

就算从门内的瞭望塔上看,也不过是雪地里泥巴痕迹变粗了一些。

羽衣莲张望半晌,放下手掌,正准备询问信号是什么,就见本该隐蔽在后负责指挥的队长大摇大摆地站到了大路上。

他眼前一黑,心梗之余想起她手里拎着的人,又眼前一亮。

宇智波妙高!

难道是用幻术掩护,然后指挥大家冲上去?

妙啊~

原来留下宇智波是要这时候用!

门口大路上,平沙牵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妙高缓步前行。

越靠近大门,妙高的眼角跳得越厉害。

止不住的杀气从紧闭的大门溢出,每一块门板后都隐隐约约传出人粗重的呼吸。越是靠近,传承自第一瞳术血脉的视力都能更清晰地看见缝隙里漆黑颤动的瞳孔。

这女人要干什么!

这里面是她的族人吧!

妙高的惊恐从紧握的双手传递过去,平沙微微收紧手掌,扯起嘴角挤出个有史以来最难看的笑。

“对了,上次见你家又多了两个小萝卜头,现在你有几个兄弟姐妹了?”

摸不着头脑的突然发问,妙高也摸不着头脑地老实回答。

“三个,最大的斑哥,还有一对弟弟妹妹。”

“一共四个孩子。宇智波族长的家也就两间,住得下吗?”

“应,应该吧。”

妙高愈发糊涂,杀气一触即发,怎么还在扯这些家长里短,难道是要迷惑敌人?

“如果宇智波户隐还在,肯定不够用。他应该也快二十了,要准备成家了吧。”

蓦然提到户隐,妙高止不住一阵黯然。

最疼爱自己的大哥,从小教导自己的大哥……早就不在了。他留下的伤痛让家里人至今都无法正常地提起他的名字。

“是……”

他艰难地吐出肯定的话语,心就像被刀刮一样。

可是现在斑哥才是家里的长兄,他的未婚妻将是未来的族长夫人。他不能在斑哥的未婚妻面前怀念已经逝去的原定继承人。

“户隐哥……是我们永远的哥哥。即便他去世了,我……也会永远,永远记住他!”

他的语气是如此的肯定,仿佛要在石头划下深痕。

“是啊——哥哥,永远是哥哥。即便死了,做弟弟妹妹的也不可能忘记。”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大门门口。

门里门外,两个世界。

冰冷的铁锈味抵挡不住地钻进鼻腔,平沙抽动鼻子,没有伸手推门,而是立定不动,平静地开口道:“哥哥,我回来了。”

犬冢花一路脚底抹油似的逃离了山下忍者的包围圈。

半途中,和她几乎是同岁的伴生忍犬被雪底的铁蒺藜划破了脚底。草草处理了血迹,她背着忍犬朝南贺川对岸逃去。

该死的羽衣!在山上埋硝石不说,居然还在撤离的路线上设置埋伏。他们打算和所有人同归于尽吗!

背上的忍犬一开始还能警惕地通过叫声提醒她脚下的危险。很快,叫声愈发虚弱,硕大的狗头沉沉地压在她肩膀上。

犬冢花好不容易跑出了铁蒺藜的范围,心急火燎地检查忍犬,发现它的身体已经开始发烫。

犬类只有舌头能散热,脚掌的伤口肉眼可见的变糟糕。如果不能得到及时的治疗,她的伴生忍犬恐怕就要挺不过这次大雪了。

她焦急地抱着爱犬,在光秃秃的雪地里茫然四望。

如果任务失败,忍犬阵亡,她就不用回去了。壁虎断尾是每个在战国苟活下去的忍族必备的技能。

可是,可是不甘心啊!她不甘心啊!

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机会,家族女儿第一次获得继承权的试炼,怎么能轻易放弃!

以侦察出名的忍族,一身功夫都在从小一起长大的忍犬身上。男人能做到的,她也能做到,甚至能做得更好!

她甚至有勇气穿越半个火之国,到西边大族的领地内争夺任务!

历经千辛万苦才获取的情报,怎么能就此埋没?!

三足鼎立的西边马上就要变天了。大名们再也无法忍受,对羽衣一族下达了灭族的命令。

且不论另外两族的立场,她们这些小忍族正要趁机扩张。失去了领地的羽衣能空出大片大片的事实上的空间。

等大名们瓜分完他们的领土,附庸其下的忍族也能随之扩大各自的活动范围。

一阵寒风吹过,积聚已久的乌云终于扛不住重压。雪花纷纷落下。

忍犬虚弱地呜咽了一声,仿佛在催促主人不要在空地上久留。

危险快要来了。

犬冢花接住一片雪花,舌尖被冰得一激灵。

艹!拼了!

她舔了舔锋利的犬齿,背着忍犬坚定地朝最近的岗哨奔去。

“千手族长!我是北边的犬冢一族使者!我要见千手的负责人!”

随着她毫无顾忌地靠近,林线上陆续钻出了几个人影。

为首的妹妹头抖落一身白雪,表情古怪地抬手止住她的脚步。

“我是千手柱间,前哨的负责人,有什么话和我说也一样。”

见到是熟人,犬冢花大喜过望。

“大名下了召见令,羽衣邦彦拒绝沟通,那边马上就要打起来了!”

“召见令?我怎么没听说?”

千手柱间小声疑惑地问旁人,护卫忍低声表示不知情。

千手都不知道,宇智波十有**也不知道。怎么就单独针对羽衣一族?难道是他们在稻荷城的所作所为被曝光了?!

背上的寒毛顿时竖了起来,千手柱间嘴上打着哈哈,命令忍者们将犬冢花绑起来准备带回去审问。

当时在场的也有这家伙,该不是她告密的吧。

犬冢花也不挣扎,任由自己双手被绳索捆住。她低下头,表示出臣服的姿态。

“在下绝没有将那晚的事透露给任何人或者任何兽。大名们早就看羽衣不顺眼,召见他们只是一个借口。如果拒绝,就能将他们打为叛逆。”

这么重要的事,自己居然不知道?!

“为什么来千手?”

“山峰倒下,势必会改变地形。犬冢不求分口汤喝,只希望余震后能在这边获取一席之地。宇智波与羽衣同盟,我既然已经接下大名任务,就绝了投奔他们的前路。”

犬冢花费力地抬起头,看着还是个少年的千手柱间,认真说道:“如果千手不敢收下犬冢一族的诚意,烦请看在这个情报的份上帮忙治疗一下我的忍犬。”

治疗忍犬?

眼神浑浊,脚爪发肿,这只狗是被划伤感染了。

这种刀口上毒的手法——的确像是羽衣的风格。

千手柱间不再浪费时间,押送人迅速折返。狗丢给族医,人交给专门的忍者审问,自己则独自寻找父亲的踪影。

遍寻一圈没找到人,他终于在街边玩耍的孩童口中得到父亲的下落。

千手的族长早上就钻进佛堂念经。

柱间推开院门,一眼望进正堂,佛像前并没有父亲的身影。

顺着沙沙的扫地声绕到后面,果不其然,父亲又在盯着这里唯一一个仆役。

“大名要对羽衣下手了。”

一句话,两个人回头。

“知道了。”

佛间微不可见地点点头,表情没什么变化。

反而另一人略微有些惊讶,但也只是一瞬,然后继续低头扫那些看不见的灰尘。

“您不奇怪吗?普通忍族可拿不下他们。”

“为什么要奇怪?千手只是拒绝了罢了。”

佛间冷漠地回答。

柱间皱起眉头,来到他身边坐下。

“为什么会这样?”他自言自语道。

即便是对手,那也是打了几十年的熟人。因为一个小小的命令,就要应该消失吗?

“没有什么为什么。消失的忍族那么多,加一个羽衣又如何。”

佛间眼珠微微一动,移向沉默不语的扫地人。

“你年纪大点,你来说说,羽衣为什么该死。”

扫地人放下扫帚,沉默地扫视一老一小两名千手。

两双棕黑色的眼睛都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执着地等待回答,仿佛他不吭声就打算在此等到为止。

良久,他叹了口气。

“想要更进一步,就得把原先坐在王位上的扯下来。”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佛间不仅不高兴,表情更加难看,恨铁不成钢地锤了大儿子一拳。

“理由是什么根本不重要,他们就是要以下克上。重要的是千手不能被卷进这摊烂事。”

柱间抱着头,愣愣地反问:“羽衣没了,宇智波会怎样?”

扫地人继续沉默不语,纠结的疤痕堆积在眉头,遮住了他的眼神。

“宇智波没了盟友,那还不是单腿走路,不敌我们。你应该为此感到高兴。”

佛间忌惮地瞥了眼扫地人,拎起长子的耳朵就离开了。

扫地人艰难地依靠着仅剩的腿脚挪动到墙边,将扫帚簸箕靠墙放好。

他抵着墙壁,低垂的脸旁垂落着焦黄的发丝。

变形扭曲的眼眶中,一抹红色久违地亮了起来。

河对岸的上游,犬冢花交代的来处,大山下围着的忍者发现了被焚烧的村落。互通消息后,将之确认为羽衣的坚壁清野行动。

他们分出两拨人马,一边去追离开的羽衣族长等人,更多的人渴望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夺取足够的荣誉。

毕竟羽衣天丰已经老得快死了,就算不管他,也活不了几年。但是他的两个孩子都在山上,大部分的羽衣族人都在山上。

斩草除根,这就是任务要求。

他们不过尽忠职守罢了。

雪亮的刀尖穿过门板,像一堵刀山倾斜着朝敲门人压下。

妙高被紧紧攥住了左手,无法结印,亦无法躲避,只能用尖叫轰炸旁边人的耳膜。

而旁边人仿佛早有预料地及时后退一步,左手抽出背上的门板似的大刀,用力拍了过去。

雷遁增持的臂力,加上土遁加厚的盔甲,让这一击轻轻松松地反压了门内的突击。

平沙握紧刀柄,用力一抖。碎裂的土壳噼里啪啦地砸下,让被压在大门下的人发出脆弱的呼痛声。

闪电在她左臂上来回流窜,忽明忽暗的电光下,依稀能辨认出这里没有她要找的人。

“哥哥,是我啊,平沙。我回来了。”

她朝着空无一人的族内扬声喊道。

“哥哥,出来陪我玩呀。”

工作出现了变动

终于安定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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