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九月热气已经没有之前那样猛烈，望向比早晨起床时更加阴沉的天空，面前的路都像蒙上一层灰让人有点看不清楚，似乎真的要有一场不小的雨来临，看着街道上稀少的人群，林蔚感觉有一阵凉风吹到裸露在外的小臂上。
从医院拿把伞出来，看着手机上新添加的联系方式林蔚点开那人头像，天空上方两只海鸥下面是一望无际的海水，她把车停在停车场走路到商场周围，抬头打量着坐落在商场一角独具一格的欧式建筑风格餐厅缓缓向里面走去，在外面的服务员看到她，脸带笑意。
“你好，之前预约过吗？”
“顾言霖。”
“好的，请跟我来。”
餐厅内部比外面更为精致，头顶璀璨的灯光像流星滑落，室内响起轻柔的钢琴曲让整个环境更显优雅，干净整洁的桌面上放着束花餐具整齐的摆在一旁，服务员把她领到靠窗的位置，林蔚看向上方蝴蝶流苏式的灯线发出浅蓝色的光，只感到一片宁静。
中午十二点的时候人陆陆续续变多，林蔚又等了十分钟之后才看见一个男人朝她这个方向走来，个子很高，穿着一件白色衬衫衣摆扎在黑色西裤里，利落的短发，透过眼镜是一双眼角微微上扬的眼睛，但他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显得整个人冷淡又禁欲。
“你好，顾言霖，不好意思让你等了一会儿。”他看着她浅浅笑了一下，低沉的声线在耳边回荡。
林蔚摇摇头，温声说道：“没关系，我也刚到一会儿。”
两人边吃边聊，林蔚对他改观很大，刚开始还以为两人应该没什么话题但是现在听他讲的一些事情还蛮有趣的。
等两人看见窗外玻璃上滑落的痕迹往外看时，外面已经淅淅沥沥下起雨，路上行人打着伞，有的穿着颜色不一的雨衣漫步在雨中，隔着玻璃听不见雨声，林蔚听见餐厅里有人因为没有拿伞在抱怨着等会儿要淋雨，抬眸看着窗外的顾言霖，问他，“你带伞了吗？”
顾言霖收回视线，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一会儿，没作声。
林蔚这才想起自从他进来到坐下手里就没有拿东西，弯起眼睛拿过放在旁边的伞，朝他晃了一下，“等会儿我送你。”
等他们从餐厅里面出来雨势已经变大，还没来得及打开伞飘来的雨丝已经打到两人身上，刚开始还只是大的雨点飘落，没一会儿天空响起雷声伴随着闪电出现，连绵不断的雨水密集的像是头顶有人泼水，街道上已经没有行人，路两边的树也因为刮起的风在左右摇摆，似是马上就要断掉的样子，顾言霖从林蔚手里接过伞抬起手臂尽量挡住她那边的雨水，林蔚的头发被风吹乱，抬起胳膊压住发尾，跟着他的步伐往停车场走去。
一步一个脚印踩在水坑，两个人裤脚已经湿透，就算有伞但是仍无济于事，顶着像要被吹断的伞将就着走到车边，突然又听见两声鸟叫，林蔚透过伞沿往外看，有两只小鸟浑身湿哒哒的站在前面半腰高的绿植上面。
“救救我们。”
湿透的身体让它们根本没办法飞起来，只能把希望寄予在这个女人身上但是想起人类听不懂它们说的话又失望地垂下头，只能用身体抵挡一下强烈地雨势。
感受到身体忽地腾空而起头顶上的雨水消失，其中一只鸟抬起头，“咦？”
看着女人把它们捧在手心，伞在它们头顶遮起，另一只鸟惊讶地看着它发出叽叽的叫声，“你能听懂我们说话？”
点点头，看顾言霖只顾给自己打伞肩膀处的衬衫已经湿掉，林蔚赶紧推他上车。
打开车内的暖气，从置物箱里面拿出备用毛巾，递给他，“擦擦吧。”
自己身上并没有被打湿多少，简单擦了下拿起毛巾给自己腿上的两只鸟擦擦羽毛上的雨水，把它们包裹起来，感受到温暖发抖的身体逐渐平静。
“你的车在哪放？”
把毛巾叠好放在一旁，顾言霖不经意的瞥了一下那两只鸟才侧眸看她，“我早上打车来的，同事有紧急事情把车借走了。”
“那我把你送过去吧。”林蔚把两只鸟递给他，扣好安全带，用下巴点了一下，“你帮我拿一下它们。”
顾言霖眼神闪了一下，没拒绝，只把它们稍微拿远点，确保它们嘴巴不会碰到自己。
“你看清楚那个人没有？”
“没有，你看清了？”
“我也没有。”
听着它们无厘头的对话林蔚并没有放在心上，只看前面雨刷器来回拨动着不停掉在玻璃上的水珠，到了他说的位置停车后看见熟悉的标志。
看外面毫无变化的雨势，瞥见顾言霖准备下车，林蔚忙拉住他胳膊，“你把伞带走吧。”
“没事，跑过去就到了。”
看他拒绝林蔚大概也想到原因没再强求，在他下车之后看见一辆全黑轿车从她旁边经过刚好停在顾言霖身边，她看了过去，驾驶位的车窗降了下来露出段清越的侧脸。
听见喇叭声，顾言霖转身就看见段清越皱着眉头看他，“你怎么这个样子？上车。”
“还不是你把车借走了，你的车呢？”
“送去检修了，你不是说今天不用车吗？我怎么看见你从车上下来？”
揉了揉太阳穴，顾言霖才开口：“我妈之前让我去相亲，忙起来就忘了，打车去的时候还没下雨，回来雨下的太大她就把我送到单位了。”
两人冒雨跑进休息室，顾言霖从柜子里拿出一套衣服，刚解开扣子就看见段清越靠在柜子上，“见的女生怎么样？”
提起林蔚，顾言霖眼神变得温和但是一瞬间又恢复淡然：“没可能，人家不喜欢我，当朋友的话还可以。”
开车回医院的路上雨势慢慢变小，落在车窗上的水珠也不再密集，听着副驾驶被毛巾包裹严实的两只鸟声，闻言，林蔚猛地踩下刹车，一脸吃惊地望向它们两个，不太确定地问：“你们说的是真的吗？”
